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妃惊愕的目光下,一大团墨汁“啪!”的打在了她的额头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华妃的尖叫声响彻翊坤宫,惊慌的用帕子使劲擦额头。
颂芝眼睁睁的看着墨汁飞到华妃头上,惊呆了,听见华妃的尖叫声才缓过神来,“娘娘!”
周宁海张大嘴巴,手里拿着浮尘险些掉下去,慌张的往华妃身边走来,“娘娘!”
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周宁海恨不得抽自已几大嘴巴子,这墨汁可是他特意准备的,沾上几天臭味都散不去!华妃娘娘不得打死他!
沈眉庄愣了,睁大眼睛看着华妃惊慌忙乱,提着的毛笔一滴墨水滴在了写了半页的纸上。
墨汁很浓,刚才安陵溪可是下足了功夫使劲磨了很长时间,华妃擦了没两下,越擦越花,整个额头黑乎乎的一片,甚至连额前悬着的大珍珠都沾染了墨汁变黑了。
安陵溪用手帕捂着嘴掩饰住嘴角的笑意,眼神惶恐的往后站了站,将地方让给华妃的宫女。
“娘娘!这有干净的手帕!”颂芝递上自已的手帕,“奴婢给您擦!”
华妃扔了手里黑漆漆的帕子,臭气直冲鼻腔,干呕了一下,看着手上沾染的墨汁整个人都不好了,偏偏好几个人围着,臭味都散不出去,怒吼道:“都起开!”
围着的几个宫女瞬间退到一旁,连周宁海都后退了几步,华妃身边只剩下颂芝。
华妃刀了一眼安陵溪,怒气冲冲的大步走到梳妆台前,一挥手愤怒的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都扫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
“还不快去打水。”颂芝吩咐一个宫女去打水,小跑着走到华妃身边,用帕子小心的给华妃擦额头。
一个宫女忙打开盒子,一张张给颂芝递干净熏了香的蚕丝帕子。
华妃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训斥安陵溪,“和常在,看看你做的好事!本宫好心教你如何侍奉皇上,你竟然敢将墨水弄到本宫身上,故意报复本宫!”
“华妃娘娘,臣妾冤枉啊,臣妾不是故意的!”安陵溪做出害怕的样子畏畏缩缩上前,“您听臣妾解释,臣妾真的不知道这墨汁怎么会飞到您脸上啊!华妃娘娘!”
华妃哪里会听安陵溪解释,黑沉着脸顺手拿起格子里的木梳用力砸向安陵溪。
颂芝注意到安陵溪手上还拿着滴水的墨条,瞳孔一缩,“和常在,不要过来了!”
安陵溪颤抖的睫毛掩盖了眼底的厉色,电光闪石之间,假装被地上的胭脂盒绊了一脚,“啊——”,躲过了砸过来的木梳,手上的墨条顺手飞了出去。
颂芝眼睛瞪的极大,下意识护在华妃身前。
“啪——”,墨条打在颂芝发髻上,又弹到了地上。
颂芝刚松了口气,睁开眼睛看到华妃脸上多出来的一棋子大小的墨点,还有华妃比锅底还黑的脸,剧烈起伏的胸,身子一抖,哆嗦着退到旁边跪下,头低的极深。
“安、陵、溪!”华妃彻底怒了,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神色恐怖的下一秒就要将她撕碎!
安陵溪趔趄了一下又站稳了,一边小步后退,害怕华妃真的冲过来打她,一边挥着手道:“华妃娘娘,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是踩到了地上的胭脂盒,真的,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华妃娘娘饶命啊!”
眼看着安陵溪退到了屋门口,沈眉庄总算回过神来,被誊抄折磨的恍惚的双眼炯炯有神,“我的天呐!”
沈眉庄惊讶的都忘了放低声音,甚至盖过了安陵溪的求饶声,成功得到了华妃一个杀人的眼神。
红棉忙走到了安陵溪身旁,跪下求饶。
打水的宫女端着铜盆进来,险些被安陵溪撞到。
安陵溪跪着硬是挤出了几滴泪,仿若风中飘摇的小白莲,“华妃娘娘饶命啊,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臣妾也不知道那墨水怎么会飞到您脸上啊,求华妃娘娘饶臣妾这一次……”
院子里,几个宫女太监听到这高昂的求饶声,纷纷抬起了头看向殿内,甚至连翊坤宫宫门外路过的宫女太监都忍不住往里看,发生了什么事?
一时间眼神纷飞,这声音有些陌生。
是和常在吧?
怎么得罪了华妃娘娘?
这下和常在要完了。
什么墨汁?
华妃娘娘脸上被弄了墨汁?
和常在叫的那么凄惨,华妃要杀了和常在!
“闭嘴!”华妃耳朵嗡嗡的,指着安陵溪凶狠的大声喝斥道:“喊的本宫耳朵痛!”
安陵溪忙捂住了嘴,泪眼汪汪的低着头,不时委屈的抹泪。
见水来了,颂芝赶忙爬起来伺候着华妃洗脸。
“水这么热,是要烫死本宫吗!”华妃一巴掌打歪了旁边服侍的宫女的发髻。
宫女立时跪下,身子瑟瑟发抖,“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闭嘴!”华妃吼道:“周宁海,立刻把人拖出去!”
宫女被捂住嘴硬生生拖了出去。
颂芝更加小心了,伺候了华妃洗了好几遍脸,用了好几粒澡豆,换了好几次水,才将脸上的墨汁洗干净。
华妃擦了脸,皱着眉看着镜子里的脸,洗的都红了,恍惚间似乎还能闻到那墨水的臭味,气的将镜子砸到地上,恶狠狠的刀了几眼安陵溪,“贱人!”。
颂芝小心翼翼道:“娘娘,凤衔的珠子污了,换套头面吧。”
“哼!”华妃怒气冲冲的坐到梳妆台前,“还不快点,笨手笨脚的东西!一个个的连差事都做不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你们何用!
该拖出打死!”
华妃一边骂,一边透过镜子瞪着安陵溪,见安陵溪哭的梨花带雨的矫情样,怒火更盛!
“贱人!打扮成那个样子是想勾引皇上,也不看看自已的身份配不配!”
明眼人都知道华妃在指桑骂槐,安陵溪的泪流的更快了,眼泪吧嗒吧嗒、抽抽噎噎的,她发现自已有哭丧的潜质,就当提前替华妃哭丧了吧。
沈眉庄有些坐立不安,唉!怎么就看到了华妃的丑事!
她还要不要继续誊抄?
采月和采星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沈眉庄,主儿,该怎么办?
沈眉庄呆愣了一会儿,偷偷瞅了一眼华妃,华妃还在骂人,也没有撵她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誊抄。
安陵溪都快哭出半缸泪了,整个人哭得都快虚脱了,华妃才重新梳妆打扮好,换了金玉宝石累丝头面,甚至骂骂咧咧的重新换了一身衣裳。
由于安陵溪的求饶声太大,六宫其他人很快就知道了这事。
延禧宫,安陵容担忧的在屋内走来走去,“这可怎么办?溪儿一向柔弱,一定不是故意的,华妃娘娘这么生气,这可怎么办?要不要去求皇后娘娘。”
景仁宫中,皇后笑了,撂下手中的毛笔,“没想到啊,华妃一向仗着家世宠爱作贱别人,今日翻船了,自已遭了报应。”
剪秋,“娘娘,和常在也算是皇上的新宠,华妃娘娘公然喊打喊杀的,也太过嚣张了,您要不要去一趟翊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