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混沌之气顺着金针,导入他的经脉,推动经脉中的煞气之毒,向咽喉处推进,直到他再次吐出毒血。
这一阵终于忙完了,楚玄灵擦了一下额头的汗,从床上下来,让莫九霄平躺。
为了取用方便,干脆把九宫宝箱拿出来,只打开装药材和工具的那一层,莫九霄肚子上的伤口有两个,每个都有两寸长一寸宽,必须立刻手术,否则伤口难愈他会流血而亡。
但是清洗缝合伤口,就是昏迷的人也会痛醒,幸亏他没有把那个医师赶走。
“祝前辈,能不能请贵宗的医师,帮忙煮一碗麻沸汤。”
“麻沸汤?那是什么?”
楚玄灵猜想或许这里的大夫,还不知道华佗刮骨疗伤的故事,更不知道神医扁鹊,发明麻沸汤止痛的故事。
他就自已写了个药方,让医师去抓药煎熬。
“这是麻沸汤的药方,喝了之后会暂时感觉不到痛,三碗水煮一碗水,快一些,记得带一个水漏来。”
伤口没有缝合,绝对不能泡热水,否则刚才的伤药就失效了,还会造成伤口大出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医师端来了麻沸汤和水漏。
楚玄灵把水漏塞进莫九霄嘴里,再用勺子把麻沸汤慢慢的灌进去。
莫贞看着这个少年,尽心尽力的救她的侄子,莫九霄还能顺利的吞咽药汁,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这个少年不仅修为奇特,医术还十分高明,究竟是他得了玄虚子的真传,还是他有神通,否则一个十五岁的孩子,金丹三阶修为,怎会有这般造化。
麻沸汤喝下去,一盏茶的功夫,莫九霄就陷入麻醉,祝辰瑶也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才二十二岁,就要突破元婴期了。
她知道疗伤的时候总需要热水,早早的就让人准备好了,当楚玄灵说要热水的时候,热水就立刻送到了身边。
他抬头看了一下这位美貌的女子:“谢谢你,祝小姐。”
“楚公子何必客气,九霄是我表弟,麻烦你照顾他!”
在箱子里找到一个黄檀木盒,里面有五根鱼骨针,这是何天铭师兄送给他的,穿上桑皮线,再用烈酒浸泡一下,去除针线上的细菌。
“九霄,我知道你现在听不到,缝伤口很疼的,你忍着一点!”
但后面的四个人,看着他把一种白色的药粉撒进伤口里:“这是白鹤灵芝散,止血生肌最有效了。”
把尖细的鱼骨针,扎进莫九霄伤口的时候,祝威他们,感觉自已的皮肉都在疼。
莫贞和祝辰瑶,用手帕紧紧的捂着自已的嘴,生怕自已惊叫出声,打扰到正在为朋友疗伤的少年。
带着血液的桑皮线,在皮肉上窜进窜出,医师主动拿着棉布,沾上热水帮忙擦去,伤口上的血液。
针线扯动一下,他们的心就会跟着痛一下,尤其是楚玄灵,哪怕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他还是紧张的手心冒汗,不能让汗水流进伤口,找了一只羊皮手套戴在手上。
麻沸汤只能暂时止痛,到麻醉感解除了,还是会让他痛不欲生,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缝合了一个伤口,两寸远的地方,还有另一个伤口。
又过了一个时辰,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才终于结束了。
“医师,我给你写一个药浴方子,让他休息一天,明天让他泡药浴,祛除皮下之毒。”
祝威看他满脸疲惫:“阿灵,你也忙了大半天,不如先歇息片刻。”
“不,我要照顾他,他是我唯一不可缺的人,现在九霄还不能进食,喝些参汤,可以保存体力。”
莫贞也很心疼他:“很感谢你为我侄子疗伤,但你自已的身体也很重要啊,就算你想照顾他,不吃饭不睡觉,你哪来的力气?不如先让瑶儿照顾他,你去吃些东西休息一会儿!”
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莫九霄,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醒:“那好吧,多谢两位前辈!”
楚玄灵随便吃了些东西,莫九霄还需要他照顾,他还不能倒下,回到房间里,祝辰瑶正在为他擦汗。
刚才情急之下,服用越灵丹,可以瞬间提升功力,但是也有副作用,刚才他服用一粒越灵丹,将功率提升一倍,现在就要多出一倍的疲惫,丹腑脉络会感到抽痛,四肢乏力。
只是吃顿饭走几步路,已经是满头虚汗,祝辰瑶不仅模样秀丽,也是一个细心的姑娘。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着楚玄灵,脸色苍白憔悴:“楚公子若是累了,不妨先歇息吧!”
