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治疗了一个星期后，恢复能力比常人强不少的姜娴选择回校休养。
学校方面极其重视这次遇袭事件，多位校领导屡次来到病房探望，而凶手的亲哥孔良明也被毫不犹豫地开除，并在整个江沪学术圈子里被纳入劣迹之人的名单。
学校保卫科也在积极和当地公检法沟通，争取让凶手孔梦雅得到严惩。
但，情况却肉眼可见的不乐观。
“目前得到的消息是，孔家正在不惜一切地要保下这个小女儿，他们家和司法系统的交情不浅，加上当事人孔梦雅确实有着不少符合精神病患者的特征，最后的判决结果有点不好说了。”
康华酒店的豪华套房里，康暖雪正在给徐秋白做信息整合。
“辛苦了暖雪姐。”
徐秋白由衷地感谢她。
这一个多星期里，她一直都在不遗余力地帮助徐秋白跟进这件事。
虽说康家在江沪的影响力相当大，但姜娴毕竟和他们并没有多少亲信关系，也就不可能让康菁钰这位家主级的人物亲自插手帮忙。
倒是康暖雪用自己的休息时间一直在帮徐秋白打探消息。
在外界看来，康暖雪是已经在着手家族企业的康家大女儿，所以由她去打点关系，别人也会卖她不少面子。
“嗯~是挺辛苦的。”
康暖雪突然一改这一整月的无私奉献形象，点了点头，主动说出了“辛苦”二字。
徐秋白当然也懂：“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我想……”
康暖雪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了转，把徐秋白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就当徐秋白以为她要提出一些什么奇怪要求时。
“帮我泡杯茶好不好，按照我说的步骤。”
原来是泡茶...
值得一提的是，康暖雪确实是茶水方面的专家，她那一整套泡茶的功夫和仪态，在徐秋白这个纯外行看来都将其赏心悦目。
“当然没问题，泡多少杯都可以。”
二人一起来到这间屋里专门泡茶的茶水台。
“咦，你居然能记得这些流程。”
康暖雪惊讶的发现，即便她不一步一步指导，徐秋白也能非常顺畅地进行下一项流程。
“因为看的次数也有不少了。”
“有在偷偷向姐姐学习对不对？”
“嗯。”
这点徐秋白没有否定。
并且，他的记忆力比起一周前，确实有了新的提升。
上次提升小柳好感度得来的24高级点，在姜娴遇刺事件后全部使用。
五项智力相关的指标全部来到了（10\/100），消耗15高级点，将名为【无限制格斗】的技艺点满（10\/10）消耗5高级点，最后的4高级点则是平均分配到了【敏捷】天赋上，来到（16\/100）。
被孔梦雅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拿利器刺伤让徐秋白意识到了反应速度的极端重要性。
而晏九那天的超绝躲闪能力也给徐秋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最后呈现出的结果是——
【力量（8\/100）】
【速度（8\/100）】
【耐力（8\/100）】
【柔韧（8\/100）】
【敏捷（16\/100）】
【平衡（8\/100）】
【感知记忆能力（10\/100）】
【抽象概括能力（10\/100）】
【逻辑思维能力（10\/100）】
【想象创造能力（10\/100）】
【应变表达能力（10\/100）】
【免疫系统抵抗力（6\/10）】
【舞台剧演绎（5\/5）】
【不应期自我协调（1\/10）】
【生殖细胞质量提升（1\/10）】
【无限制格斗（10\/10）】
剩余高级点：0
剩余普通点：6
…………
用时15分钟，徐秋白将一杯香茗送到康暖雪面前。
“好完美啊。”
康暖雪立刻表达她的认可。
“还是你教的好。”
康暖雪静静品味着，徐秋白也没有出声，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小白。”
“嗯。”
“你现在没那么讨厌我了，对不对？”
“啊？”
康暖雪的话让徐秋白吃了一惊。
康暖雪没有立马解释自己的话，而是看向旁边的高楼窗外。
现在是12月的上旬，江沪城的气温彻底降了下来，太阳也开始变得没那么常见，大部分时候都是阴天。
