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饼加散茶,装了整整两辆马车,收拾好东西,桑晴她们才去公玉若的府邸。
得知她要来,公玉一家人也是早早就来此等候,见到桑晴的那瞬,众人的脸上都挂着笑。
而且还准备了好茶好点心。
她们真的很好,好得让桑晴觉得自己很冷漠。
她要了些二类茶散茶和茶饼,以及少数的古树茶,他们拒绝了她的银子。
但桑晴还是执着,“前辈还是收下吧,不然晚辈收不了这茶。”
亲兄弟还明算账,她们的关系还没有确定,她不能白白要他们的茶叶。
她知道每一片茶叶,都来之不易。
见她坚持,公玉若只好收下她的银子。
“孩子,记住,若是遇到什么问题,困难,可要找我们,这是我们欠你母亲的,亦是欠你的。”
公玉若忍不住拉起她的手,眼泪掉了下来,“若是你确定了此事,就传信给我们,好让我们能去见七妹一面,要是可以,我们想让她回家。”
其他人听到这,眼眶也忍不住纷纷红起。
桑晴眼睛也浮上湿润,她点头,“嗯,确定了,晚辈便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若是母亲没有走失,她一定会过的很幸福吧。
被一家人捧在手心上宠,再嫁给好郎君,便不会抑郁而终。
“喂,你,可要好好照顾我们妹妹,要是让我们知道你敢欺负她,让她伤心,让她掉眼泪,我们公玉一族,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公玉良的目光落在楚墨脸上,见他没有动静,就弯身要凑到他眼底,想看看他的眼睛,是不是真的瞎了,但刚往下身,就被风翼伸手挡住。
“良儿,他是你妹夫,不可无礼。”
五夫人轻声斥责。
这时公玉老大开口,“将军的伤,可有找名医诊治过?”
他们已经查清了楚墨的所有事情,对于征北将军,大州朝的人大都是敬畏的。
虽然现在残废了,但他的英勇事迹,不可磨灭。
“嗯,梁州的医师正在诊治。”楚墨垂着眸,嗓音漠然。
坐在轮椅上,可气质却依旧迫人。
一些小辈,都不太敢靠他太近。
他身姿伟岸,容颜淡漠似神邸。
“那可有希望?”
公玉老大又忍不住问了句,毕竟这是他们侄女的丈夫,看着他这样,他们心里实在是替桑晴担忧。
就算将军府不差,但丈夫眼不能看,腿不能走,还是要累着她。
七妹他们已经照顾不了,可桑晴他们还能。
“若是梁州的医师不行,我还认识几个医师,可为你一试。”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楚墨脸上。
“嗯,先让梁州医师诊治一段时间吧,若是不行,再劳烦前辈。”
他眼睛和腿的事,还不能透露。
闻言,公玉老大也只好点头。
见时间已经不早,桑晴便起身,跟他们告别。
公玉一家人都送她到了门口,若是桑晴说暂时不要让大家知道这件事情,他们都想送到城门去。
来时,两辆马车,回时,五辆马车,公玉家给桑晴找了最好的马车和马夫,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普茶金贵,若是运输路上,没有几个打手,还可能会被山匪强盗盯上。
幸好,从宁州到中邻城的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
刚到客栈,楚墨和风翼就出去。
他知道公玉家,有派人在暗中保护桑晴,放心不少,不然他只能选择在白天去找冠老。
找到冠老说的胡同,风翼推着楚墨进入。
胡同很狭窄,只够两个人过,但道上有很多破烂东西,都挡住了路,风翼只能走一段,就清理一段,才能推着楚墨前进。
前方一片阴暗,根本看不到尽头,幸好今晚的月亮皎洁,能让他们依稀看到路。
寂静的夜里,只有几道喵叫声,那喵声越来越凶,风翼警惕地盯着头顶。
这胡同不像是能藏人的。
若是有人埋伏,他们很难逃生。
走了半晌,还没有尽头,风翼心中的担忧越深,“主子,还要继续吗?”
“嗯。”
他闻到了丝血腥味。
风翼只好继续推动轮椅。
“嚓,嚓……”
前方有了异动,风翼瞬间拔出了剑,“谁?”
“少将军,是,我……”
暗处响起道虚弱声。
风翼忙走到拐角处,就见冠老,捂住手臂,瘫坐在地上,鲜血染湿了他的衣服,尽管是黑衣,却依旧能看见,可见伤的多重。
风翼撕开他的衣服,将金疮药拿出来给他倒上,包扎。
“少将军,属下有罪。”
他起身,在楚墨跟前跪下,楚墨拧眉,“先把话说完,不用着急认罪。”
冠老依言起身,“这几年属下有想过去找少将军,但锦王的人一直在追杀我,加上少将军受如此重伤,属下更加不敢。”
“锦王?”楚墨眯起眸,“他为何追杀你?”
这么问,可是他心中已经浮现出大概答案。
“当年我们大胜女真兵后,将军并没有放松警惕,让我假扮女真兵跟去,翌日,就有大州朝人过来,主动要助女真族复仇,杀了将军和您。”
“在他们去换衣服的时候,我看见了其中头领的容貌,便是锦王身边的无隐护卫。”
楚墨眸光缓缓沉下来,原来他觉得那个无隐熟悉,不是错觉。
“我们与锦王无冤无仇,他为何要这么做?”
他周身散出冰冷气息,脑海里浮现出皇甫锦那张扬的脸。
说到这里,冠老神色愈发肃然,“将军说,你可能是皇甫血脉,那个突然暴毙而亡的前皇后之子。”
“但将军也不敢百分百确定,少将军可去……噗……”
冠老猛地吐出一口黑血,风翼伸手点住他的穴位,让毒素不往四处扩散。
“给他解毒丹。”
楚墨冷道,但冠老拒绝,“少将军,我该去陪将军了。”
“也只有我死了,锦王才会对你卸下所有的防备。”
“就算没有你,他也不会放下戒备。”
他感觉到了皇甫锦的敌意,是因为桑晴针对他的敌意,而不是身份的敌意。
所以,或许锦王还不知道他身份的事。
至于他为何要杀自己和父亲,应该是有人在指使。
能指使锦王这么做的人,只有他母妃,如此想下去……
也就解释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