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纸条上潦草的讯息,石灰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攥着纸张的两个大拇指被她捏到发白,那绝美的脸上再度浮现出恐惧,这一刻,呼吸都显得有些困难。
疯子!
污染!
都会死!!!
这种种字样不断地在脑海中重复出现,而被不断刷新的大脑此刻已经彻底放弃了运转。
整个脑袋内是一片的空白。
她神情恍惚,轻声呢喃:“希尔德”
‘这是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希尔德,我是······’
‘永恒之花······再度绽放吧’
像是残破播放机般的声音不断在少女脑海中回荡,那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想要诉说什么,像是要告诉她为何会来到这里一般。
‘永恒之花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面前的稻草人真的是稻草人吗?’
少女血红色的双眸里反射出那黑色长袍的稻草人,在血红色的夕阳下整个麦田是无比的诡异,仿佛是进入了扭曲邪神的乐园,甚至还能够听到乌鸦难听刺耳的怪叫声。
而那个稻草人脸上的红色五官仿佛动了起来,似乎是在对她进行着嘲笑一般。
切开它!
这个疯狂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石灰表情木讷的将飞刀抽出,攥着刀刃的手狠狠刺进稻草人的衣服里。
“咔嚓!”
刀刃中传来的并不是刺入稻草的空空感,而是撕裂血肉的刺耳声,骨头被刺断的震动通过刀刃传递到少女的手心。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钻入她的鼻腔,鲜红的血液沿着刀刃流淌在石灰的手中,她快速将飞刀抽出,割下稻草人身上的布条不停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可是手上的血迹就如同她现在的心一样,越擦越脏,越擦越乱。
之前的想法是错的,这个村子里面肯定有着更疯狂,更危险的东西等待着自已!
“是那帮······是那帮精神病干的!”
“那群邪教,是他们,我得离开这里,我必须离开这里!”
“对了,教堂,教堂那里是安全的!”
自言自语的石灰绕过那所谓的“稻草人”,加快脚步朝着稻草人身后的谷仓快速前进着,原本被她放在腰后枪袋内的左轮手枪,此刻被紧紧攥在手中。
现在的她根本不敢赌这个地方有正常人,现如今只要有任何活人出现在面前,石灰可以肯定自已不会犹豫一秒钟,绝对会当场清空弹夹。
直至夕阳最后一抹余晖将要消失,石灰终于来到了那个红色的巨大谷仓门外,以谷仓为中心的百米内没有任何植物,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似乎是有人会定期来这里清理杂草。
不过石灰可不会管那么多,看着半开着谷仓大门,她毫不犹豫走了进去。
“咳咳咳!”
进入谷仓内,大量的灰尘扑面而来,石灰不停挥手抵挡这些灰尘,谷仓内此刻是昏暗无比,只能够隐约看到里面摆放着各种东西,以及来自腊肉的熏香味。
石灰环顾四周,将目光锁定在被挂在柱子上的煤油灯,她走到老式煤油灯前将它从铁钩上轻松取下。
可是看着手里煤油灯她却犯了难,这种东西她根本不会用,面对这个上个世纪的产物甚至连怎么点火都不知道。
仅仅知道的也是从小时候看过的抗日神剧里学的,需要将煤油灯外边这层玻璃罩取下来,再用火柴点燃里面的棉条。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火柴之类的东西……”
想到这石灰左手提着煤油灯,右手握着左轮手枪,开始在谷仓门口边缘不停的反照,四周除了钢叉和斧头以及锯子这种零零散散的农户工具,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而那多的堆积成一座座小山的干草,更是一点用也没有。
再有就是大门旁破旧的木质梯子,似乎是通往二楼用的。
在她站在原地准备放弃之时,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她的脑海中。
‘火fire’
聆听着空灵的声音,石灰举起手中的煤油灯对向自已,薄唇轻言:“fire”。
伴随心脏再次传来一种刺痛感,那种身体内被抽出什么的感觉再次出现,而面前的煤油灯竟然奇迹的燃烧起一缕小火苗。
火焰很快就熊熊燃烧起来,将周围彻底照亮。
“真是神奇!”
赞叹之余,石灰将煤油灯重新挂回木柱上,谨慎的将身后谷仓彻底关上,将屋内不知装着什么的沉重木箱抵在门后,直至抵挡了四五个箱子,她才勉强放下心来。
谷仓内非常的大,唯一能够透光的地方就是房子最上方的两个圆形窟窿,或许是为了防止鸟类进来,还特意用铁网格挡。
“嚓嚓嚓”
提着煤油灯在谷仓内寻觅的石灰很快发现了食物,谷仓里面有着大量的腊肠和火腿,以及似乎是被熏烤过的兔子和鱼肉,还有四个巨大的皮质水袋。
她小心的将水袋打开闻了闻,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味道,仰起水袋喝了一口后惊奇的发现里面竟然是牛奶。
“终于有吃的了!”
看到这些食物和牛奶,少女咽了咽嘴里分泌的大量口水,放下手中的煤油灯,扯下一根腊肠和兔肉就往嘴里面不停的塞。
整个人丝毫不在乎形象的盘坐在地上,吃的满嘴都是荤油。
这短暂的安宁更是让她的心平复了下来。
“哐当!”
短暂的安宁在谷仓二楼里传来的金属碰撞声被打破,原本就神经兮兮的石灰立马扔掉手里的食物,掏出自已的左轮手枪快速的巡视四周。
‘楼上的是什么东西?!’
‘老鼠?鸟?还是松鼠之类的?’
各种可能偷溜进来的小动物都被她给想了一遍,可唯独没有去想是有人一直躲在这里。
并非是石灰不想去想,而是她真的不敢!
‘如果是人的话,那自已贸然上去会不会被袭击?’
‘难道要发出声音威胁对方吗?’
‘如果他不受威胁突然发疯喊人怎么办!’
就在石灰大脑飞速运转下,一道柔弱的询问声从上方传来:“希尔德姐姐,是你嘛?”
“我真的好害怕……呜呜呜”
幼女稚嫩的哭腔打破了石灰的一切猜想,她表情惊愕至极,看向头顶的木板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