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门外响起清脆的下课铃。
一早上一共有四节课,前两节云钰棠,后两节是楚峤的。
课间孩子们都没有外出玩耍,而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不出去放松一下吗?”云钰棠问。
孩子们互相瞧了瞧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同伴,默默摇头。
楚峭与云钰棠倒是出去了,迎面对上脸上挂着一道红痕的时令秋。
“怎么了?”楚峭问,没想到最先出事的是她。
“只是讲了一个寓言故事。”时令秋从口袋中掏出手帕敷在伤口上,又揭下,看不到血迹才轻轻松口气。
“什么?”
“坐井观天,估计是把自己当作青蛙了吧。”
……这真的不是故意激怒吗?
看到楚峤无语的表情,时令秋笑笑,“至少能确定他们在白天的战斗力不高。”
时令秋只是想确定,这个梦境的危险,是来源于这些可怜的孩子,还是其他的,隐藏在暗处的东西。
下课时间极短,与其他玩家交流一下发现,上课铃便再次响起。
楚峤有些发呆地看着云钰棠自然地周旋于孩子间,将他们的缺点一一掩盖,不由默默赞叹。
会化妆的女孩子好厉害啊,她就不会。
【难道不是因为你赖吗?上课前20分钟起床,饭都来不及吃,洗漱完就去赶早十……护个肤就跟要你命一样。】脑海中传来逖斯的嘲笑声。
楚峤用右手三指揪住蛇头,揉捏鲜红的眼睛。
【不要偷看我的记忆!】她咬牙切齿。
【没有偷看,我只是明目张胆地窥视。】逖斯的毒牙悄悄冒出,抵在楚峤指尖,语气却十分无辜。
“斯——”指尖传来微微刺痛,一滴芝麻大小的鲜红血液冒出,被逖斯含入蛇口。
蔚本来还懒洋洋地安分环在手腕上,此刻眼球却倏然张开,从深黑里长出血红。
下一刻,逖斯便消失在楚峤眼前。
唯有最后一句话留在楚峤脑海。
【我一定会回来的。】
楚峤忍俊不禁,竭力避免脱口而出的笑声,肩膀却是一耸一耸地,所幸孩子都被云钰棠吸引了注意,无人关注。
也不是,还有一个。
需要保养的男孩盯着楚峤,“老师是不舒服吗?”
赵周估计是唯一对这节课感到无聊的,化妆可不是男人该学的,不,除了gay。
但是老师好看,他就还可以接受,但注意力不可避免地被站在角落里的老师吸引。
奇怪,他明明喜欢的是云钰棠这款的,不喜欢清汤寡水,楚峤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面容也只是清秀,但为什么注意到便无法忽视呢。
楚峤不悦皱眉,这男孩子的目光……奇怪,不像是小孩,倒像是带着……挑剔的恶意。
雄性激素吃多了的后遗症?
她敲在赵周桌上,语气冷凝。“好好学习。”
赵周感到从心底升起的一股寒意,便专注地听起不感兴趣的课来。
至于老师发生了什么,什么老师?老师不是正在上课吗?
伤口位置是麻痒黏腻的舔舐感,缓缓渗出的鲜血被蔚一点点纳入身体。
蔚分出一部分身体化成薄薄一层将楚峤的指尖全部覆盖,看起来宛若无物。
【阿蔚。】楚峤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蔚的回复带着餍足。
【别吸太多,我很饿。】
伤口处的触须已经试图着向里面深入,本来早就该愈合的伤口此刻有扩大的趋势。
刚才再次不经意使用能力,虽然消耗很少,但前两顿饭吃了跟没吃一个样,此刻不免有些虚弱。
所以就不要让她失血过多了啊。
【抱歉。】触须绅士地退出伤口,略微泛红的伤口立刻愈合,带来新生痒意。【你可以吃我。】
想到背包中诡异的蛋糕,楚峤口中泛起诡异的渴望。
她不对劲,一定是逖斯刚才偷偷注射毒液了。
被驱逐出自家梦境的逖斯:so?
下课后,楚峤就偷偷藏到楼道里鬼鬼祟祟地吃起小蛋糕。
口感不错,入口即化,带着浓郁的草莓味。
几乎刚刚吃完,腹中便传来满足感,能量传向每一个细胞。
阿蔚可真是完美的应急食物,除了外表。
但不排除是阿蔚的恶趣味。
【唔?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那就是了。】
吃饱喝足的楚峤准备开始上她的冥想课。
“双脚平放,不要翘二郎腿,背部挺直,手放在大腿上,放松。”楚峤的声音娓娓道来,带着催眠安抚的气息。
“闭上眼睛,感受自己的呼吸,吸气,呼气。感受头部,眼睛,慢慢向下,鼻子,嘴巴,没错,放松……
“下面是肩膀,手臂,腹部,背后,臀部,大腿,小腿,直到脚踝和脚趾……
“对,完全放松,再来一次。“
四周的孩子都放松地闭着眼睛,楚峤满意地慢慢降低声音,直到所有的孩子都逐渐睡着。
直到上午下课他们才会醒来,实在是太好了,让她讲一节课,她都不知道讲什么。
“你可真会偷懒。”云钰棠轻声说。
“多谢夸奖。”楚峤笑着点头。
趁着这段时间,楚峤搜寻一番教室所在的楼栋。
楼栋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是四个教室,第二层是上锁的活动室。
活动室靠近走廊的一边被厚厚的窗帘遮盖,无可窥视。
是带钥匙孔的机械锁,楚峤捏着阿蔚捣进锁孔。
“打开就好,不要吃。”
阿蔚乖巧地任凭楚峤动作,大锁被轻易打开。
推开沉重的门,带起漫天飞尘。
活动室里的东西很多,毛绒玩具,海绵垫,滑梯,秋千,积木,台球桌,书架……但全部都积上一层尘土,不知多久没人进入。
楚峤捡起一个被遗弃在角落里的洋娃娃,这个洋娃娃很干净,像是刚刚还有人玩耍。
躺在地上时,娃娃的眼皮还是闭合着的,拿起后,眼睛便突地睁开,露出无机质,无焦点的眼球。
没有鬼,只是因为娃娃的眼皮是可以活动的,且在重力驱动下,永远在上方。
但还是很诡异就是啦。
楚峤仔细检查着娃娃,在它的衣服下发现淡黑的的手印,从大小来看,应当是属于八九岁的孩子。
楚峤回想起黎吏与月芽的遭遇。
这是那个孩子的娃娃吗?
“姐姐,你为什么要碰我的娃娃呢?”
声音像是贴着背部传来,楚峤回头,便见男孩泛着血泪的双眼。
“是你偷走了我的娃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