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徐秋白打算回宿舍躺完最后四个小时拉倒,但他偶然间得知今天好像是个特殊的日子——
东海大学校内情人节。
“情人节”这三个字又给了徐秋白一点侥幸心理。
很多恋爱游戏里,情人节都是重要的剧情节点。
或许游戏是故意这样设置的,在最后一天的最后四小时给予主角徐秋白“极限锁血”的机会?
可三个小时后。
“沟槽的情人节!”
徐秋白将手里的一束品相极高的血红玫瑰扔在了地上,越想越气。
是因为买了玫瑰花强行向人表白然后当了小丑?
不存在的。
徐秋白只是去送了一单外卖,路上出了点小意外最后超时了半分钟。
结果,买花的那个叼毛金融系男生表白失败,竟把锅全甩在了徐秋白这个外卖小哥上,怪他来晚了半分钟,破坏了他所有的表白计划,导致那个女孩讨厌他。
有没有一种可能,表白是胜利的号角,而不是发起进攻的冲锋号?
徐秋白平生最看不起舔狗龟男,特别是这样种爱甩锅破防的,便忍不住还了两句嘴。
结果这逼竟买了至尊准时保服务,投诉跑腿平台,让骑手徐秋白承担三倍赔偿。
说实话,徐秋白不在乎赔钱和投诉,他只是气自己没有机会狠狠地治一治这种低能。
时间不多了。
徐秋白气渐渐消了,捡起地上的玫瑰束将上面的灰尘拍干净,开始享受最后的宁静时光。
走着走着,便来到了校外发货的鲜花店。
这是一间装潢得十分有艺术感的鲜花店,虽然徐秋白不懂艺术构建方面的知识,但好的艺术总是能让外行人也能切实欣赏其魅力。
店名也十分有格调,名为《月怡》。
过去的一个月里,徐秋白很爱来这里。
不仅仅是因为店好看花很香,更是因为——
“咦,小白,你单没送出去吗?”
一名气质温婉如水的女子正坐在店门口拿着一把蒲扇纳凉,看见徐秋白走来,站起身询问道。
花店老板娘月姐,是这个世界唯一得到徐秋白认可的大好人。
要是店里能装空调就更好了,徐秋白在心里悄悄加上一句。
月姐有很多奇怪的习惯,例如她常年带着墨镜,店里不装空调,以及总是让来店里的学生叫她“月姨”,叫错了她会一次次纠正。
但她明明从各个角度看都到不了“姨”这个辈分,面容白皙光滑,长发披肩,身材丰满柔软,仿佛骨头都是香蕉做的,举止优雅轻柔,说话声都带着花香,酥软而甜美。
只有手上的皮肤稍微粗糙一些,可能是常年扎花的结果。
徐秋白这个原本对年上属性不太感兴趣的人都感觉快陷进去了。
只可惜,她好像已经结过婚了,并且系统也不把她算作可攻略对象。
“嗯啊。”徐秋白点了点头。
“小白你先坐。”月姐把椅子主动让出来,示意徐秋白坐下慢慢聊,然后去了店内,拿出一瓶冰水递给徐秋白。
“吨吨吨。”徐秋白一口气就灌了半瓶。
“慢点喝呀~”月姐又从店里端出一把小凳子放在徐秋白旁边,然后优雅地并拢双腿坐了上去。
月姐从来都不喝冰的东西,所以她店里的冰饮全是给徐秋白这种卑微打工人准备的。
徐秋白给月姐简单讲述了一下事情经过。
“太过分了!”
月姐竟气得全身发抖,胸口止不住地上下起伏。
徐秋白注意到她今天一改她之前偏好保守的风格,打扮得有些特别,米白色的外搭配上里面那件鹅黄色的开边叉连衣裙。
连衣裙稍微显得有点旧,但工艺上却有些绝妙。
裙子的胸口处做了很惊艳的处理,一层黑纱将鹅黄色布料取而代之,黑纱内依稀可见那丰满致命的曲线勾回,黑纱之上一条圆心项链巧妙地填补了胸口处的大片空白。
黑色长发随意披散,只用一个很不起眼的发卡夹住鬓发,一股独属于成熟女性的究极魅力在徐秋白眼前爆炸了。
不行,刀疤太深了,再看下去会出事。
徐秋白在心里默念静心咒。
“小白,没关系,我帮你赔好了,不要有太大压力。”月姐关切地说道。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的徐秋白心里五味杂陈,印象里从来没有人在三次元的世界里和他说过这种话,身边的所有人都在不断地给他施加压力。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多听一些。
但现在是晚上9点30,只剩30分钟了。
“啊,你的汗怎么止不住呀,我去给你拿电风……”
月姐才刚起身就停了下来,因为徐秋白盯住了她手里的扇子,露出了她此前从未见过的离愁别绪。
“哎,就一次哦。”月姐重新坐了下来,用蒲扇轻轻给徐秋白扇风。
感受到侧边香气四溢的凉风,徐秋白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谢谢你,月姐。”
“说了要叫...嗯...今天就算了。”
二人静静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咕————”
一声肚响打破了宁静。
徐秋白饿了。
“小白,你没吃晚饭吗?”月姐惊讶地问道。
“没来得及。”徐秋白如实回答。
“那怎么行!饭一定要好好吃呀!”月姐似乎有些着急了。
“我去给你做一点好不好?”
