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小辞不愿意去你的房间。”
叶轻山愁眉苦脸的:“这姑娘真犟,分明和老三差不多的年纪,怎么每日都苦大仇深的。”
“大哥,我瞧着她铆足了劲的攒银子,是真不想给咱们当媳妇。要是攒够了银子,要不就放她走?可不能像村西头的老蒋家似的,把媳妇整日绑在炕上吧。”
叶南山冷哼一声:“之前瞧着她还算漂亮,当咱们媳妇也就罢了,可看着脾气可真臭。大哥,你可不能被她勾了魂去。咱家又不差银子,换一个媳妇得了......”
“啧。”叶轻山呵斥道:“怎么说话呢--不过大哥,这事情确实要有个决断了。”
“嗯。”
叶舟山确信,他不愿放开她。
她不愿当三个人的媳妇,那,只当他自已的呢?
他可以想个法子,再给二弟三弟找个媳妇。
虽说违反律法,但他不加户籍,将人悄悄藏着,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
沈辞加了户籍,自然就是他光明正大的妻子。
老二老三都不喜欢她,她就是自已的。
只属于他一个人......
叶舟山斟酌了一晚上该怎么告诉沈辞。
几乎在院内的石椅上坐了一夜。
沈辞这边也是辗转反侧,生怕第二天的事情有什么变故。
当她看天差不多亮了,恨不得立马赶到县里。
门‘吱嘎’一声,沈辞推开门,打盹的叶舟山也就睁开了眼。
“过来坐坐,我有话和你说。”
吹了一晚上冷风,叶舟山的嗓音有些哑。
他的脚腕处还没恢复好,昨天做床的时候就开始发疼。
他双眼盯着沈辞走过来,沈辞还穿着老三的旧衣服。
不算合身,袖子被她挽着,她学会了男子的束发,脸也抹黑了几分。
沈辞不知道,她这样也很好看。
叶舟山最喜欢她的一双眼睛,似嗔似怒,十分灵动。
她笑起来,确实能将他的魂勾了去。
叶舟山的目光侵略性太强,沈辞尽量让自已保持冷静,慢吞吞走到另一张石椅上坐着。
“什么话呀......”
沈辞努力和他对视,最后败下阵来看向别处。
叶南山也试着开口:
“你……吭……愿不愿意……我、我是说,你之前家乡那边有习俗,不能一女嫁三夫,那,只嫁给一个呢?”
他说完,忐忑地望着对方。
“有谁跟你买我了吗?”
也不怪沈辞这么想。律法不可违背,犯了,是要上战场送人头的。
沈辞不觉得自已能让叶家兄弟以身犯险,只认为是谁家出了更高的银子来买她。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能凑够钱。”
沈辞站起身来:“嫁多个也好,一个也好,我都不愿意。您应过我的事情,也不能出尔反尔……我先出去忙了。”
她快步跑出院子去追牛车,生怕耽误了去县里。
叶舟山抬了抬手,随即放下叹了口气。
他是被沈辞磨的一点脾气都没了。
也怪他自已没说清楚。
以后吧,反正还有的是机会。
今天,还是先把沈辞的床给打出来。
……
沈辞的小人参卖了三十两银子。
她喜滋滋地揣着钱,想着先租个小院子。
毕竟今天拿到身契,她就自由了。
有了小院子起码能有个地方住。
找到庄行的牙人,牙人领着沈辞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小兄弟啊,这地方不错,一月一千文。拿了户籍或身契就能来租上了”
沈辞交了定金,还逛了圈下自已的小屋子。
等过来了,她就置办了些米面和平日里用的东西。
这一遭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是牛车回村的时候了,她就将银子分散装着,离开了小院子。
她又要自由了……
沈辞身上的喜气怎么藏都不住,隔壁庄赶牛车的老大爷都多看了她几眼。
“小兄弟,你是哪个庄子上的?没见过你啊。”
“这么开心,是家里给你买了媳妇了?”
沈辞指了指自已的嗓子,摇了摇头。
外形能蒙混过关,她的声音没办法。
她尝试过让嗓音变粗,但说出来还是能听出和男子的不同。
她只能装哑。
“哎哟,对不住啊小兄弟……”
老伯讪讪地闭了嘴,一路上没人再言语。
叶舟山的床也在紧锣密鼓地安排下造好了。
他听叶轻山的安排,造了个大一些的,沈辞躺着能宽敞。
“哥,旁的被褥都不成样子了,就娘成亲时的喜被还好一些,就给小辞用上吧。”
沈辞到家后,就看到柴房被修缮好了,里面多了张大床。
床上铺着的,就是新人成亲时的喜被。
“小辞回来啦?”迎着她的还是叶轻山,叶舟山腿脚不太利索,走的不如人家快。
“今天回来的早啊,天还没黑呢,你看这屋子喜不喜欢,大家商量了,你喜欢待在这个屋子里,以后我们过来也是一样的。这些可是大哥特意为你准备的……”
沈辞的声音像是掺了冰:“准备什么?我今天就要走了……”
叶舟山恰好从房间走出来,许是有钱硬气了,她抽出字据,风风火火的走到叶舟山面前。
她眼中不带温度,面无表情盯着叶舟山:“我欠你十两银子,又在你们家住了四十二天,一天五文,就是二百一十文。我给你十一两,多的,算是感谢你在湖里将我捞出来。”
她掏出银子,却没递到叶舟山手里,而是摊开一只手:“我的身契,还有玉佩,能还给我了吧?”
叶舟山哑着嗓子:“什……什么时候凑齐的……”
怎么这么快,就凑齐了呢。
“这你不用管,字据我问过镇上的秀才,他说签字画押之后就是作数的。闹到衙门也得作数。”
一旁的叶南山走过来,看着沈辞手里的十两银,不屑道:“普通男子月余都挣不了十两银,你怎么这么快就挣上了,莫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看不上我们这些泥腿子,傍上别的高枝了吧……”
“还以为是个傲气的主儿,怎么样,知道躺在榻上来银子快了是吧?”
沈辞目光所及之处恰好看到一个木头,应是做床剩下的,她这人着急爱动手,也不顾二人体力上的悬殊,抄起木头就想往叶南山嘴上打。
叶舟山一直沉浸在沈辞想离开他的情绪里话,听了三弟的话正想开口呵斥,就见沈辞拿着棍子往叶南山身上招呼。
他连忙拦下,原本乖巧不爱说话的姑娘像是换了一个人,张牙舞爪的,骂着人自已眼泪流了一片:“你从那儿放什么屁!见过吗你就毁我清誉!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沈辞见碰不到人,将手里的棍子一把甩了出去,叶南山吓得一躲,只蹭破了手上的皮。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得了你兄长的庇护才衣食不愁,就算我真是爬了旁人的榻银子也是我自已挣的,和你有什么相关!”
“你想爬人家的榻,人家还不想碰你呢!”
沈辞憋了几十天,早就装孙子装够了。
她银子凑够了,以后不用仰人鼻息,还能任由他在这儿诋毁自已不成。
“泼妇!悍妇!”
叶南山见过的小媳妇,都是贤惠温顺,哪有这么骂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