康暖雪独自凝望灰白色天空的样子，突然让徐秋白觉得她是如此的孤独。
“我没有讨厌过你。”
“撒谎，你明明只是现在不讨厌我。”
康暖雪对着天外露出一个有点无奈的微笑，视线终于转到徐秋白脸上。
“横向对比小慧和小心怡，你对一个月前的我，毋庸置疑的，就是和讨厌差不多呢。”
徐秋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就是这一点，让我又气又欣赏。”
“你不喜欢‘敷衍’这种形式，不喜欢就会毫不犹豫地远离。”
徐秋白知道康暖雪说的是对的，他就是这样的人。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好像提前知道了一些很重要事情。
但...我又想不通你到底是从哪个地方得来的。
是从小心怡母亲那边吗？”
康暖雪对徐秋白抛出疑问。
徐秋白的大脑快速思考了起来。
目前已知的信息是，康家已经知晓了徐秋白和小柳“是”血缘亲兄妹，但康家似乎对柳氏母女也是一无所知。
之所以用“似乎”这个词，是因为康暖雪肯定不知道，她只是能猜出来柳心怡家非富即贵。
小笨鱼父母那边还不清楚。
但徐秋白不可能前去询问，因为这在外人眼里逻辑是不通的。
自己家里的事反而要问外头的人？
最终，徐秋白还是决定和康暖雪敞开聊一些内容。
“其实，我确实知道，知道你其实并不是所谓的康家资助生。”
“……”
康暖雪沉默了一会：
“果...然，是这样嘛……难怪你会躲着我……”
“嗯啊，我是康姨很早就开始培养的，另一种意义上的女儿。”
“其实那天晚上，我就准备告诉你这些了。”
意料之中的内容。
徐秋白其实并不想和她聊这些内容，即便这是一个相当好的时机。
小笨鱼被她父亲接去看望家里的老人了，家主康菁钰此刻也不在酒店这边。
“但其实那也大部分是假话。”
康暖雪的下一句令徐秋白意外了。
“我也不知道你究竟知道多少，但我今天想把最真实的内容告诉你，那是...康姨都绝对不让我往外说的内容。”
“暖雪姐，你这是要……”
这一刻，徐秋白下意识地有点担心她。
“我没事，我只是有点...孤独……想找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分享。”
“你会帮姐姐保密的，对吗？”
接着，康暖雪竟然真的以她的角度，说了上次和英琪情报完全相同的内容。
这也进一步证实了，英琪的情报是准确无误的。
徐秋白惊讶于杜氏的手眼通天，但此刻，他更是为眼前这个毫无保留的康暖雪感到动容。
“其实...康姨一直都很矛盾。
从康家家主的角度来说，她是支持你和我发生些什么的。
但作为一个母亲，她又不希望你被我诱惑。
哈哈，最后谁也没有想到，你给了她一个新的选项。”
“有点...不想怀上别人的孩子呢……即便这样说其实一点都不严谨……”
“姐姐真的很馋你身子呢，哈哈，原谅我把这句憋了很久的粗鄙之言说出了口。”
“我真是一个，下头的女人，嘻嘻~”
“但真正说出来后，真的好畅快啊——”
“我也终于可以，不留遗憾了。”
康暖雪哈哈大笑后，起身朝着出口处走去。
徐秋白也瞬间起身，拉住她的衣袖：
“暖雪姐，你要去哪？”
“去一个，能让我怀上宝宝的地方，今天是最后期限呢。”
康暖雪已经不准备对徐秋白隐瞒什么了，干脆了当地说了实话。
“我真的不是在以退为进哦，你千万不要误会，相处了这么久，我早就知道你是什么性格了，以退为进那套对你根本没用。
诶呀，怎么感觉自己越解释越像更深层次的以退为进，这样一层一层猜疑链下去不就跟套娃一样了嘛……
我就像一个被困在悖论里的女人一样……”
康暖雪这一刻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活泼。
“但是！”
她突然绕到徐秋白的正面，抬手摸了摸徐秋白的头：
“姐姐是真的不会再骚扰你了……姜老师的事，我会继续帮你的，毕竟让那个疯子出来，你和小慧都会有危险……”
“姐姐有时候挺羡慕姜老师呢……”
康暖雪鼓了鼓腮帮子，一秒将披肩长发梳成了简单的单马尾。
“姜老师好像一直都是这个发型，对吧？”
“好啦好啦，姐姐真的要过去了，再不动身就要迟到了。
今天晚上我应该回不来，所以待会你和小慧看完时装展，我不能去接你们了，就叫个出租车吧。
是不是感觉姐姐今天特别啰嗦呢？
