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毒?”
正当众人惊慌失措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猛然卷起,卷带着树叶与尘土,天地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撼动。
随着风声渐息,一道身着黄袍的身影缓缓自空中降落,衣袂飘飘,宛如仙人降临。
三人定睛一看,连忙躬身行礼,齐声唤道:“大长老!”
这位大长老,乃是缥缈宗中地位崇高之辈,常年居于云台峰上,闭关修炼,不问世事。
今日他突然出现,恐怕是受了宗主缥缈真人临行前的嘱托。
大长老步伐稳健,走到江若离身旁,目光在她肩上的伤口停留片刻,随即伸出手掌,掌心灵气涌动,轻轻一抹,便将从伤口处切下的一块血肉瞬间炼化成了一滴青黑色的液体,那液体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大长老的神色凝重,缓缓开口道:“果真是蚀骨冥烟毒,此毒凶猛异常,轻则修为尽废,重则灰飞烟灭。”
他的声音虽平静,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大乘期强者的威压下,江若离只觉肩头被剐下血肉的疼痛仿佛被无限放大,但与威压带来的压迫感相比,那疼痛似乎又变得微不足道了。
她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额头上冷汗涔涔,却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呻吟。
江若离心中明白,这位大长老的出现绝非偶然,他与缥缈真人一样,都是将宗门利益置于首位,对于任何可能威胁到宗门安危的因素,都会毫不犹豫地予以清除。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深知在这样的强者面前,个人的生死荣辱,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此人既然出手,她,是否能逃过这一劫,便是个未知数了……
这番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平静湖面上投下的一颗巨石,激起了层层波澜。
周围的弟子们闻讯而来,本欲一窥究竟,闻言场面一时之间嘈杂不堪。
江若离,这个名字在北界几乎是传奇般的存在,她以超凡的天赋和数次力挽狂澜的壮举,赢得了无数人的敬仰与羡慕。
然而,如今这位曾经的天之骄子,却似乎即将陨落,怎能不让人唏嘘?
弟子们的反应各异,有的幸灾乐祸,更多的则是嫌恶与恐惧,他们担心这诡异的毒素会波及自身,于是纷纷后退,与江若离保持着更远的距离。
君焰城见状,本能地想要拉着沈月白一同后退,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沈月白猛地挣脱了君焰城的手,毅然决然地站到了江若离的身前。
大长老的目光落在沈月白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虽然对这个小弟子并不熟悉,但缥缈真人曾在他面前多次提及沈月白,言语间满是喜爱与赞赏。
大长老脸上的严厉之色稍稍缓和,但语气依旧冰冷:“逆徒江若离,擅自离开宗门,还带回如此阴狠的上古异毒,祸害宗门弟子,其心可诛!执法堂弟子何在?速将她带回宗门,送至问罪台,执剑刑!”
大长老的话音刚落,还未等江若离开口辩解,一股强大的灵气便如狂风般席卷而来,狠狠地撞击在她的身上。
江若离只觉眼前一黑,耳边嗡鸣不止,身体如同被狂风吹起的叶子,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这一击之下,她体内原本勉强维持的平衡瞬间被打破,那诡异的毒素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开始在她的体内疯狂肆虐。
沈月白见状,心中大急,想要上前扶起江若离,却发现自己被大长老释放出的威压牢牢压制,动弹不得。她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若离在地上痛苦地挣扎,浑身骨头作响,七窍开始流血。
在江若离即将沉沦于黑暗的那一刻,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将她紧紧包裹,但这寒冷中却蕴含着莫名的熟悉与温暖,仿佛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穿透了刺骨的寒风。
她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一片洁白无瑕的光芒从天而降,伴随着一道清冷如冰雪的声音:“住手。”
随着这声音的落下,一股凌厉的剑意如同破晓之光,瞬间照亮了四周,将一切阴霾驱散。
重云的身形在光芒中缓缓凝聚,他身着一袭洁白无瑕的长袍,发丝如雪,轻轻飘扬,映衬着他那张苍白而淡漠的脸庞,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仙人,不染尘埃,让天地都为之黯然失色。
眼眸深邃而冰冷,当他出现,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一股无形的压力自他周身散发,让人心生敬畏。
重云的出现,让局势瞬间逆转。
他仅仅一挥手,那之前还威风凛凛的大长老便如同被狂风吹起的叶子,直接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大长老震惊之余,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存在,对方的气息深不可测,浑身仿佛是由纯粹的剑气构成,那是一种超越了凡尘的剑意,即便是他的师兄,缥缈真人,也难以企及。
重云没有理会大长老的惊呼,而是轻轻地将江若离抱起,他的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上,检查着她的伤势。
江若离身上的毒血沾染到了重云的衣衫上,却奇迹般地没有造成任何腐蚀,反而为这位白衣剑客增添了几分邪魅。
重云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心疼,他低声问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江若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你终于醒了……我的修为,还能恢复吗?”
她的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不安,只有在重云面前,她才能卸下所有的伪装,展现出最真实的自己。
重云轻轻点头:“可以。”
江若离的眼神闪过一丝黯淡,她知道重云总是在安慰她,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别安慰我。”
重云再次点头:“真的。”
大长老见自己被彻底无视,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
他强忍着伤痛,迅速结起法阵,意图将重云困杀其中:“不管你是谁,擅闯我缥缈宗,就得把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