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战。
徐秋白咀嚼着这个词。
“白哥，你知道班长她家具体是做什么生意的吗？只要有一点点线索，我都可以尝试去查一下。”
生意？
经营花铺算吗？
其实这个问题徐秋白疑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月姐柳循月非常有钱。
她女儿柳心怡更是在衣着打扮上处于绝对的财富第一梯度。
根据某些不严谨的财富学理论，能够随手拿出100万用作消费的人，自身身价和可支配财富基本都是九位数往上。
但她们又好像只是单纯地有钱，身上并没有那种富人阶层从小熏陶出来的作风习惯。
月姐一人就能支撑整个月怡花铺的运转，各种劳动技能熟练掌握。
柳心怡凡事都亲力亲为，全身上下和“懒”字沾不上任何关系。
让徐秋白用一句很俗的话来形容的话，她俩就好像是不久前中了彩票头奖一般，是突然进入到富人阶级里的。
徐秋白也曾旁侧敲击，但月姐总是会巧妙地把话题转移掉，徐秋白也就不好问了。
他真的只知道柳心怡亲爹早死了，其他全是迷雾。
资产是来自月姐娘家，还是柳心怡亲爹亲爷爷那边呢？
“我不知道，那个什么，老宋，你帮我查查那个和外校发生情感纠纷的女生吧。”
……
东海大学各种课程都教得比较深入，从第一堂课开始就旨在帮学生构建完整的知识网络，而不是照着PPT念知识点。
C语言这种编程课更是如此，所以课上留有不少研习讨论时间，徐秋白和宋时宇这俩本来就会的当然可以随意安排，但那些没什么基础的就得向其他人请教了。
直接找老师请教肯定是个不错的选择，也是四个班里积极上进分子的第一优先级。
正常来说，老师周围应该会围满一圈人，一个人问，其他人听。
大家的疑点都大差不差，几个人问完周围的其他人也都懂得差不多了。
但此刻，老师身旁只有一个人在问问题，其他人都没有靠近旁听。
这个人是柳心怡。
老师似乎也没料到这种情况，答疑的过程中不断在观察柳心怡。
刚去外边售货机买饮料回来的徐秋白正好看到这一幕。
这老师第一节课就自我介绍过了，学术和任职生涯极其纯正，本科到博士再到现在的讲师，十多年都在东海大学度过。
他明显是看过今天的热搜了，眼神中的疑惑与不解根本藏不住。
这个学习态度极其严谨上进的女孩，真的是所谓的霸凌人士吗？
柳心怡离开后，其他人才敢上前。
柳心怡仿佛一个“瘟神”，走到哪，哪里就是无人区。
她今天没有提前到教室，所以没抢到前排，第一阶段的授课结束，她周围的学生都不约而同地选择换座位。
只有阮博还敢靠上去和她说话，但似乎是因为阮博想讨论的不是课堂内容，柳心怡很快就不再搭理他了。
徐秋白观察着同班几个女生的态度。
以前和柳心怡交好的赵妲钱雪佳对她视而不见，康千慧这个原本就和她关系不好的人今天似乎有种莫名的兴奋和幸灾乐祸感。
失望而归的阮博碰巧看到了康千慧的脸，康千慧赶紧收起表情，阮博皱了皱眉头。
赵妲起身来到甘文崔瓦那边，五人仿佛成了一个学习小组。
崔一夫这两天的学习热情无限高，但热情归热情，薄弱的基础不会因为热情而发生跃迁。
所以最难的问题还得徐秋白和宋时宇这两条大腿来解决。
宋时宇要帮徐秋白查东西，所以这次轮到徐秋白来教他们。
徐秋白教人的风格和宋时宇不一样，宋时宇教得特别细致，传授的是书本上的学习心得。
而徐秋白作为一个早就把知识贯通到工作里的老社畜，更愿意传授应用心得。
赵妲听得一头雾水。
崔一夫很努力地在跟上徐秋白的思路。
反而是一旁基础还不错，能把课上内容懂个八九不离十的甘文瓦三人受益匪浅。
“白哥你是真特么逆天啊，天天书都不带，冥想学习能学成这样，我真服了。”甘子的马屁永远是最快的。
你以为不带书是因为哥们不想带吗？
赵妲的表情有点难过了，因为她真的听不懂徐秋白的这种讲法。
徐秋白也一眼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情况。
“赵妲，你想转去哪个专业？”
赵妲没想到徐秋白会问得这么直接，甘文崔瓦都被这个问题吸引了注意力。
“想...转去法学院。”赵妲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法学专业，东海大学绝对的第一梯度专业。
“赵妲你要转专业啊...”崔一夫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
徐秋白点到为止，不多作评价。
……
六点半的傍晚，夕阳逐渐下沉。
徐秋白坐在人工湖旁的小亭子里看手机，他要等的人还没来。
人工湖面上，一对黑白天鹅正悠闲地游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里好似有无数金色的匹练在摇动着。
徐秋白注意到一对情侣拿着便当朝这个方向走来，他起身离开亭子，来到假山边上，琢磨着弄点小石子戏耍一下湖中央岁月静好的天鹅前辈。
你俩凭什么比我先约上会啊？
……
黑马尾，黑眼镜女孩大步来到天鹅湖边，朝凉亭的方向张望了一番，没有望到想见的人。
手指在手机上划点一条消息，四五秒后，屏幕上方并没有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女孩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再次睁眼，眼圈上有着睡眠不足的细节，身上的疲惫感如潮水般袭来。
呼出一口气，女孩跟随着脚下的肌肉记忆，朝着假山的方向前去。
假山周围已经进入了阴影区，既晒不到太阳，又能吹到最凉爽的湖风。
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令她倍感亲切的浓厚土草气息。
假山渐渐近了，女孩能看到更多的嶙石细节。
女孩的脚步很突兀地停下了。
假山的某个凹陷处，突然冒出了一个人。
男生，半蹲在地上，像是刚刚从假山的缝隙里掏出来了什么东西。
“我囸你哥，终于找到一块像样的石头了。”
女孩这里能听到男生的说话声。
女孩突兀地笑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
心中的愉悦就像湖面上的那片广阔的粼粼波光荡漾着，驱赶走了大部分困倦。
女孩摘下发圈，散开长发，任凭湖风将发梢吹乱。
最后再摘下眼镜。
约会的时候只要靠的够近，就不需要眼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