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接过帖子,打开看了看,上边是一些问候祝福的话,看完后随手撂到桌子上。
染冬将盒子打开,露出两根两尺长的人参,捧给皇后看,“娘娘,百年人参,这个品相的也算难得了。”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收起来吧。”
这只是明面上送到她手上的,私下里沈家给乌拉那拉家的利益一定是让乌拉那拉家满意了,不然这帖子也不会通过乌拉那拉家的手送来了。
染冬将人参盖上盖子,命人送到库房。
“娘娘,明明证据已经确凿,只要撬开周宁海的嘴,华妃戕害嫔妃的事就人证物证俱全。
太后娘娘为何要压着不让对周宁海用刑?”
华妃从跟了皇上之后就一直耀武扬威,欺压皇后,染冬恨不得早早的让华妃认罪伏诛!
皇后笑了,看向染冬,“证据不证据的,有什么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只要皇上知道这件事背后是华妃做的就可以了。”
看出染冬眼中的不解,皇后没有继续解释,染冬虽然是她身边的四大掌事宫女之一,对她很忠诚,性子直白,并没有剪秋聪慧。
只要华妃背后的年羹尧还在,华妃就倒不了台,不过,也不远了。
现在她要做的,是一点一点让华妃消磨掉皇上对她的情分!
皇后又坐了一会儿,剪秋很快就回来了,“娘娘,齐妃娘娘在奴婢回来之前,又将奴婢叫了回去,请求见翠果最后一面。
将翠果的尸体送还给她的家人,另外,还想赏赐了翠果家人一些银子和翠果在宫中累积的财物。”
剪秋很动容,齐妃娘娘能如此善待翠果,将翠果身后事想的如此周到,翠果死的也值了。
皇后沉默了一下,护甲轻轻敲打着桌面,“齐妃也是有心了,本宫准了。”
咸福宫偏殿,沈眉庄脸色憔悴的靠躺在床上,甄嬛坐在床边凳子上,二人静静的听着采月说完。
沈眉庄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语气很平静道:“总归只是虚惊一场,为了皇家的颜面,这种事也不能安在齐妃头上。”
甄嬛皱了一下眉,心里有些解气,“齐妃娘娘禁足长春宫也好,日后就不能再刁难眉姐姐了!”
沈眉庄笑了一下,“你呀!这话若是让齐妃娘娘听到了,又要生气了。”
甄嬛不在意的笑笑,突然笑容顿了一下,想起了总是跟她过不去的夏冬春。
“说起来,还是有个孩子好,阿哥就更好了。若不是三阿哥是个阿哥,这次的事也不会就这么过去。”沈眉庄对于怀孕有喜更加期盼了。
甄嬛点头,“眉姐姐所言极是,听说齐妃娘娘之所以差人给和贵人送去落胎药,是因为内务府在准备嫔位的吉服和礼服。”
沈眉庄脸色一下子凝重了,她还不知道这事,“原来如此。”
浣碧眼神闪了闪。
甄嬛将手腕上快要掉下来的佛珠串又往手腕上缠了两圈。
“说起来,我先前并没有见你这么信佛,好像是今年开始,你又是佛珠又是经书的,屋里还供奉了三尊佛像。”沈眉庄不解的看向甄嬛。
甄嬛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将真正的缘由说出来,“闲来无事。”
好似供奉了佛像之后,她真的顺遂了不少,除了华妃的折辱!
“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有没有抓住华妃的罪证。”
沈眉庄眼中明晃晃的恨意,恨不得即刻杀了华妃。
下午,安陵溪又接待了富察贵人,富察贵人带来了一盒燕窝,品相极好,上边还打着内务府的黄色布制签子,写着日期等信息,显然是未开封过的。
其他嫔妃也陆陆续续送来贺礼,红棉登记在册,安陵溪命人一并都放到了库房。
接连几天,皇上只来了安陵溪这里坐坐,很快就回了养心殿,忙着西北用兵一事。
不时的有宫女和太监被押送到景仁宫问话,也有太监失足落水而亡,宫女从高处跌落丧命。
慎刑司内,华妃亲自前去,不许对周宁海用刑,嬷嬷和管事的太监也忌惮于华妃的家世和盛宠,不敢再上刑。
太后也时常叫皇后过去慈宁宫说话,局面一时间僵持下来。
直到西北战事暂时告一段落,年羹尧班师回京,沈眉庄落水一事才算了结。
皇后亲自来到了咸福宫探望沈眉庄,“种种证据都是周宁海,他已经畏罪自杀,临死前认了推你掉入水中一事。”
沈眉庄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腾的一下从凳子站起来,情绪十分激动,“皇后娘娘,没有华妃的指使,他一个奴才怎么敢谋害嫔妾!”
“沈贵人,本宫知道你受了委屈,可周宁海已死,人死事消。”皇后又安慰了沈眉庄几句。
怎么能消了!
“皇后娘娘,是华妃!是华妃想要谋害嫔妾啊!”沈眉庄激动的身子都颤抖。
皇后无奈的叹了一声,吩咐宫女伺候好沈贵人。
临出门之前,皇后停下脚步扭头怜悯的看向沈眉庄,语气意味深长,“今日皇上在乾清宫设宴,庆贺年羹尧又打了一场胜仗!还让华妃也同去庆贺!”
说完,皇后就带着人继续走了。
沈眉庄身子一下子软了,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跌坐在地上。
“主儿!”
“主儿!您怎么了!”
“主儿!”
采月采星和茯苓着急的将沈眉庄扶到榻上,采月去请太医。
“原来仗着家世,就可以视人命为草芥,连杀人的事都可以推脱的一干二净!”
她差点就死了啊!死在那冰冷的湖水中!
沈眉庄眼神恍惚,不自觉的双手环抱住蜷缩的身子,紧咬着牙关,连皇上也默许了这事吗,“华妃!”
终有一日,她沈眉庄一定会报得此仇!
甄嬛很快就得知了这事,担心的带流朱浣碧去安慰沈眉庄。
养心殿内,皇上脸色异常难看,今日送上来的折子,十个有八个是弹劾年羹尧的!
“放肆!”皇上怒喝着将手上的折子扔了出去,出门黄土填道,官员补服净街,是太过猖狂!
当整个大清只有他一个人会领兵打仗不成!
殿内伺候的奴才头皮一紧,行动间更不敢有一点差池。
苏培盛皱眉看了一眼地上的折子,惹怒了皇上,年羹尧这个将军也是走到头了。
忽然一个太监进来,“皇上,怡亲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