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五天,也许是十天,又或是更久。
江辰也记不得自己跟着大军走了多长时间,只是不断穿过各种地方。
期间蒙武又来找江辰了一次,没再提身份的事。
显然已经知道了内幕。
只不过他还是不服气,要和江辰比试。
反正军中无事,江辰也毫不客气,放开了手和蒙武切磋。
两人不说旗鼓相当,至少有四六开。
江辰也很珍惜这个蒙武这个对手,毕竟他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和自己差不多水平的,借此好好打磨了一下自己在搏杀时的不足。
而林杉一开始担心的问题也随着两人的比武烟消云散,毕竟见识到了江辰武力的人,完全不会有与其对抗的想法。
更别说连蒙武都在乖乖挨打,只能说明江辰背后有更大的背景。
敢在这种情况下违抗江辰命令的人,十不存一。
“全军听令!原地扎营!”
“全军听令!原地扎营!”
一匹快马扬着旗帜,不断宣告着前方的军令。
“原地扎营,那应该是到地方了。”
江辰抬头向前方望去,但是能看到的也只有一望无际的人头和兵甲。
“终于到了。”
二蛋坐在地上,哈了哈气。
最近的气温越发低了,要不是及时赶到了地方。
半夜要冻死。
毕竟为了行军顺利,平时都是不扎营的。
甲胃本寒,有了凉气就更厉害了。
“江哥,我们先去把帐子搭上。”
“去吧。”
江辰琢磨了一圈,觉得自己还是先去拜见一下自己的师父。
“你们先搭着,我去去就回。”
“好勒,江哥。”
二蛋带着一群人忙活了起来,自从野猪事件后,他在别人眼里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江辰的代言人。
换句话说,也就是狗腿子。
不过他们此时谁也不会想到,二蛋此时抱上的是怎样粗的一条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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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逐云开始肆意奔跑的时候,距离就只是一个数字。
十万大军扎营的范围,不过个把个时辰。
很快一座‘城池’便映入了江辰的眼帘,说是城池,实则是王龁在和长平的赵军对峙时修建的防御工事。
厚度不过十几里,长度却覆盖几个山头。
“来者止步!”
看到明晃晃的长戈,江辰递出了白起之前交付给自己的令符。
两个卫兵看了一眼,疑惑的看着江辰。
不过令符是真,他们也没多问,而是直接放行了。
直到江辰走后,两人才小心翼翼的讨论着。
“这小子那么年轻,怎么拿着帅符。”
“谁知道呢,估计是哪个大将的子嗣吧。”
“蒙将军只有一个儿子,我见过。王将军总不至于吧,都那么大年龄了。”
“难道是那位的私生子?”
小兵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哪位??”
“咱们的战神,武安君啊。”
“不可能吧,武安君又没来,他儿子来干嘛?”
“你傻啊,这不是先放上来磨练磨练,积攒一下经验,为以后高升铺路嘛。”
另一边的小兵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一直是小兵呢。
感情是没有人在上面。
这一刻,一扇新的大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报将军!”
“有一位名叫江辰的人拿着帅符求见。”
白起抬起头,挥了挥手。
立马有人接上了话。
“让他进来!”
王龁摸了摸胡须,疑惑的看着白起。
“这是何人?”
“老夫新收的弟子。”
“呦,趁我不在,你还收上弟子了。”
虽然很隐蔽,不过王龁还是听出了白起的话语里,带着一丝炫耀的意味。
“看来你对这个弟子很满意啊。”
“那是,我的眼光能差了。”
白起眯起眼睛,撇了王龁一眼。
好不容易自家徒儿在眼前,自然是要给那个小老头上上眼药的。
这么一想,白起紧绷的心情难得放松了一刻。
很快,江辰便走了进来。
“师父。”
江辰先是对着白起行礼,转头看向一旁陌生的老头,却不知道叫什么。
但是既然能和自己师父坐在一起,身份地位一定是不差的。
“辰儿,那个老头是王龁,也是一名大将,你就叫他王老头就行了。”
听到白起如是说,江辰苦笑了一下,恭恭敬敬道。
“王将军。”
王龁半撇胡子斜着,对着白起吐槽。
“哪有你这么教徒弟的,还好你徒弟明事理。”
随即看着江辰,打量着。
“年轻人一表人才啊。”
“听你师父一直在说你的好,怎么样,让我考教一下。”
王龁尽量说的很温和,毕竟他也只是想看看白起徒弟的水平,而不是真心为难。
江辰愕然,自己只是来打个招呼,怎么就变成考教了。
他带着求救的眼神看着白起,而后者却视而不见,反而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自然没问题,你随便考教便是。”
得,我就知道师父靠不住。
江辰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师父总是热衷于让自己在他的老朋友面前展示,虽然他不是很喜欢,但是能怎样呢。
老人家开心最重要。
调整好心情,江辰冲着王龁抱拳。
“还请王将军考教。”
王龁思索半刻,才看着江辰道。
“既然大战在即,你就说说你对这场战争的看法,以及你会怎么打这场战争可好?”
“自无不可。”
“如今我军六十万大军在侧,赵军只有四十五万军,看似我军占据优势,实则不然。”
“赵军占据长平,以守待攻,又有地利,只需要等着我们攻过去再做反应即可。”
“而我军若是硬攻,必定损失惨重,甚至连长平的城墙都不一定能登上去,我军的战损也会达到一个恐怖的数字。”
“所以,此战若胜,最简单的办法只有一个。”
王龁颇有些惊讶,他竟然听进去了一个小将的分析,还觉得津津有道。
王龁:你这徒弟挺有实力啊。
白起:你以为。
两者一番眼神交流后,白起舒服了。
他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拿自家徒弟滋别人一脸。
一句话,我有徒弟你也有。
但是你徒弟没我徒弟牛逼。
他这一辈子已经登峰造极了,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和他比什么。
而比后辈,就是他现在唯一的乐趣来源。
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老友吃醋的眼神更过瘾的了。
王龁翻了个白眼,不理会白起,对着江辰说道。
“江小友,你说的方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