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终决策已经落下后,卡斯巴尔有再多的不满,他也只能落实克莱恩伯爵的意见。
鉴于他此前在威廉麾下作战时战绩斐然,即便他在大会上拂了大家的面子,克莱恩伯爵还是任命他为军队右翼的指挥。
这可是三千多人的兵权。
这自然遭至了部分有志于沙场立功的贵族的不满,他们私下里针对着卡斯巴尔,希望他能够丢人现眼,让克莱恩伯爵换了任命。
卡斯巴尔自是不从。
好在克莱恩伯爵提前察觉了贵族们私下里的小动作,警告了他们,这才没有使事情闹大。
但经历过这件事的卡斯巴尔对于这场战役的胜负更加悲观了。
第二军团人心不齐,到时候免不了互扯后腿,如此一来,即便是已成定局的战役都有可能突生变故。
何况最多五五开呢。
犹记威廉主帅麾下,就算双方政见不合,也能抛弃嫌隙,团结一致,共赴难关。
卡斯巴尔这才明白,强的从来不是艾芬多,而是他们的威廉主帅。
几日,第二军团整备的消息也传了出去,第六选帝侯的信使来报,说是愿意派军,牵制敌军的部分军队。
这是风险很高的举动,孤立在外牵制的部队没有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全军覆没。
克莱恩伯爵原本只是希望第六选帝侯引兵策援就好,他这么一出大手笔属实是出人意料。
看来第六选帝侯也是豁出去了。
还不待克莱恩伯爵多言感激,莱特领王城那边就有大约五六千人的兵马朝着南漠主力北部进发。
当日王城气氛悲壮,第六选帝侯亲自出门送别他的战士们。
他高歌赞颂着他们的英勇,却没能撑到最后,中途泣不成声,自责自己无力于保护国民的性命。
带军赴死的将领见到自己的王,也是痛哭流涕。
“只恨末将实力不足,不能逆天改命,居然让吾王受如此大辱,末将真是该死。”
言罢,将军领着悲伤的士兵进发,途中多有哭泣着,却毫无一人回返。
他们都知道,这是弱国没有办法的事情。
克莱恩伯爵得知消息后,立刻遣斥候打探消息,过不多久就收到了敌军有异动的情报。
他们的军队开始转向了北边。
“好,这可真是天赐良机。”
克莱恩伯爵只觉此战更有胜算。
“将军,我等何日进发?”好战的贵族们问。
他们可不能等莱特领孤军全灭后再出发,不然那可实在是太辜负他们贵族的荣誉了。
“就在今日。”克莱恩伯爵一脚踩上小桌,一剑劈开了它。
伴随着克莱恩伯爵豪迈的笑声,小桌劈成两半,一如南漠人的首领也被他们捉来斩首。
“好!”群情激昂。
克莱恩伯爵确实是鼓舞士气的好手。
他知晓兵贵神速,一个小时就做好了出征的准备,随着主将的大旗移动,艾芬多的白鸽旗自军营中拔出,被一个壮实的大汉背在了肩上。
他是贵族的第一猛士阿拉贡,力大无穷,作为三星斗者的佼佼者,一向声名远扬。
如果不是他自诩成名已久,不屑于夺了小辈的名声,不然比武大会冠军的位置,不知道又会花落谁手。
他身上绑着三根旗帜,一根国旗,一根家族旗,一根是他个人的旗帜,三旗并立,在人群中堂堂走出,确实称得上壮观。
更别提他左右手各持一根四五米的巨枪,寻常马匹都载他不得,他不得不斥巨资从瑞克领买一头带有灰月狼血统的马驹,自小培养,这才能载他迅疾如风。
当他走出大营时,一众士兵投射敬仰的目光,更有不少贵族叫好,热闹了军营。
卡斯巴尔没有掺和进去,他只是临走前不舍地看了眼怀表中的相片,那是他未婚妻的照片,笑靥如花,美的不可方物。
他的未婚妻可还在等着他回去成婚,他可不能死在这里。
“卡斯巴尔!”是一道略感熟悉的声音。
正准备前去指挥军队的卡斯巴尔,听到了这么一声,回过头去,看到了义军领袖阿瓦良。
他骑着一匹灰色的毛驴,穿着一层华贵的铠甲,朝卡斯巴尔打招呼。
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要骑着毛驴。
出于艾芬多的文化,卡斯巴尔觉得战阵上骑个灰驴是件很晦气的事情,于是他便在寒暄过后向阿瓦良问道:
“阿瓦良将军,您为什么要骑着这头灰色的毛驴呢?您贵为将军,即便是昂贵的汗血宝马,我们也不是不能为您准备。”
“卡斯巴尔将军,这就是您有所不知了。我这头毛驴可是祥瑞,它无数次带我从危机里脱离,我可相信着它。”
阿瓦良拍了拍自己坐下的毛驴,他那毛驴吭哧几声,似乎在无言中回应着对方。
见阿瓦良执意如此,卡斯巴尔也不便再劝。
这时,阿瓦良神神秘秘地靠近卡斯巴尔,低声问道:
“卡斯巴尔将军,您觉得此战的胜负如何?”
卡斯巴尔闻言一怔,只好回答:“事已至此,只好尽人事听天命。”
“原来如此。”
阿瓦良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但也不同卡斯巴尔多言,便挥挥手离开了。
卡斯巴尔也没有过去跟他牵扯,赶到了自己麾下的士兵前,待先锋开拔,便引军出了大营,带军军来到右翼开摆,配合着中军的步调前进。
待行军一小时,似是前锋已经跟敌军交战,有探子来报,说是我军前锋如摧枯拉朽般击溃了敌军部队,如今正全速往前。
竟真如此顺利。
卡斯巴尔心生疑虑,可当他看到了中军加快了前进速度,他也没办法再多思索,只能跟着中军部队。
又是十几分钟后,加快行军的他们也已经望见了敌军大营,只见这大军的营帐虽然布置的很有说法,可这主将却似是完全不通兵法一般,兵力配置的很古怪,无法发挥这防御工事的效力。
他们的前锋已经是马踏联营,绞得敌军天翻地覆,尤其是三旗壮汉阿拉贡,更是勇不可当,一双大枪杀得南漠人尸横遍野。
“呜~”
冲锋的号角响起,似乎是克莱恩伯爵判断此刻已经是全军冲锋的时刻。
“不愧是贵族第一勇士,如此骁勇善战,竟一举打乱了敌军阵线。”
副将感叹着,对卡斯巴尔谏言道:
“将军,我们也上吧。就算敌人有什么阴谋诡计,只要我们扩大了他们的混乱,就能变为一场大胜。”
他麾下的士兵们也纷纷请战。
卡斯巴尔不准。
他察觉到了此中的异样。
为什么敌人的旗帜没有动过,传令兵也基本没见?
哪怕最无能的庸将,好歹也能命令士兵反击。
他们却像是在各自为战一样,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