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都安顿的差不多之后,皇宫里开了一场很热闹的宫宴。依旧是皇后与皇贵妃各掌一半宫权,但是面上处的倒还算客气。
有不少人家的孩子都接到了赏赐,江家三姐弟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江晚多得了一套非常名贵的红宝石头面,是皇贵妃赏的。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有条不紊,许氏把整个国公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江怀良也终于成功给江晚三姐弟扒拉到了合格的文武师父。每天孩子们有人教了,江家两口子也省了很多心神。
但是大伙都知道,没事儿的时候,一般就会有人给添点事儿。
这日江怀良愁眉不展的下职回来,坐在饭桌上那一把大胡子都遮不住他的苦脸,让许氏和江晚都不免跟着拧起眉头。
吃完晚饭之后,江怀良把老爹老娘送回院子里,又打发了次女和儿子去书房练大字,这才拽着媳妇儿和长女在屋里商量对策。
“你们娘俩脑子都好使,赶紧给我出出主意该咋办?皇上想给咱家大丫头赐婚!”
“什么?!”
许氏一惊。
“你不是说没想过让孩子进宫的吗?”
“我是没想过,但是架不住其他人想啊!”
江怀良愁的直嘬牙花子。
“大皇子二皇子都到了该婚配的年龄,三皇子翻过年也十六了。这不就好多人家都打上主意了吗?
这几天不少的家伙都上窜下跳,撺掇着想让皇上选秀。他自已不想再卖身,就把事儿全推给他儿子们了。”
扭头看看自已这如花似玉的大闺女,老父亲的一颗心简直快被气的没招了。
“晚姐儿,你爹是勋贵之首,你又是我江家的嫡长女,品性高洁身份贵重。皇上今儿给我透露的意思是,想把你定为太子妃。你说这可咋整?”
“爹,你刚才说的那品性高洁身份贵重的人是谁呀?我自已都不认识。”
江晚撇了撇嘴。
“你要是想让你闺女当炮灰,尽管同意这门缺德的婚事好了。反正我也被你坑习惯了,不在乎多一次还是少一次的。”
老江尴尬的搓了搓手。
“你看你这丫头,爹这不是跟你商量着呢么?季家那孙子我一天都找人打他八趟,迟早有一天我把那场子给你找回来。现在咱就说现在的事儿,你们娘俩说该咋办?”
许氏谨慎的往外瞅了一眼,然后凑到丈夫身边小声询问。
“东宫之位定下了?”
“嗯。”
江怀良声音也很小。
“乔云海长子犯军纪的事儿,被赵鹤然逮了个正着。赵家又舍了东湖那边祖传的一座矿山给朝廷,才算是敲定了这东宫之位。”
他的语气听着羡慕又唏嘘。
“怪不得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赵家前头才说掏空了家底儿,转头为了太子又舍出了一座铁矿。这些世家门户里头的水可真深呐!”
“自然,能传承下来有名有户的人家,怎么可能手里没东西?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从来就不是一句空话。”
许氏也扭头看向长女。
“晚姐儿,你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
江晚往椅背上一靠。
“李元修和李砚修明显的都喜欢宋家嫡长女,我搅和进去干什么?爹,这里头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江怀良又接茬说道了几句。
“我知道。
唉,皇上说过两天就会给三皇子赐婚,三皇子妃就是老宋的大闺女。但是前头还有大皇子二皇子没定下人家,他就琢磨着把你定给大皇子,跟我结个儿女亲家。
今儿找我说道的时候我也没敢一口回绝,就说回来跟孩子她娘商量商量。”
很好,该听明白的都听明白了。
这是皇帝想找人联姻。
江晚低头考虑了一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爹娘,对不起。
王妃那碗饭我端不住,更别说当太子妃了!我这人性子独的很,这辈子也没打算跟别人共事一夫。
能不能想办法回了皇帝的提亲?”
江家夫妻俩对视一眼。
“成,爹知道了。”
第二日,御书房。
皇帝朝服都没换,拎着江怀良就开始老调重弹。
“老二,你昨天回去跟弟妹商量的怎么样了?你放心我说话算话,你家大丫头许给我家老大,以后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
“启禀皇上,臣惶恐。”
老江吧唧一声,给皇帝跪下了。
“我那大丫头性子不好,脑子也时不时的就容易犯糊涂。她就不是能当太子妃的那块料呀,还请皇上给大皇子另寻好人家吧,别耽误在我家这块旱地里了!”
皇帝不笑了。
“老二,你嫌弃我?”
“我没有啊!”
“那你不愿意跟我搭儿女亲家是几个意思?你是看我哪点比不上季猴子了?你都能跟他家那大儿子身上动心思,就死活看不上我大儿子了呗?”
“哎呦大哥你可别说这个了,我以后跟季洵那老匹夫不共戴天!”
江怀良咬牙切齿,皇帝眼眸轻闪,嘴上看热闹一般的打听。
“咋了?你不以前跟他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这咋戳你肺管子上了呢?”
文武大臣交情好的没边,皇帝吃龙肉都不鲜。要不他能寻思着给这些小辈们赐婚吗?
与其等到谁家跟谁家勾结到一块儿,不如他这当皇帝的直接拉郎配,省的以后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来。
“呸,我前段时间瞎了狗眼!
那么个装模作样精的跟猴似的文人,他的崽子能是什么好东西?那尖嘴猴腮蟑头鼠目的样子,跟他爹一样一样的缺德带冒烟!
得亏我后来脑子清醒了,要是真把闺女许给他,以后老子非肠子都得悔青了不可!”
虽然江怀良没明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皇帝了解自已的结拜兄弟。既然老二狠话都撂出来了,那以后指定不会再跟老季家结亲。
嗯,还算懂事儿。
皇帝高兴的拍拍兄弟肩膀。
“我就说你看人眼光不行,你还非不信!老季那家伙精的,粘上毛就能飞走了。你以前还非说他是个实在人,啧,眼珠子当喘气的用了你!”
虽然季洵以前是自已的军师,现在是自已的丞相。但是一点不耽误皇帝这损种,背后跟江怀良一起蛐蛐他。
毕竟旁人的交情归交情,他俩可是异父异母的嫡亲兄弟啊!那关系远近的,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