苏槿柔顺利的从侯府出来。
立马带着橘夏回到了苏家买的新宅子。
苏溥仪听说之后。
高兴地开始收拾行李。
被她拦下来。
“爹,不着急,现在最重要地是您的病,等您好了,咱们立刻起程回去。”
杨管家也在一旁帮腔。
几人费了好些口舌才将他劝住。
说话间,苏槿柔从他的鬓角处看到一簇白发。
老态尽显。
顿时,心中愧疚不已。
安靖侯府。
王妃拉着林玖儿的手,“那个苏槿柔不足为惧,玖儿,梅姨可是认准你做我的儿媳妇,老二是个没福气的……”
说罢,她伤感垂泪。
林玖儿见状,忙替她擦泪。
安慰道:“梅姨,您也不要太过难过,高睿定不舍得您伤心。”
劝说间,自已也红了眼睛。
是啊,若是高睿在的话,自已也不会……
两人心中共系着同一人。
相对而视哭成了泪人。
良久,王妃回过神,想到李哲睿,收了眼泪。
“往事不可追,咱们得向前看。”
林玖儿忙点点头。
低垂着眼睑,眸中闪过不屑与狠毒,旋即调整好表情,快速地抬眸看了一眼她。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若那时她能早早地同意她与高睿的婚事。
也不至于。
他们二人被逼无奈离家出走。
高睿也不会为了救自已死于土匪刀下。
自已也不会沦为他们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亲手造成的。
她这次回来,可不完全是为了嫁给李哲睿的,她要报当年之仇。
哼,梅姨。
等我嫁入安靖侯府,定要你千倍万倍地偿还我这几年所受的羞辱与不堪。
林玖儿的手指深深地攥紧,指尖没入到掌心。
传来锥心之痛。
这些痛比不上她在匪寨里的万分之一。
慌神间,王妃来牵她的手。
林玖儿忙用帕子擦拭了下,上面的血迹。
勉强维持着乖顺温柔。
这落入到王妃眼里,只以为她对高睿深情不已。
心中更是惭愧。
更加坚定了让她嫁给李哲睿的心。
她将林玖儿搂入怀中。
“都怪梅姨,不该阻拦你们,怪我……”
林玖儿趴在她的肩上,眼中没有了伤感,只余那令人惊骇的目光。
王妃感受到颤抖的身子,误以为伤心难过。
更加用力抱紧她。
林玖儿神情厌恶地推了推她。
转瞬又变得单纯无害,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说道:“梅姨,你也别太自责了。”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太晚了!
二人‘惺惺相惜’过后,王妃才渐渐收住了情绪。
她看着自小有在她眼前长大的女孩。
失神了。
玖儿的五官和气质与她的父亲林长风越来越像了。
她低下头掩下神思。
当初定下她与睿儿的娃娃亲时,本就存了私心。
如今,见她出落地愈发肖父。
便更加坚定了二人的婚事。
虽说,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嫉恨林长风娶了林玖儿的娘,而没有选自已。
如今,自已已然遭到了报应,痛失一子。
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玖儿,你今日就别走了,我一会儿派人去找睿儿,让他好好地陪你?”
她期待地说道。
林玖儿闻言,脸颊羞红,并未拒绝。
看到她这副小女儿的模样,哪里还能不明白?
笑着拍拍她的手。
立刻派人去请李哲睿。
可惜她们左等右等,终是等不来他。
大理寺。
翠竹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将事情的原委禀告给他。
屋里顿时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李哲睿阴沉着脸,浑身散发在着寒意,慢慢地从椅子站了起来。
冷声道:“她未置一词,就转身离开了?真是半分都不留恋!”
后半句话,听着像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哼,她竟是如此不屑?
李哲睿眼神复杂地看向那日苏槿柔来时,落下的香囊。
用力攥紧。
翠竹瞬间察觉出不对来。
悄然抬眼看去。
想到安州苏姑娘启程来京的那日。
登时,明白过来。
她立刻冒险为苏槿柔辩驳道,“姑娘当时伤心极了,深觉自已配不上世子爷,才忍痛离开。”
李哲睿闻言。
锐利的眼眸看向她。
她硬着头皮继续编道:“您不在别院的这些日子,姑娘茶饭不思,总是问起您。”
抬头瞧了眼公子。
果然,他是在意苏姑娘的,不然,为什么千里迢迢地将她带回来。
回京城的一路上,亲自照顾着她,连她们这些奴婢都不让插手。
来京后,直接将她安排在别院。
翠竹最是清楚不过。
公子自林姑娘提了退婚之事,便在侯府别院长住。
与侯府比起来。
别院才是公子的家。
翠竹越想越觉得自家公子像那话本里的痴情公子般,爱着苏姑娘。
旋即,卖力地说道:“奴婢听到姑娘她……她还未出了庭院,便失声痛哭,若不是有橘夏搀扶,怕是出不府门。”
李哲睿脸上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
神情有刹那恍惚。
片刻反应过来,怀疑地看着她,“你说的是苏槿柔吗?”
翠竹听出他声音中隐约的期待。
忙不迭地点头。
远在京郊的苏槿柔莫名地打了个冷颤。
“阿嚏,阿嚏。”
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她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并不知道翠竹在李哲睿面前,为她树立‘痴情’女的形象。
若是苏槿柔知晓她此刻的做法。
定会拿着鞭子。
感谢她!
感谢她的全家!
好不容易能借着这次机会摆脱李哲睿的束。
现下却被她的从话本里看来的三言两语让她回到原点,
若是可以的话,不过打几鞭子,难解她的心之恨。
李哲睿掩下心中疑惑。
嘴角微勾哼笑了声。
翠竹的话落在他心上,其上仿若裂开了道缝隙,愉悦的气息犹如舌信子般,“嘶嘶”激荡着他的心潮。
他理了理衣袍。
转眼间,阴转晴。
看了眼桌上堆积如山的案宗,心潮澎湃。
李哲睿将手里的香囊重新挂在腰间。
现下他已无心公务。
站起身。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半盏茶功夫,终是下定了决心。
看了看时辰。
乐安见状,忙上前道:“公子这几日忙于公务,日夜未停,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身子易损,不如回府好好休息。”
说罢,踢了踢了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