“可能来不及了吧。”徐秋白看着手机上的9点40数字。
“胡话,哪那么多来不及,我给你做一碗炸酱面,很快的。”月姐用蒲扇轻轻拍了拍徐秋白的脑袋,然后放在徐秋白大腿上,朝店内跑去。
五分钟后,一碗热气腾腾的炸酱面放在了徐秋白手心。
看着一旁月姐手中那重新扇起的蒲扇和颇有些期待的姿态,徐秋白感觉鼻腔里像是进了洋葱。
可能这就是这游戏折磨人的手段吧,全程绝望,却在最后关头给予令人难以忘怀的善意。
如果月姐身上也有好感度查询系统,那此刻徐秋白的那行一定是100%。
“月姐,在这个十分特殊的日子里,我可以提一些小要求吗?”
“特殊...”月姐像是被这个字眼吸引住了。
“你...说吧。”
不知为何,徐秋白感觉月姐很紧张。
“我想知道你的全名,然后想看看你不戴墨镜的样子。”
“啊...”月姐下意识捂住了嘴。
徐秋白只是想把完整的她存入脑海。
“嗯...可以,我叫,柳循月。”
月姐缓缓摘下她的墨镜。
没有疾病,也没有瑕疵。
有的只是最后一块拼图就位,描绘着她那浑然天成的美丽容颜。
这双眼睛略微有些眼熟,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其中那近乎溢出的温柔感。
不仅是温柔感,徐秋白甚至捕捉到了一抹极其隐晦的偏爱与情愫。
这一个月值了。
徐秋白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
但这时——
“妈,店里还有炸酱吗,我想吃……”
从月姐那侧传来一声带着撒娇感的呼唤。
不过马上,这声呼唤就戛然而止。
徐秋白夹到一半的面条停在半空中,脸上也被惊骇之色填满。
这声音他感到耳熟,声音的主人他更是认识。
柳心怡,穿着一身网球服,身上被汗水浸透。
但她为什么要喊“妈”,谁是她妈?
但徐秋白的过载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突然反应过来刚才为什么会觉得柳循月的眼睛有种熟悉感。
因为和柳心怡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心怡...”柳循月想说些什么,但却被柳心怡手举网球拍无情打断。
“妈...你认识他?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在做什么...?”
柳心怡的表情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恐怖,那张柔美的脸好像快要坏掉了。
“你还留着这件衣服...你还给他做炸酱面...”
她一步步上前。
徐秋白又看向柳循月。
她此刻不再急于辩解,那张脸上充斥着一种复杂的认命感。
这会徐秋白相当冷静,毕竟,只剩下最后五分钟了。
柳心怡缓缓走到徐秋白面前,她即便站着也比坐着的徐秋白高不了多少。
仔细看去,她身上很多地方都继承了柳循月的优点。
那双灵动的眼睛,还有那无可挑剔的胸腰曲线。
徐秋白静静地和她对视。
但下一秒,柳心怡网球拍一挥,徐秋白手中的碗被扫飞,落在地上摔成碎片,依旧冒着热气的炸酱面撒了出来。
徐秋白僵住了。
他又注意到炸酱面里的酱汁很大一部分溅到了柳循月的双腿以及裙摆上。
来这里一个月,徐秋白终于首次彻底红温了。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个很温和的人。
前面面对柳心怡的百般刁难,他都只是一笑而过,想着自己一个奔三的社会主义好青年没必要和18岁的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但此刻还不爆,就真的不是人了。
徐秋白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以极快的手速从柳心怡手里夺过那把看上去相当昂贵的网球拍。
柳心怡被扯了个趔趄,稳住身子后,不可思议地愣在了原地。
徐秋白缓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面巾纸,把网球拍擦拭干净后放在椅子上。
随后他又取出一张,蹲下身仔细替一旁的柳循月擦拭腿上和裙摆上的酱汁。
“小白,你别这样...”柳循月的声音里带上了一抹哽咽。
但徐秋白只是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待得将她身上的酱汁全部擦干净,徐秋白才开口:
“月姐,柳心怡她爹应该很早就没了吧?”
柳循月没有回答,但从她那略带痛苦的眼神中,徐秋白知道自己猜对了。
总之,没当曹贼就好。
徐秋白突然笑了,笑得相当温柔。
从椅子边上找到之前那束被退回的血红玫瑰,塞到柳循月怀里。
“月姐,这束花送给你,谢谢你陪我过情人节,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每个情人节我都想和你一起过。”
这一刻柳循月泣不成声。
徐秋白替她抹去眼泪,拿起椅子上的网球拍,缓缓站起身。
只剩最后60秒了,但教训不听话的女儿,足够了。
徐秋白转头看向柳心怡,举起手中的网球拍,这一刻,他的眼神全身愤怒与威严。
“原本临走之前是不打算对你怎么样的,但你好像有点过于缺乏父亲的管束了。”徐秋白一字一字说道。
还剩30秒。
柳心怡脸色变得苍白,下意识朝后面退了一步。
“这个世界上你可以对任何人粗暴,但唯独不能对她,因为,她是你妈妈。”
还剩15秒。
“当然,这最后十来秒还要再多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因为我想当你爹!”
徐秋白绕到她身后,用网球拍对着她网球裙后最柔软的地方狠狠来了一下。
倒计时在这一刻归零!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检测到好感度变化,游戏时长增加!】
【请查收好感度奖励!】
……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