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棉看着四妞双手灵巧的给安陵溪挽了一个两把头,在一边跟着学,“海棠去太医院请了太医说来,夏常在一直说自已身子不舒服,太医开了药,这会儿海红掌正在茶水间里熬药呢。”
夏常在总不能是装病吧?
绿线叠好被子,抻平整床单,扭头道:“有人听红掌说,夏常在一觉醒来就不舒服呢,嗓子也疼,头也疼。”
宝娟端着刚沏好的茶水放到桌子上,愣了愣道:“奴婢刚才从茶水间出来时,隐约好像听见桂嬷嬷念宫规的声音。”
安陵溪,“……”
病了也不放过啊!
后殿正殿,夏冬春是真的病了,脸颊红彤彤的,嗓子喝口水都疼,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帐子顶上的百花纹样。
桂嬷嬷站在床边上,面无表情的念着宫规,声音掷地有声,“宫规第三十八条,……皇帝驾临内宫,本宫居住之内廷等位咸迎于宫门外,立。……”
下午,安陵溪跟着芳茜姑姑学了半个时辰的字,约定好下次学习的时间,又打坐半个时辰。
她直觉告诉她,想要快速提升境界的关键还是在皇上身上。
转眼就到了十月初五,期间,安陵溪侍寝两次,沈眉庄侍寝两次,皇上留宿翊坤宫三夜。
皇上赏赐了沈眉庄许多菊花,甚至将新培育出来大朵的绿菊都送去了存菊堂,并允许沈眉庄学习协理六宫。
一时间沈眉庄成了新人中的第一人,风光无限。
虽然安陵溪初次侍寝就得了封号,侍奉皇上的次数也算多了,可和协理六宫的实权相比,实在不算什么。
一早上,安陵溪早起和富察贵人一同前往景仁宫向皇后请安,安陵容还未侍寝,不必向皇后请安。
景仁宫正殿,除了华妃,嫔妃陆陆续续的都到齐了,皇后不紧不慢的从里边出来。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金安。”
“都起来吧。”,皇后的视线在华妃空着的位置上停留了一下。
等众人都坐下,华妃才露面。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华妃这才从殿外进来,敷衍的行了一礼,不等皇后叫起就起来,抬起一只手揉了揉额角,眉眼挑衅道:“昨日皇上歇在本宫那里,本宫陪皇上看折子看的时间晚了,皇上特意让本宫多睡会儿,所以才来迟了。
皇后娘娘不会介意吧?”
齐妃坐在华妃对面,无声的嘁了一下,得意什么,在华妃没来之前,当年皇上可是一个月有一半时间歇在她那里呢!
“怎么会?”,皇后笑容依旧端庄,“你侍奉皇上有功,本宫怎么会责怪你,快坐吧。”
华妃高傲的坐下,眼神扫了一圈众人,在沈贵人身上落定,口吻冰冷,“沈贵人刚进宫几日,皇上就特许了沈贵人学习处理宫中事务,越过了宫里的一众老人,看来皇上对沈贵人还真是器重!”
华妃这话一出口,瞬间其他人看沈眉庄的眼神就不对了。
贱人!丽嫔阴恻恻的瞪着沈眉庄。
齐妃和富察贵人同样面色不善。
宫女奉上热茶。
安陵溪坐在最后,左手边是曹琴默。
敬嫔看了一眼下手的沈眉庄,想要帮她说话,却又想起这些日子,沈眉庄有事无事的就往碎玉轩跑,对于她这个咸福宫的主位也没有亲近的意思,当下就住了口。
感受到周围的敌意,沈眉庄皱了一下眉,端庄道:“华妃娘娘言重了,皇上的恩典,臣妾自当听从。”
华妃冷笑着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您又有了可以分忧的帮手了。”
皇后你个虚伪的老妇,又有人来夺权了,高不高兴?
皇后的笑容顿了顿,“本宫身子不好,沈贵人聪慧又稳重,多一个人帮本宫处理宫务自然是好的。
如今后宫事务都是华妃打理,正好沈贵人也可以帮帮你,华妃也轻散些。”
华妃嗤笑一声,眼神带刺的扎在沈眉庄身上,“什么稳重,要是真稳重刚进宫也不会和夏常在闹那一出百年难得一见的热闹了。”
“你!”,沈眉庄当即红了脸,那一日的事明明是夏冬春不对!华妃为什么说她!
感受到周围人看热闹的眼神,沈眉庄如坐针毡,羞臊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丽嫔也跟着嘲笑出声,嫉妒的眼神钉在沈眉庄身上。
富察贵人冷笑一声,不屑的看了眼沈眉庄。她可是富察家的嫡女,身份尊贵远不是沈眉庄能比的,沈眉庄有何资格压她一头!
齐妃自从得知皇上允许沈眉庄学习处理宫务后,就看她不顺眼,一个小小的贵人,凭什么越过她去!
她可是皇长子的生母,竟然被一个小贵人压了一头!这让她的面子往哪放!
齐妃阴阳怪气道:“沈贵人刚进宫,宫里的规矩还没学的过来,处理公务学的会吗!”
皇后严肃的看了一眼齐妃,“好了,齐妃、华妃,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齐妃不满的扭过头去。
华妃冷冷的看了沈眉庄两眼,贱人,跟她抢皇上,还敢跟她争权,不想活了她会成全她!
宫权啊,她也想要,不为她自已,只为了温宜,曹琴默垂眸遮掩住了眼底的野心。
“行了,今日的请安就到这儿吧,你们都回去吧。”,皇后起身搭着剪秋的手回了里间。
“恭送皇后娘娘。”
华妃屈了一下膝就转身往外走,路过沈眉庄时停了一下,冷笑一声,接着又往外走。
曹琴默和丽嫔紧跟上。
齐妃也瞪了一眼沈眉庄,带着宫女走了。
沈眉庄谁也没理会,红着脸快步出去了,采月和采星紧紧追在后边。
敬嫔看了看沈眉庄的身影,对着安陵溪几人颔首,不紧不慢的踏出景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