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病床,身体薄的像是秋天最后一片落叶。
假死装鬼,是我和齐泽的险招。
酒精加上那颗致幻糖,我的出现击溃了江温的心理防线。
齐泽有办法让江温消失的无影无踪,
却不能让舒姐名目,还我哥一个清白。
那晚江温的一切都被实时播放,这样的录像其实算不得证据。
但网民掀起的巨浪,足以让十年前的案件重回众人视线。
江温起初还一口咬定,是她喝多了胡言乱语。
但随着专案组的到来,当初案件遮掩的地方都被摊开于天光下。
很快查出当时负责案件的警官,存在受贿渎职行为。
而一直为江温幕后打伞的舅舅,也被撤下了遮挡的黑幕。
齐泽不计后果的攻城略地下,江氏很快没有招架之力。
在江氏的律师团再一次和江温会谈后。
她崩溃了。
对当初指使他人强奸齐舒致死,殴打我哥致残后栽赃的事实,供认不讳。
经她供人后,那几个一直流亡在外的凶手,也都被一一抓捕归案。
讽刺的是,他们中竟有两个已经结婚生子,改头换面过上了平凡的日子。
杨警官在病床前告诉我所有人都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惩罚。
那时,我已经病到连眼睛都睁不开。
泪顺着眼角滑落,
我二十七岁的短暂人生,十年非人折磨。
一切的起因,
竟是一个女孩对另一个女孩的妒忌。
我想我应该怨恨江温,
可这十年真切伤害我的是齐泽。
但我们归根到底,只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
我再次住院后,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
每次醒来病房里都只有我自己,但空气里有那股干净的皂香。
日子入冬,天气寒凉。
我不喜欢冬天,冷的人冻手。
十七岁前最后那个冬天,我和齐泽下晚自习回家。
他将围巾一圈圈围在我脸上,抓着我的手塞进他的衣兜。
“报告塔台,齐泽号已准备完毕,是否可以起飞。”
少年一本正经的玩笑。
我缩在围巾里的嘴角扬起,插在羽绒服兜里的手抱住紧实的腰
“塔台收到~齐泽号可以起飞,一路平安~”
【滴——滴——】
寂静的空气中,只有监心仪的响声。
“齐泽…”
我听到自己沙哑的嗓音,那么微小
可我知道,他一定能听到。
“我原谅你了…”
“我不想带着恨下去见他们…”
“我想开、开心心的走…”
齐泽,
下辈子我们都要开心,
但,就不要认识了。
【滴——————】
按照我的遗愿,杨警官将我带回草原。
不必安葬,撒于广阔天地间。
我死后第二个月,
在狱中服刑的江温被群殴致死,死时身上没有一块完整骨头。
冬天第一场大雪的时候,警局收到了一份自首证据。
自首信最后说他想干干净净的走。
赶去抓捕时,齐泽安静的躺在一块墓碑前,没了呼吸。
墓碑本是那场逼真的戏中一份道具。
碑上刻着 池一。
照片中,女孩笑的灿烂如阳。
茫茫大雪覆盖天地一片。
无人知晓这世间曾有两对恋人。
在命运的捉弄中,满是遗憾。
冬去春来时,
小杨姐姐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孩子。
那孩子肉乎乎的小脸,眉眼弯弯。
护士都赞那孩子满脸福相,
一定会一生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