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川挂掉电话后一转身就对上霍母探究的眼神，霍母没听见江淮说了什么，她从霍靳川的话里能猜出来一些东西。
“江淮……找到他亲生母亲了？”霍母听说过不少关于江淮亲生母亲用孩子勒索江家的事，那些人说得绘声绘色，霍母是相信这个说法的。
这种事在豪门圈里并不少见，小三带着孩子登堂入室这不现摆着一个例子么。
霍母神情忧虑：“关于江淮母亲这件事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霍靳川太了解霍母了，从霍母的眼神里就能看出她在想什么，“当年的事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从霍母的表情来看她不是很相信霍靳川的话。
霍靳川是向着江淮的，当然是往好了说。
“算了。”霍母不想和霍靳川在这种时候吵，老宅里人多眼杂，吵起来得让霍致远看笑话，“我可以不管你和江淮的事，但是你得保证他的亲生母亲不来霍家闹。”
霍母接受江淮一方面是因为霍靳川执拗，一方面则是因为江家已经没了没法吸霍家的血，江淮一个人干干净净的对霍靳川没什么威胁。
但江淮突然多出来个亲生母亲让霍母有些难以接受。
霍靳川和她保证再多一时半会霍母也没法改变对江淮母亲的印象。
霍靳川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没打算现在就让霍母改观，反正他就认定江淮了，霍母再怎么反对他都不会在意。
“好，这事我可以先不管。”霍母揉揉眉心，“你这么着急是想现在就去南城吗？”
霍靳川确实有这个想法，但他也知道现在离开对霍老爷子太不尊重，所以摇了摇头：“我打个电话。”
霍母管不了他，往房间外走，把空间留给霍靳川：“处理好就下楼，别让你爷爷等你。”
霍靳川应了一声，拨通了朋友的电话。
他现在人没法马上过去，叫个朋友过去守着他也能安心一点。
南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江淮坐在手术室外冰凉的铁椅上，脑袋里一片空白，他现在还在回想霍靳川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内心无法平静。
“给。”林染走到江淮身边，把手里刚接的温水递给江淮，“医生说我妈妈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江淮接过温水没有喝，捧在手心里捏着一次性塑料杯，重重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林染在他身边坐下：“这都得谢谢你，还有你男朋友，要不是他让隔壁市的医院调来血袋，我妈妈可能……”
“别说这种丧气话，阿姨一定会好好的。”
“好好好，我不说了。”林染停顿了一下，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江淮。
江淮从给霍靳川打过一个电话后脸色就苍白得不像话，比林染还要失魂落魄，就好像在手术室里躺着的人是江淮很重要的人一样。
林染摇摇脑袋，把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去，江淮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居然还胡乱猜测江淮，他太不是东西了。
不过江淮到底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你要不要先回家？我妈妈的手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完，你在这等着身体受得了吗？”林染出门前穿了一件很厚的棉衣他都觉得有点冷，江淮出门着急，衣服比他要单薄那么多肯定受不了。
江淮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林染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江淮披上，江淮想拒绝但林染态度强硬：“你要是冻生病了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和霍先生解释，这岂不是在为难我吗。”
江淮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了声谢谢。
“真是太麻烦你了。”林染看江淮裹好大衣才满意，看着江淮被冻得通红的小脸又道，“早知道就不让你跟来了。”
今天林染照例从学校赶去给江淮补课，补课补到一半他突然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当时他开的免提，江淮也听见了内容，说什么也要跟着一块来。
不过好在江淮来了。
林染满眼感激：“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不用。”江淮喝了口温水润喉咙，他抬眼看着林染那张和林曼相似的脸，内心复杂，“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林染点头：“问吧。”
“你是你妈妈亲生的吗？”
林染：“？”
他做足了准备等着江淮的问题，却没想到江淮问出来的是这个，让他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林染摸摸后脖颈，迟疑了两秒：“是、是吧。”
“那你今年多大了？”江淮又问。
“二十。”
江淮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染：“我比你大两岁。”
林染半开玩笑：“是嘛，那要不要我叫你哥哥？”
“可以吗？”江淮当了真，他甚至有些期待。
林染被弄得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江淮刚帮了他那么大的忙，他叫江淮一声哥哥也没关系，这样想着林染认真开口：“江淮哥。”
江淮定定地看着林染的眼睛，轻轻抿着唇：“嗯。”
林染还不知道他们俩真的存在血缘关系，他这样算不算在哄骗林染？
“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江淮这话说出口弄得他自已都不太好意思，抓紧补充道，“我保证是最后一个。”
林染倒不觉得有什么，和江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妈妈又脱离了生命危险，他都不怎么紧张了：“没关系，你问吧。”
江淮斟酌着用词：“之前一直没见过你爸爸，他是在外地吗？”
上次去林染家里江淮也留意到了这一点，林染家只有两个人的生活痕迹，林染的父亲像是不常年在家一样。
“我是单亲家庭，我爸喜欢酗酒家暴，一不开心就拿我和妈妈出气，我妈妈就和他离婚了。”林染对他那个酒鬼父亲没有太多印象了，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年。
江淮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表情错愕：“对不起，我不知道……”
“害，没事。我都快忘记那个人长什么样了，离开他我和妈妈过得挺好的。”林染不在意地摆摆手。
即使林染说了不怪江淮，江淮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江淮自欺欺人的以为林曼这些年过得还算不错，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林曼离开A市后回到老家嫁给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过着并不开心的生活，而江淮之前还埋怨过林曼抛弃他。
江淮看着医院被拖得干净反光的地面，心中升起厌弃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