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打着寒颤，其中一个虽害怕还是举起手来：“我去。”
沈辞在一旁看着，心中的好奇在也止不住：“已经决定要进献给女王了，她们还敢做出特别过分的事情来不成？”
“柔兰主城里，好看的男子不在少数，奴隶区出来几个好的，说是进献，但最后都是让看守奴隶的这些柔兰女子先享用了。十几岁的孩子，大多活不到见女皇。”
沈辞诧异地看向灵风：“你怎么知道？”
灵风淡然道：“猜的。殿下，我的出身你也知道，我娘是风月场所里的人，怀了孕的，便会生下孩子，男女都有。”
“咱们晟北女子少，有些漂亮的男童也是达官贵人喜欢的。基本上活不长。”
三人一时之间相顾无言，那少年就被带走了。
沈辞想跟过去看，出了房子却走到了沙漠里。
画面消失了，月光的照射下，墙壁重新成了破败不堪的样子。
叶舟山和灵风也出现在破墙之间。
不管是什么性别，在沦为玩物的那一刻，也不再有任何尊严可谈。
“走了，回去歇着吧。”
灵风走回那间下等奴的屋子，他坐下去，合上眼。
柔兰的沙漠掩盖了奴隶场，只露出点点墙壁。沙子底下，不知道藏着多少奴隶的尸首。
无人在意。
世界本就是更新迭代的，总有人要当牺牲品。
少年最终是死是活不重要了，早就是两百多年前甚至是更早的事情。
叶舟山和沈辞也走到灵风身边躺下，这样的场景在沙漠中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那些奴隶死了，但好像是魂魄一直在经历着生前的痛苦与磨难，永远不得安息。
许是因为灵风拥有类似的经历，他情绪低落了些，沈辞靠近他，他就将沈辞紧紧地抱在怀里。
沙漠夜间的风呼啸着，似乎在低诉着这片土地上发生的故事，无人能懂。
......
天光大亮。
东边升起的阳光直直照射在沈辞脸上，天气又回温了。奴隶场上的沙似乎又多了一层。
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地方会彻底淹没在沙漠里。
又或许在某一日，所有的沙子被吹向别处，它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沈辞伸了伸懒腰，叶舟山和灵风早醒了，在沙漠里静静坐着等着她。
不知过去多少年，沈辞仍然忘不了这一日的场景。
太阳的光芒宛若金色的丝带笼罩在两个人的头顶，周围没有任何杂物，两人逆着光，脸都朝着她在的位置。
无人交谈，她原本慌乱无措的心却仿佛被抚平了。
“走啊。”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将所有的东西敛在骆驼上。
三人逆着阳光，再一次往西边走去。
......
三人都没想到，这次的行程会这么顺利。
骆驼走了不到一个时辰，经过了几处居民遗址，三个人就看到了柔兰主城。
荒废二百多年的城池仍旧庄严肃穆，它宛如沉睡在沙漠中的巨龙，散发着神秘而古老的气息。城门处的楼宇修建的极高，屋顶是尖尖的形状，高耸入云，入城口处的大门不见了，整个城区主干道就这样展示在三个人眼前。
骑着骆驼走进去，四周的房屋还是错落有致，道路很宽敞，三个人骑着骆驼并排着走也能走开，这地方的建筑和晟北大不相同，越往里走道越宽，走到中心的时候，几人看到一座神庙。
神像还在，不知道供奉的是哪位神灵。
几人在神庙里逛了一圈，没察觉到有怪异的地方，走出门去，叶舟山忽然指着这些城墙：“沈辞你看，这些城墙和我们在海市蜃楼里看到过的像不像？”
“像。”
简直是一模一样。
叶舟山没心没肺道：“说不定咱们还得再来一回，你别说啊，你穿着红衣服还挺好看。”
当年沈辞没穿他给她买的嫁衣，一直是他的遗憾。
“那人说，若咱们想要云罗，就来柔兰城，如今咱们都来了，怎么没见着什么人呢。”
“咱们一起逛逛看看吧，别分开了。灵风呢？”
沈辞说完这句话往身后一看，灵风站在巨大的神像前出神。
“灵风？”
又叫了一声，灵风这才听见。
“殿下，我觉得这神像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灵风从不胡说，沈辞和叶舟山又走过去瞧了瞧，叶舟山嘟囔道：“面容都有些看不清了，哪里熟悉？”
‘咵啦’一声，天气突然暗了下来，再一看，神像眉眼清晰了，她慈眉善目栩栩如生。
三人都是一惊，外面就有声音传过来：“清静宗，飞天宗，天道院，天武阁，琴剑山庄......”
稀里哗啦地念了一大堆宗门的名字。
沈辞等人跑出去，再看景象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柔兰城好像被仙气弥漫着，有不少参天大树在城中生长，周围郁郁葱葱的，远处也不再是沙漠，而是绿洲。神庙前的空旷地上站满了人。
“共计二十三个宗门，拜访柔兰，特许进城~”
念这些话的人站在高处，音拉的老长。
那些宗门的人都穿着自已宗门的服饰，规矩整齐的走入城里。沈辞等人这才看出，这进城到城中心竟然是个上坡路。
“参拜水神过后，诸位可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咱们的法术切磋放在明日一早举行，诸位道友莫要忘了参加。”
“最后优胜者的礼物么，自然就是咱们柔兰特有的黄玉石了。”
“大家都知道，黄玉石上带着灵力，认主之后可助大家提升修为，诸位一定得努力了。”
......
“黄玉石？”
啰里啰嗦的注意事项说了起来，沈辞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莫非是玄灵子给过我的那块黄玉？”
这一刻，道家仙法曾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成为了现实。
柔兰这个国度在沈辞面前变得鲜活起来。
宗教中人参拜了神像，一面黄色的经幡出现在神庙面前，沈辞和灵风对视一眼。
确定了，玄灵子就是柔兰人。
叶舟山看着天空，有柔兰女子御剑飞入城中：“哈，昨晚我还一直在想，柔兰女子当政，奴役男子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男子在体力上有优势，为何不反抗，看到今天这一幕，才是全明白了。”
有术法压制，体力上再厉害也白搭。
沈辞和叶舟山感慨着，灵风没看出很吃惊的样子，看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往一旁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