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温柔的俯瞰着整个世界,燥热的空气肆无忌惮的蒸发着人们脸上的汗水。空旷的土路上仅有一男一女两人对峙。女人心系自已篮子里买给平子的糖,而男人却打量着这个女人。
路旁只有一丛树林,准确的说能喘气的,除了他俩也只剩下几只在树冠搭窝的鸟。
男人的匕首放射出与阳光相对的刺骨寒光。女人看着冒着白光的匕首,不禁后退一步,可怖的目光寸步不移地死死盯着平子妈。这个为了生存而奔波的农村妇女,虽然身体早已经被生活摧残的没了年轻时候的韵味。但是恐怖的就是这个拿着刀子的丑恶嘴脸,竟然对她有了非分之想!
这条老路已经不知道走过了多少人,岁月也就这样,不经意间匆匆走过,而不留下任何可循的痕迹。让人难以捉摸。
“你干嘛?”平子妈率先惊恐的发声。
那人只是摇摇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怖的银光不断的从他的手中闪出。反射着耀眼的阳光,不断地向平子妈施加不可名状的压力。
“篮子我不要了。”平子妈的声音因为害怕而变得有些颤抖。可怜的女人甚至想转过身逃之夭夭。
一个女人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得上一个强壮的男人?
路边的树林里传出阵阵惨叫声,只是可惜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没有几个人会听的到他的呼喊。
“你叫NM?”那个男人用刀子逼近平子妈的咽喉,恶狠狠地说。
平子妈略带哭腔的诉说着:“好汉,我家里丈夫是个瘸腿子,一家的生活全靠我和一个七岁的孩子。你就饶了我吧。”
可悲的女人直到现在还幻想着能够唤醒这个恶毒歹徒的良知。
可惜生活的獠牙从不为了任何人收起。
......
平子妈含着眼泪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步一步都是那样的煎熬。她痛恨这个被人糟践过的身体,痛恨老天不开眼,痛恨好人多薄命的世界,痛恨她那不能出力的男人。
她恨自已,恨生活,恨她的男人,唯独可怜自已的平子,年纪轻轻就得学着干农活。
生活啊,从未睁眼看看世人的艰辛与劳苦。世事的艰难不止一次的重压在这个苦难的家庭。
平子妈在一路的苦恼与煎熬中回到了家,家里的事情繁多,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能够把今天的事告诉家人。难以启齿也罢,保护封建的自已也罢。总之对于这个苦命的女人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开口的欲望。
这个家庭的温暖也甚至成了对她的一种折磨,平子关心的问妈妈怎么比平时晚回来了这么久?
平子妈似乎没有听到般的对平子的话熟视无睹。看着床上躺着的丈夫,床边的平子,她不争气的眼泪又从眼角滑落。
对于现在的他们一家来说,经不起任何人的奔溃。任何人的眼泪都会变成压垮这个家庭的最后一棵稻草。平子妈感觉到了家庭里微妙的氛围,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屋子。
随后便是平子不知其所以的追了出去。他自然是关心自已母亲的。他虽然年幼,却也懂得心疼人,尤其是自已的妈妈。在这个家里,父亲的重担压在他尚且幼小且稚嫩的肩膀上,他的压力似乎也不亚于任何人。
“娘?娘?你哪去?”平子焦急的呼唤着母亲,可是母亲并没有因为他的呼唤声而停止。反而愈加快速的向着远方跑去。
平子累了,随手抹了一把下巴上的眼泪与汗水的混合物。便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妈妈会回来的。家里还有爸爸需要我照顾。”平子对自已轻声地说着。
家里,平子爸着急的站在他能站上去的最高点,眺望着远方。直到平子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才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多灾多难的家庭,似乎已经不能失去任何了。难道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连个家人齐聚都要变成奢求了吗?
平子从一个缓慢移动的小黑点逐渐变得能辨认出样子,再到站在平子爸跟前。
“你娘呢?”平子爸努力地用最大的声音喊着。
“我没追到,就先回来了。”平子沮丧着说道。
“这天都快黑了,你娘怕黑!”平子爸着急的怒吼。
“我知道!”平子自然知道母亲害怕黑,可是他追不上母亲的脚步,又放心不下家里残疾的父亲才选择回家。可是对于父亲的怒斥,无疑使得他本就失落的心更加失落。
天色慢慢变得不再明亮,太阳依偎在西山之上,将晚霞当做最后的温柔洒向天空。黄昏的时候,平子妈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几乎在视线的尽头。
“娘!”平子激动地哭了出来,指着远处缓慢移动的黑影喊着。
声音传到平子妈的耳朵,只听的她心头一震,对她来说,生活并没有什么贴切的意义了,只是老天爷不开眼,从不睁眼看看这群备受煎熬的穷苦人们。每天的辛勤劳作,换来的却是疾病、痛苦、贫穷!
平子妈想到这里,不禁的攥紧了手里拿着的草药。这是她刚才独自跑开后在后山上采的草药,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可以杀人于无形的草药。
自从被那个令人深恶痛绝的男人压在身下的时候,她就逐渐的对这个世界丧失了希望,苦命的人,被人侮辱。在这个并不开明的时代,在这个甚至有些封建观念残余的小乡村,已婚妇女被人强奸可是相当于被判处了死刑。
她一个人躲在后山左思右考了一个后晌,这个世界并不偏爱他们穷苦人家,甚至一次又一次的欺辱、糟践他们一家。她已经是被人侮辱了的脏躯体,她是一心求死的。只是她死了,她的孩子就得负担更重的生活压力,她是如此的不舍。
取舍之间,她想到了最狠心的办法,一副草药,一家人走的团团圆圆,黄泉路上也算是相互有个照应。
她是这么想着,即使对这个世界有再多的不舍,她也要离开,因为她受不了这副被人侮辱过的肮脏身体。
回到家,平子就死死地抱着妈妈,他担心一松手妈妈就又跑的不见了影子。
“平子乖。娘不走了。娘做饭。”平子妈面无表情地说着。
夜逐渐安静下来,聒噪的生活也逐渐平息下来。平子端着一碗妈妈刚盛好的粥,只有平子妈知道他喝下这碗里的粥意味着什么。
屋子前边的小河,屋子后边的高山,都已经安静了下来,夜幕之下,一盏油灯正在努力照亮这间屋子。昏暗的灯光摇曳下是一家人的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