但其实我小时候就是这种性格，只是好久好久没展示，都快忘了。
话说……”
“暖雪姐。”
徐秋白突然打断了康暖雪临走前那看似无休无止的碎碎念。
“你去的是哪个医院？”
“呀？想送我过去吗，那倒是不用了，那边的医生排场挺大的，脾气好像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徐秋白能感觉到，康暖雪现在要去的地方，可能正是他心里想的那个。
“可以托关系或者加钱进行挑选吗？”
“唔啊，按照这方面的规定，普通医院是不能允许女方进行挑选的，但那个地方，只要钱到位了，确实可以来着……
咋啦，你不会是给姐姐一些建议吧？
不行不行！这太奇怪了，姐姐虽说是一个下头女，但还是接受不了这种的！”
“东海大学附近的那个研究所，或者它的那个分所，对吗？”
徐秋白直截了当地询问道。
“嘎？！！你怎么知道？！！”
康暖雪差点惊得蹦起来。
“唉。”
徐秋白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下定了那个决定。
“暖雪姐。”
“你说。”
“我真要帮你选了。”
康暖雪身体一歪，差点撞在门框上。
“你这个小白，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啊喂！！我不允许你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你再乱开玩笑我姐姐真的要揍你了啊！”
康暖雪的手在空中乱舞，但马上就被徐秋白精准抓住了皓腕。
随后徐秋白便在她耳边小声说出了那件事。
“啊...”
“啊？”
“啊？！”
“啊——？！！！”
连续四个“啊”，表达了康暖雪那被徐秋白震惊的整个过程。
“你说的是真的？！你还跑去捐了那……”
“我没骗你……我甚至可以给你看打款记录。”
徐秋白也很无奈，某种意义上，这还算他一项“黑历史”。
“我现在就去。”
短暂的呆滞过后，康暖雪即刻出发。
“但我不确定能不能在你的选择范围内，毕竟我流程没有走完。”
“肯定找出来，一定要找出来！！”
康暖雪跑到一半突然回头抱了徐秋白一下。
“谢谢你小白...”
她再次离开时，徐秋白的肩膀上多了一片泪痕。
……
有时候，徐秋白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或许，自己真的有一点点喜欢这个被命运操控住的暖雪姐吧……
等到晚上陪康千慧看完时装展，徐秋白才收到康暖雪的一条信息。
『暖雪姐：嘿嘿，Bingo\/开怀大笑』
看见徐秋白突然的微笑，康千慧好奇地揪了揪徐秋白的衣角：
“是心怡的消息吗？”
“不是，是暖雪姐的。”
“哦哦...暖雪姐又回去工作了呢...妈妈也真是的，也不给她多放一点假期……”
“可能工作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一部分了吧。”
“也对哦...但暖雪姐其实是在帮我负重前行来着……”
康千慧有时候也会思考自己是不是该开始接触家里的一些工作了。
……
“秋白...”
康千慧突然扭扭捏捏起来。
“咋了。”
“今天晚上我们去酒店住好不好，明天一早再回学校呗...”
康千慧脸颊红红的。
“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哇，真的吗！！”
“我们...睡一个房间...好不好...”
康千慧说这句话的时候羞得差点没猫到地上去。
“这...”
就在徐秋白还在思考该怎么回答这个很关键的问题之时，他的手机突然来了电话。
来电人竟然是学校的保卫科科长梁时隆？
“稍微等我一下。”
徐秋白轻轻捏了捏康千慧红透的小耳垂，接听电话。
“梁科长？”
“徐秋白你现在在哪？！”
梁时隆说话的语气好像有点奇怪。
“在，街上。”
“你一个人……？”
“没有，和康千慧一起刚看完一个时装展。”
徐秋白对这个梁科长的印象还行，所以没有对他隐瞒什么。
“呼……”
徐秋白听到梁时隆好像是松了一口气。
“有什么事吗梁科长？”
“你现在得立马回学校这边了。”
“理由是？”
“孔梦雅死了，半小时前，在看守所里。”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