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儿也泄气了,“浣碧真讨厌!自从她好了回到主子身边伺候之后,比之原来脾气更怪了,常常拿咱们出气!”
“一个婢女,脾气比主子还大,真不知道…”绣扣眼神不屑。
浣碧脸霎时黑了,用力掀起帘子进来,“佩儿,让你提热水,热水呢!这都多长时间了!让你在这里闲着玩呢!
小琴,绣扣!主子的热水怎么不早早的准备!用的时候没有,留你们在茶房做什么!
主子还病着呢,体谅你们伺候的辛苦了,不忘给你们准备赏钱!
一个个的连点心都没有!
早上领主子的赏钱时高兴的牙都笑出来了,这才一个时辰就不停使唤了?”
“不愿意伺候就自已走!”浣碧阴恻恻的扫视着低着头的三人,大声呵斥道:“省得留下碍眼!还不快些!”
说完,浣碧耷拉着脸噔噔的出去了。
等走到了石榴树下,浣碧心里一股邪火无处发泄,又不好进屋让长姐担心,气的抬脚踢了几下石榴树。
石榴树枝上积压的雪啪嗒啪嗒往下落。
竟然敢瞧不起她,说她的坏话,浣碧的眼中暴虐的情绪翻滚着,她才不只是一个婢女,她是甄嬛的庶妹,是甄家的二小姐!
半盏茶后,浣碧捧着一尊白玉观音菩萨像从库房出来,流朱锁上门,也捧起一尊弥勒佛像,有些不高兴,“浣碧,主儿还病着,身边离不开人。你不伺候主子,巴巴的将我喊过来,弄这么多佛像做什么?”
浣碧没吭声,抱着菩萨像走得飞快,两尊够用吗?要不要再请一尊关公像镇住院子里的邪气?
这边,安陵溪等人在皇后的带领下出了乾清宫,走着前往慈宁宫。
或许是为了表示虔诚,皇后并没有坐轿子,连带着齐妃等人也走着。
等到了慈宁宫宫门外,有宫女进去通传,众人先在院子里等候。
安陵溪还没有来过慈宁宫,悄悄的打量,慈宁宫前院和其他宫殿没什么区别,只是更华丽些。
很快竹息出来,福身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请你们去正殿。”
皇后对着竹息笑了笑,“皇额娘今日起的早?”
“太后娘娘今早寅时初醒的,又歪了一会儿。”竹息和皇后说笑了走上了台阶。
宫女打起明黄福字纹的厚帘子,众人跟着进去。
依照请安的位置落座。
因为现在安陵溪已经是有封号的贵人,成了贵人中的第一人,今早请安的时候,皇后将她的座椅调到了丽嫔下首。
竹息去了后边,很快扶着太后娘娘出来,太后一身石青色团花的衣裳,手上握着一串长长的佛珠。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面色无悲无喜的坐下,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嫔妃,眼神似乎有一瞬间的恍惚,“都起来吧,赐坐。”
皇后起身后坐在了太后右手边的椅子上。
“皇额娘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发上的凤钗显得皇额娘更有神采了。”
太后嘴角弯了一下,连眼睛里都多了一抹温柔,鬓发上的鸾凤钗坠着的金步摇轻微晃动,折射出绚丽的光彩,“皇上送来了许多的东阿阿胶,一会儿你拿回去一些。”
“多谢皇额娘。”皇后笑得淡然。
华妃冷眼看了一眼皇后,脸上堆出娇俏的笑,玩笑道:“太后娘娘,您偏爱皇后娘娘,臣妾们可要吃醋了。”
太后闻言笑了,看向明艳的华妃,“给你也拿回去两盒。”
“臣妾谢太后娘娘赏赐!”华妃高兴的谢赏,说着话逗太后开心。
安陵溪看着,连齐妃都不敢和太后说话,规规矩矩的坐着,比在景仁宫请安的时候仪态还讲究。
太后和皇后华妃说着话,想起了去岁入宫的沈贵人和富察贵人,目光这才往下看去,一眼看见的便是坐在丽嫔下首的陌生宫妃。
眉眼如画灵秀生辉,乌云堆鬓更衬的肌肤如玉,海棠红的衣裳让出尘的气质多了艳色,坐在那里便可入画,真可谓是明艳不可万物。
盛装打扮后比之选秀时更美,难怪越过了家世好的沈贵人和富察贵人,成了贵人中的第一人。
这副好的样貌,不禁让她想起了当年的良妃,真真是盛宠一时。
只是眼前的人看起来性子更活泼,和所有新入宫的嫔妃一样,浑身充满了蓬勃的朝气和活力,在这腐朽的深宫中,比之良妃更胜一分。
安陵溪一动不动的研究着地板砖上的纹案,太后一直盯着她做什么?
咋滴,难道是皇后给太后告状了?可她也没像华妃一样给皇后脸色瞧啊!
皇后见太后眼神一直停留在安陵溪身上,皱了一下眉,“太后娘娘,这是和贵人安氏,皇上除夕那日下午晋封的贵人。”
“太后娘娘金安。”安陵溪起身道。
华妃眼底多了一丝妒色和猜忌,太后娘娘这么看着安氏,难不成是看好她?想要扶持她!
曹琴默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安陵溪。
太后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又去看向其他嫔妃。
安陵溪坐下。
太后又和富察贵人沈眉庄说了两句话,就打发她们出来了。
慈宁宫东暖阁内,太后坐在椅子上,皇后来她这里从来没有提过安氏,看来安氏已经在皇后的掌控之中了。
今日见到了这些年轻的嫔妃,不免让她的心绪乱了起来,回想起了年轻时的往事。
紫金瑞兽香炉飘出渺渺的烟雾,阳光透过窗纱,打在太后身上,在地上留下了斑驳的影子。
竹息站在太后身侧,没有说话,像是年轻时那样静静的陪伴着太后。
众人跟随皇后出了慈宁宫,就各自散了,各回各宫。
倚梅园内,余莺儿心惊胆颤的当差,打扫着梅园里厚厚的积雪。
昨日回去之后,她大喊大叫的被嬷嬷逮住骂了一通,之后将梅园闹鬼的事告诉了嬷嬷。
嬷嬷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她将这话全忘了,后来又被叫去训话。
余莺儿想了好一会儿,才想通闹鬼事情的原委,听到昨日的常在被贬为答应还禁足,她都要吓死了!
“余莺儿!”一个宫女直起腰拿着一个大扫把望向呆愣着的余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