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打劫啦?!”
他一个打猎的,怎么会有这么些银子。
叶舟山一把将暗格关上:“嗯,打劫了个土匪。”
当年那个土匪头子落到他手里,将自已的小金库拿出来求叶舟山放过他的性命。
叶舟山应了,转头就将人一箭射死。
后来他仗打完了,将埋着的金银带回了家。
他有这些银子,谁都不知道。
“沈辞,知道我有这些银子的人,通通被我杀光了。你若是跟着我,以后保证有好日子过。但你若自已想不开,老是想着逃出去,为了以防万一,我只好也杀了你。”
沈辞秀眉轻凝,继续问道:
“可你有这么些银子,怎么会二十五岁了连个媳妇都没娶?”
这个时代和叶舟山一般大的,孩子都好几个了。
若是说他不想成亲,现在怎么又赖着自已不放?
“说来也巧,老子刚回家没待几天就碰上你了。”
“你拿砍刀砍伤刘大壮的事儿村里人都知道,我心里觉得有趣还去看过。”
“沈辞,人的眼睛骗不了人……”叶舟山盯着沈辞:“要不是我扛你回家后我一直盯着你,还真以为你是换了个人。”
不得不说,叶舟山这人看人真准。
“换不换人怎么样,你要的反正是这副壳子,能给你生儿育女的人,随便是个女子就成。”
里面的芯子是谁,对叶舟山而言不重要。
叶舟山冷哼一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沈辞脚上的铁链随着走动发出声响,看着窗外,她生出无限的落寞感。
她自小性子软,没做过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也没什么伟大的愿望,唯一所求不过是能好好活下来。
在之前的世界,她知道金玉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怎么土怎么穿,那个时代美女多,她倒也没什么大麻烦。
可她偏偏来到了一个女子少的世界。
“叶舟山,你将来有了女儿,也要将她溺死吗?”
她看到过呀。
亲眼所见,大受震撼,但无能为力。
“自然不会。”
“我倒是害怕,你有了我的孩子之后,生下来将我的孩子掐死。”
这话不夸张。
沈辞真动过这样的心思。
可现在,她换了念头了。
“叶舟山,别强迫我了,我不走了……”
“我们试着,心平气和地相处一下怎么样?”
就算逃,她又能去哪儿呢?
原主的记忆她没接收多少,她的家存不存在还尚未可知。
而且外头世道确实乱。
如今绑她的是叶舟山,她才能吃好睡好。
若是换了旁的人呢?
像刘大壮那样的。
她就只能在一个畜生圈里,活得生不生死不死的。
她现在活在这个时代,就得顺应这个时代。
“想清楚了?”
叶舟山对于沈辞的转变毫不意外。
“嗯……”
沈辞点了点头。
“不过,我能只跟你吗?”
叶舟山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你还想跟谁?”
“过了这阵子,老二考上举人,他和老三就搬去城里了。这院子里,就咱们两个。”
“你要是不喜欢这个院子,咱们就换个地方,总之,都随你。”
这句‘都随你’,让沈辞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她也说不清自已为何而哭。
可能是因为早出晚归担惊受怕地找了四十多天的草药,也可能是因为终于看清楚了现实不得不妥协。
她不知道自已的选择对不对,也不知道叶舟山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可靠。
他若是对自已只是一时的新鲜感,她将来还是一根浮萍。
人啊,终究是得靠自已才能立于人世间。
可沈辞有些累了。
她站的太低,匍匐在尘埃里,看不见靠自已时的出路。
便靠着叶舟山,成了一株菟丝花。
“又哭什么?不是没凶你……”
叶舟山皱眉走上前,不解地为对方擦去眼泪。
“不是故意将你困在密室,怕留不住你。”
“你这样子,若是让一些有权势的人看到,我护不住你沈辞。”
“我不想绑着这根链子了。”
她将脚抬起,纤细白皙的脚踝上有些许勒痕。
她得看看,叶舟山能为她做到哪一步。
叶舟山蹲下,将沈辞脚上的束缚打开。又拿出草药细细为对方涂抹着。
“你想明白了,自然不会乱跑,我的心也不用揪着。”
“沈辞,我不强迫你了,我们慢慢来吧……”
“你好好休息。”
他关上房门,给沈辞留下来自已的空间。
叶舟山也没想到自已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沈辞低头了松口了,他就愿意等。
他不是什么谦谦君子,可对自已的女人,他总是要气量大些。
叶舟山也体会到了自已让步的乐趣。
沈辞开始一大早起来给他做饭,还指挥着自已为她洗衣裳。
“叶舟山,井水有些凉了……”
她撇着嘴诉说着委屈,他哪还有理由干看着。
反正平日里的衣服也是他洗。
他力气大,三两下就能揉出来。
每当这个时候,沈辞的好话就不要钱似的闯进叶舟山的耳朵。
“你好厉害啊叶舟山……”
“你干活怎么这么利索呢,我这辈子找了你真是我的福气……”
这些心理上的愉悦,甚至比生理上的还要畅快。
他凑过头去亲她,她笑眯眯地也不躲:“叶舟山,我想吃鱼,你今天中午去河里给我抓鱼吃。”
“好~”
他眉眼舒展开来,抬手轻揉着她的脑袋。
“要一起吗,你就在岸上看着。”
叶舟山拉着沈辞的手,像是握了一件稀世珍宝。
也没有想到就是这趟出门,沈辞被人瞧上了。
有位贵公子随家人回盐水村探亲,在马车上一探头就看见了笑颜如花的沈辞。
“那是谁?谁家姑娘?!”
有人回他:“这村子里哪还有谁家的姑娘……这是人家叶家的小媳妇。”
有妇人酸道:“这叶家大郎像是被这妖精迷了心智一样,将弟弟们赶了出去,每日也不打猎了,就在家里陪着这妖精胡闹。”
“也亏了叶家大郎体格子健壮,要不然早被这妖精掏空底子了。”
“听说这妖精连衣服都不自已洗,还要男人洗,像什么样子!”
贵公子像是没听到妇人的酸话,怒道:“这天仙一般的人,怎的在这穷乡僻壤里讨生活。”
他气愤地放下车帘,沈辞的脸在他脑海里怎么都消散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