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果然是男人所擅长的。
妖无艳和典晚秋,皆是一碗下肚后,就醉倒在了草地上。
这时,典风终于是放下了酒碗,脸上的嘻哈之色变成了严肃。
典墨也默契地放下碗,神鳄肉烤好了,但两人却谁也不提吃的事情。
“她和圣骨似乎融合得很好。”典风瞥着倒在草地上的典晚秋,瞥见她胸前光洁一片,没有半点伤疤。
那个位置,就是典风圣骨安放的位置,从典风胸口取走的,放到了典晚秋体内。
典墨沉默地眨了眨眼,然后抬着典风道:“我给了她血莲,她已经和圣骨完全融合,就像是她生出来的一样,身体丝毫不排斥。”
典风点了点头,嘴角掀起一丝淡笑,道:“还是你了解我,知道我不打算取回。”
典墨双眼一凝,他真不知道典风不会取回,但他还是给了她血莲。
“我不知道,她对我……唉!”典墨叹了口气,他知道有些对不起典风,但他还是要说出来。
“其实我仔细想了想,小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儿,只有你在的时候她才会应邀。那时候我就该猜到,她喜欢的是你。”典风眼睛看着远处的星空,似乎在叙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典墨眉头暗皱,轻捏着的双拳又松开,他沉默了。
“如果不是婚约限制的话,我想她应该会自幼就与你在一起了,天意要玩儿我,怪不得谁。”典风笑得有些苦涩,毕竟曾经他真的喜欢过。
天生至尊之体,典家诞生两位,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旷世奇缘。
然而典家的所作所为,却是将这两个未来的至尊,生生逼成了仇人。直到典风出走,典晚秋化身仙体!
“典风!”典墨张了张嘴,任凭他满腹经纶,却还是说不出什么好话。
典风的遭遇,不是三言两语能扯得清的,他没办法劝典风放下。当然,他也不想劝,典家他也不想呆了,完全没有一丝归属感。
“今天我很开心,至少,我们还能再像往常一样说说笑笑。哪怕,这只是在做戏……”
典墨继续沉默,他静静地看着典风,知道他心中的苦楚。
他知道,典风想杀了典晚秋,但他下不了手。
他知道,典风想骂他,但他们是兄弟,典晚秋喜欢的也是他。
他知道,典风放不下……
世上最无奈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典风的确很想将典晚秋骑在身下,质问她为何要那般对他,为何要背叛与陷害!
然而典风没有那么做,有些事情不是单纯的对错说得清,但很显然的是,典晚秋真的不喜欢他。
这很难受,为了一个女人,典风曾经付出那么多。就连《虚空经》也给了她,可换回来的,却是冰冷的刀子!
典风很矛盾,他想将典晚秋体内的圣骨挖出来,然后当着她的面揉碎。让她知道,一块圣骨而已,在他眼里毛都算不上!
可他渐渐意识到,那是很幼稚的,并不能改变过去已铸成的历史。
他真正在乎的,曾经是她,所以背叛才显得格外心痛!
可真当这一日到来,典晚秋毫无反抗能力躺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看着她却生不出杀意来。
他恨她吗?无疑,非常恨,但那是爱转化成的恨!
所谓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典晚秋知道典风很在乎她,所以现在她敢睡在这里,她知道典墨会保护她,所以她敢喝醉。
两个都是有情有义的男人,她只能选择一个,选择她喜欢的那个。
典风终究是男人,他有一种大度。
呵呵,其实说白了,那是无奈。
圣骨已经在她身上了,典风也不需要这块骨,他不想再折腾了。
“融合得这么好,看来圣骨的确与她有缘,这是天意吗?”典风淡淡地看着夜晚的天空,那流星划过很美,但却无法抚平他心中的伤。
“虚天神体与元灵道胎,自古便是互补,这不算有缘,这是法则而已。”典墨看着典风那平淡的脸,但却知道他心中的愁与伤。
偌大的典家,只有他们两人互相才能合得来,这不是没有理由的。
常常互相只说半句话,就明白后面的意思了。
“既然她喜欢这块骨,那就送给她吧,算是这么多年耽误她的补偿。”典风嘴角掀起一丝惨笑,眼中闪过一片晶莹,只是还没露出眼眶就被他蒸干了。
典墨没发现这一幕,但却知道典风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委屈。
明明受害者是他,他还是决定这么做,选择原谅她。
典墨知道,典风是看在自己的面上,才会这么选的。
典墨没有问,“如果她和我没有关系,你会把她怎样”这样的话,他懂所以没问。即便不是因为典墨,典风最多也只是取回骨,不会伤了她的命。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喜欢上了她……”典墨低着头,感觉心虚不太敢看典风的眼睛。
他觉得,这是对兄弟的背叛。
“骚年别想多了,看见美女哪个男人不动心,这么多年你憋着,都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典风不怪典墨,即便他不接受典晚秋,她和典风也没有任何可能了。
典风不可能让一个曾经背叛过他的人,陪在身边,那太危险了。
“你也小心些吧,我一个朋友给她算了一卦,红颜祸水……”典风是认真的,他让黑天给典晚秋算过一卦,结果很不好。
典墨轻笑,道:“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女孩,她能看到过去,而我能看到未来。”
典风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也并不太过震惊,毕竟世上有道痕神眼,那就会有别的神眼。
只是典风没想到,典墨竟然拥有这样的力量。
“不过只能看到一些碎片,不能确定方向和时机,你被挖骨我没看见。”典墨担心典风多想,立刻解释一通。
典风哂笑,他当然相信典墨,因为这世上没有真正能通晓未来的人。
未来,在被人看到的那一瞬间,其实就已经有了些许改变。
“等她醒来,你交给她吧。”典风站起身,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张纸,白纸黑字交到了典墨手中。
典墨拿起一看,苦笑一声:“休书?”
典风轻笑,然后将妖无艳横抱起来,带着她利用传送阵离开了。
“唉!”典墨看了典晚秋一眼,摇了摇头,只有叹气。
这不是典风故意恶心他,典墨知道,这是典风作为男人的,最后的尊严。
她背叛了他,他休了她,就当出了这口恶气。
当然了,这封休书,是否要交到典晚秋手中,全看典墨的心情。典风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