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小天的猪头，李向东实在跑不动了，这才鸣金收鼓，带着战利品回家；
四个猪头一筐，足足四筐，他和李大娘还有孙保国一个人挎一筐，李向南和孙卫国，两个人抬一筐；
一行人走在街上，那叫一个招摇过市；
回头率百分之百；
主要是那些白嫩嫩的猪头，太显眼了；
也就是这个时代，没手机、没网络，信息传播的慢，要不然估计整条街的人，都得出来围观，这十几个大猪头；
不过，就是再眼馋，也没人敢上前买，笑话，这可是大街上，你公然非法买卖东西，那是要挨批斗、受处分的；
猪头很馋人，可名声价更高啊！
“向东啊，你这猪头弄得太多了，要不然去收购站吧，这能卖不少钱呢”
李大娘边拎着筐往家里走，一边替李向东操心；
这么多猪头，也不知道收购站会不会收，真是甜蜜的负担！
“不去收购站，我心里有打算，大娘不要担心”
去收购站，这些猪肉只能换成钱，可是有了钱，他也没有票，一样买不了东西；
李向东带着几个人，没有走之前回家的路；
而是绕道了人民路上，这里是江市最繁华的街道，可是说这附近就是后世的商业区；
人民路上，五金店、日杂店、理发店、旧货店、竹货店、内衣厂、童装厂...总之各种店铺，应有尽有；
今天不是休息日，买东西的人不多，可是李向东他们抬着这些猪头路过，那简直了，店里卖货的售货员，跑了出来，站在街边，对着李向东..不不，对着这些猪头行注目礼；
副食店、供销社甚至食品公司，总之江城能卖肉的地方，都已经足足一个月没有猪肉的供应了；
现在见到这些猪头，肚子的馋虫，好像都要顺着嗓子爬出来了；
李向东走完人民路还不满意，又在司马街、虹桥街都绕了一大圈子；
供销社、铁匠店、皮匠店、针线店...这两条街上，可是有不少，李向东想买东西的店呢；
他就不信了，这么多猪头从眼前走过；
这些店里的售货员就一点不心动，这些人手里虽然没有票，可是他们有东西啊；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些店里，只要有了新货，这些售货员可是能第一个先拿到的；
这些人想要吃猪肉很容易，只要拿东西来换就行了，反正他们家，真的是穷到啥都没有，只要是有用的东西，他都可以换；
另外其实李向东心里还有另一波小九九；
这些人想要换东西，那肯定得偷偷的来，既然是偷偷的，那就没人知道，他到底拿出去了多少个猪头；
空间里可是足足剩下八十个猪头呢，按照现在的物价，一斤猪头，一毛八分一斤，一个猪头大约15斤，加上已经拿出来的，换算成钱，那可是足足253.8，应该是能置办不少东西呢；
李向东他们一行人，带着一堆猪头，享受了众人艳羡的注视和蠢蠢欲动的打听；
就潇洒的回自已家里去了；
这些冷库里的猪头，都是已经处理好了的，连毛毛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了；
只要洗一洗，煮熟就能吃了；
家里的铁锅太小了，李向东从李大娘那里，借来了斧头，把猪头给分成了四份；
洗干净，放点盐，就煮上了；
李大娘今天也弄到了两个猪头，她的锅倒是够大，可是不舍的一次煮那么多；
她本来打算只切下来一条，炒一炒，给两个孙子打打牙祭的；
“奶，你也像向东哥他们一样，砍下来一半，咱们烀猪头吃吧”
孙保国站在厨房门口，可怜的小眼神盯着猪头，哀求道；
“咱就切下来一块，给你和卫国炒白菜吃”
李大娘也知道孙子馋肉，不过一次烀一半猪头，太奢侈了，她舍不得；
现在外边温度低，把猪头浇上凉水，放在外边冻上，能一直吃的过年呢；
“奶，咱们一块吃，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
“对，我也不吃”
孙保国和孙卫国，眼睛一直跟着猪头转，这会都窝在厨房舍不得离开；
李大娘的眼睛立马就红了，她转过身子，不想让两个孙子看到她的眼泪；
她儿子打小就孝顺，两个孙子也一样，就是怎么命这么短呢！
李大娘最终还是听从了孙子的建议，烀了半个猪肉；
烀好的猪头肉，切成大片，沾上蒜泥、酱油，一大口下去，太香了；
好像干枯的身体，都被入口的肥嫩滋养了，整个人都力气了；
这个时候要是有一口大米饭或者白面饼子就好了；
不过这些都是奢望，用大饼子夹着猪头肉，代替一下，李向东吃的也挺满足；
这个小院子，一下子有两户人家烀猪头，那个香味啊，简直了，离了二里地都能闻到了；
“诶嘛，是肉啊，这个时候，竟然还有肉”
“吸吸吸...多吸几口，吃不到，吸吸味也好”
“爸，是李向东家，我在厂子里的时候都看到，李向东那小子，拎了十几个猪头啊”
“李大娘家里也有，天啊，他们两家都有猪头肉”
“诶诶，你跑啥啊？”
“回家拿粮食啊，去跟李向东换肉吃啊”
“你小子，真奸诈，媳妇，赶紧跑，咱们也去换点”
小院子里的人，动作一点都不慢；
最先来的是住在西侧正房的刘家大叔，他可是钢厂里的四级工，一个月工资有48.5块呢，再加上家里媳妇也在上班，孩子们也大了，当兵的当兵，上班的上班；
刘大叔家的日子，一直是这院子里过得最宽裕的；
“小向东啊，大叔可听说你，弄回来十几个猪头呢，卖给大叔一个呗，你刘大叔家，已经半年都没见过肉味了”
刘大叔是个直性人，简单的打了招呼，就直接把来意说明了；
“刘大叔，我不卖，现在随便买卖东西，可是要被挂牌子挨批斗的，您可别害我啊”
李向东笑盈盈的回道，看看，拎着猪头招摇过市，还是有果效的，第一笔生意这不是就上门了嘛！
“臭小子，知道的还挺多，那你说怎么办？”
李向东以前就是个闷葫芦，每天都阴沉着一张脸，看到长辈都不知道要打一声招呼的那种；
刘一良这也是头一次和这小子打交道，竟然还是个活泼的；
“刘大叔，换粮食吧，一斤猪头，五斤苞米面”
院子里的人，李向东就打算换粮食了，省心；
“你这也太贵了，副食店里，猪头才1毛8一斤，苞米面一毛一斤，你这翻了多少翻了”
刘一良惊的，原本咪咪着的小眼睛，都噔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