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音是饿醒的,喉咙干得要命,
肚子扁扁的,小腹胀胀的。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就没有正经吃过什么,
唯一入口的东西是慕容赋曾渡给她的那口辛辣烈酒。
来到军帐之后,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中,
只要她醒着,必然是在被慕容赋百般揉搓。
过度纵欲的后劲太大,她浑身绵软,四肢仿佛都不是自已的,像是一团团棉花飘在空中,酥酥麻麻。
屏风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几个侍女仆妇走了进来,
见到景音醒了,为首的仆妇惊喜道:
“夫人您醒啦?”
“我有些饿了......”景音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您先喝一些牛乳茶润润嗓子,将军吩咐了,若您醒了,要先伺候您梳洗更衣。”
仆妇恭恭敬敬地说道。
听到终于可以穿衣服了景音是有些开心的,
这几日她大部分时间都不着寸缕,十分窘迫。
侍女递过来一个小碗,里面盛放着微微发黄的牛乳,香醇的味道扑面而来,
景音捧着小碗,默默吞下一小口,
温热的牛乳茶滑过舌尖,醇厚的奶香与清冽的茶香绵密交织在一起,里面好似还加了蜂蜜,甘甜过后是茶水特有的淡淡苦涩。
“他……将军在哪里?”景音又问道,
“军中来了许多江湖人士,将军正与他们在大帐那边议事。”
侍女又笑道:
“夫人莫急,您睡着的这半晌,将军来了好多次,过一会儿子恐怕是还要来呢。”
为首的仆妇也跟着笑道:
“之前都说将军不近女色,可一遇见喜欢的,也是爱得紧呢!”
景音感到脸颊烧得慌,小声道:
“我也没有要急着见他。”
梳洗过后,景音先是穿上了胸衣和亵裙,
侍女又从一个扁平的方木匣中里取出了一件玫瑰色团花绣金蕊纱衣,还有一件低胸的锦绣花间裙。
景音看见了这套裙装微微皱眉,问道:
“是将军要我穿这个?没有别的衣裙了吗?”
这套裙装十分艳丽华贵,是符合林月桃喜好的,
可景音却觉得太过招摇,就算不穿出去,只是给慕容赋看,她也是不愿的。
“您的衣服首饰都在城里,白家夫人那边只送来了这一套。”
“白家夫人?”
“就是将军的大舅母,现在代管着城里侯府那边的事情,”
“侯府的事为何要让白家夫人代管?”
景音有些疑惑,一个外姓女眷怎么有资格管侯府的事情呢?
白家与慕容赋再亲厚,远道而来也是客人才对,怎么刚过来就做主人了?
仆妇说道:
“听人说,前几日侯府那边遭了大难,死了许多人,管家掌事们都被抓去审问了,府上无人打理,乱成一团。正巧昨儿个沧州白家来了许多人要安顿进侯府,将军就让白家的大夫人代为管家了……”
说话间,略小一些的花间裙便已经套到了景音身上,胸前软肉差点溢出,勒得她有些透不过气。
“夫人的腰真细呀,这么窄腰的裙子都能穿进去。”
一旁的侍女羡慕道,
“真的是,刚拿到裙子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白家夫人故意为难咱们夫人呢,只拿了一条这么窄的裙子,本以为任谁也是穿不上的……”
半人多高的银镜,被抬了进来,
镜中的花间裙服帖的束在身上,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前凸后翘,身姿绰约,
下身蓬松的裙摆绣着艳丽繁复的花纹,每一个裙褶里都衬着珊瑚红的底子。
玫瑰色团花绣金蕊纱衣披在外面,隐隐约约的透出冰肌玉骨,
早已凌乱不堪的发髻被拆了下来,一缕缕梳好,重新盘成了一个留仙髻,
白家夫人没有送来更多的头饰,原本的发髻上也只有个普通的银簪,与艳丽的衣着极不相称。
侍女们苦恼了好一会,只能取出几条艳红色的丝带绢带,在景音的发间系了几朵丝绢花,丝丝缕缕的垂落在青丝之间,竟别有一番风情。
后来一个仆妇拿出了妆匣,
为景音涂了些口脂,描了描眉,脸颊两侧匀上了一层胭脂,
她生得白嫩,本不用敷粉,可脸颊处有几道抓痕,只能淡淡铺了一层粉,便也瞧不出痕迹了……
伺候景音梳妆打扮之时,仆妇侍女们嘴上也没闲着,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最近听到的闲言碎语,
比如,朔方城的大富商梁老爷家财万贯,但是却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家里的夫人小姐还要每日卖绣品来补贴家用……
比如,朔方城新来一个大官儿,家中竟让个妾室管家,正房夫人和嫡出的女儿都被赶到了偏院居住……
比如,从沧州来的白家少爷们哪个仪表堂堂,哪个温文尔雅,哪个有婚配了,哪个尚未娶妻……
比如,之前在朔方城盛极一时的于氏家族忽然人去楼空,备受琮将军宠爱的于家小姐——于仙儿被镇北侯府满城通缉,罪名好像是私通外敌……
听到了关于于仙儿的消息,景音的眸光闪动了一下,
于仙儿,不,
是A级穿越者江知微,
她逃走了,
那天夜里,发狂了的慕容赋没能将所有人都赶尽杀绝,
江知微能逃出那样的险境并且藏起来,一定有其他穿越者在帮助她。
若她也能得到其他穿越者的帮助,就能找到办法离开慕容赋了。
只是,现在慕容赋太过粘人,她完全找不到逃离的机会,让她颇有些苦恼。
接着她又担心了起来,
既然江知微都能逃走,那么那个剧情线上的其他人是不是也有逃走的?
那么,她现在算是彻底安全了吗?
可是她现在肚子空空,饥肠辘辘,没有力气思考更多的事情,
正当她想向侍女们讨些糕点充饥,
慕容赋便从外面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他外披着月白色缂丝暗纹披风,内里穿着一身涧石蓝的袍衫,腰间束着玉腰带,玉带下悬着一块青玉螭纹佩。
慕容赋屏退了下人,径直来到她的身侧,将脸埋到了她的胸前,
景音不由低呼制止道:
“二爷!”
慕容赋嗅着她的幽幽体香,迷醉的说道:
“你现在穿着衣服怎么比不穿衣服的时候还骚?”
景音不断想要推开他,窘迫道:“不是你让我穿的吗?”
“我让你穿戴整齐是想带你出去,现在怎么办?我怕我会忍不住剜掉每一只盯着你看的眼睛……”
景音不知道慕容赋又在发什么疯,她也不想跟着他出门,
“我不想出去,我饿了,我想吃点东西……”
慕容赋深吸一口气,将她打横抱起,说道:
“太阳快落山了,先去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然后我带你去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