莫九霄还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伤口虽然已经缝合,伤口周围的皮肤却是乌黑一片,若是处理不当, 煞气之毒,会随着皮肤脉络渗入体内。
可是现在,楚玄灵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需要尽修恢复灵力,至少需要两个时辰,或许可以请这里的医师,和祝辰瑶帮忙。
“我一会儿就休息,麻烦祝小姐把贵宗的医师请来,你看九霄肚子上,那块黑色的皮肤,若不以火罐拔出,会深入脏腑。”
“楚公子,你是我表弟的好友,你就和他一样,叫我一声姐姐吧,我去请医师过来。”
楚玄灵想着古时候的人,都喜欢管比自已大的年轻女子叫姐姐。
“那就有劳姐姐了。”
祝辰瑶出去了一会儿,带着刚才那位医师回来了,还背着一个药箱,祝辰瑶言端来了参汤。
“楚公子,这位便是鄙宗的医师,也是鄙宗唯一一位外姓长老,来自万春城百花谷,敢问这些参汤,是现在给表弟服用,还是……”
楚玄灵听说过,万春城百花谷,是东玄国以医道成名的玄真门派,家族上下世代行医,修为也颇有建树。
“楚玄灵见过柳医师,”转头又对祝辰瑶说,“还是先驱毒吧,等到他浸药浴的时候,再给他喝参汤。”
柳医师一眼就看到,昏迷不醒的莫九霄,腹部有两个狰狞的伤口,伤口已经缝合了,伤口周围的乌黑,还是令人触目惊心。
“此子身中剧毒,”柳医师一边为他诊脉,一边说着他的身体状况,“应该是邪气入体留下的毒素,不过内毒已经清除,剩余的毒素淤积皮下,只要将毒素排出,加以良药调理,不出半月便能好转。”
柳医师放下墨九霄的手腕:“阿瑶姑娘,敢问是何人,为这位公子驱除内毒,还缝合伤口!”
“柳师叔,正是这位楚公子,他是天正教,玄虚真人的弟子。”
柳医师又把目光转向楚玄灵:“此子年纪虽小,医术倒是纯熟,想来就得了玄虚真人的真传,孺子可教!”
“柳医师谬赞,请医师为九霄拔罐祛毒。”
这位柳医师,不愧出生于医道正宗,皮下有大量淤毒,不可直接拔罐,要以梅花针刺激皮肤,才能更有效的拔除皮下之毒。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酒精,可以用烈酒取代,东方传统酿酒工艺,多为粮食酿酒,比起酒精伤害性更低。
用棉布在蘸着烈酒在皮肤上擦拭一遍,又在竹罐上擦拭一遍,还在竹筒壁上,放置一层棉纱,避免拔罐的时候毒血回流。
现在楚玄灵力透支,无法使用幽冥之眼,只能告诉医师,一柱香后就去掉竹罐,热度消退之后,带给莫九霄喂服参汤,再浸药浴,排除毛孔中的毒素。
忙完这些之后,祝辰瑶吩咐一个门生留下帮忙照应,就跟柳医师一同离开了。
接下来,楚玄灵需要恢复灵力,要服用脉络修复丹,萃取混沌元石之力进行恢复,中途不能间断。
看了一眼泡在药缸里的莫九霄,热气腾腾的药水,最多半个时辰就会冷却,换上一缸干净的热水,为他洗去身上的汗,看来还得再等一会儿。
他搬了张凳子,坐在莫九霄身边,拿着棉布替他擦汗,药物和热气的催动下,毛孔中排出黑色的汗液,这就是毛孔中堆积的毒素。
若是不排除,会随着皮肤收缩,再一次带回体内,中了阴邪毒素,不能一次断根,就会留下后遗症。
楚玄灵眼中的莫九霄,是一个热情率真,又心怀热血之人,表面上看起来懒懒散散,却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他会请一个刚刚认识的房客吃饭,会把卖不完的食物,喂给流浪猫狗,从不盲目从众,对需要帮助的人,更是热情倍至,走在路上哪怕是个陌生人,遇到困难也会上去问一问。
曾经在华夏大陆的时候,他们去逛购物街,有个小孩子摔在地上,莫九霄去把他扶了起来,在一家店门口等着孩子的父母。
楚玄灵就问他:“你这么喜欢当好人,就不怕碰瓷吗?”
莫九霄说:“怕,如果这是你的孩子,你希望他摔倒在地上哭,还是希望有人把他扶起来?别人怎么想无所谓,我自已问心无愧就够了!”
他总是会不顾一切,做自已想做的事,就像刚才,莫九霄不希望他受伤,竭尽全力抵挡石水月,让自已变成这样。
坚持原则,独立又自信的人,总是这么可爱,一种莫名的悸动涌上心头。
“九霄,其实你也喜欢我对不对,只是你有原则,现在不是谈恋爱的年纪,你干嘛这么听话,就像以前的我一样。”
他们都才十五,东玄国的律法,男孩女孩十六岁后就可议亲,却要在二十岁以后,才能缔结道侣,还有五年,多么漫长的等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