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沈允珩审阅奏折之际,凌肖带着一封信推门而入。
“殿下,孟姑娘又送信来了。”
沈允珩剑眉微拧,眸光沉沉的落在那信封上,脸上瞧不上多欢喜。
“孟姑娘对殿下真上心,这都第七封了。”凌肖感慨。
沈允珩垂眼极快的扫过信封上的长篇大论。
眼波未动分毫,表情亦是无法窥见喜怒。
今儿这封信倒是和往常有点些不一样。
他的视线定定落在最后一句话上,微不可及的扯了扯唇角,带着些许冷漠。
将信折起重新塞回信封,往旁边一抛。
凌肖熟练的将信拿走。
临走前听见沈允珩的声音。
“告诉乔廷风,剩下几日不用扫京城大街了,去守城门。”
“啊,好,好。”
凌肖走之前还在思索这信封内到底写了什么能让太子殿下改变主意。
难不成太子妃替乔世子求情了?
可这守城门和扫大街比起来还真说不上来哪个更为轻松。
“啧。”凌肖摇着头将手上的信放进一个小匣子
殿下虽然说要将这些信给丢了,依他对殿下的了解,殿下一定没发现自己对太子妃的纵容和关注,未来一定会后悔。
他将信收起来,等到未来某一日再交给殿下,说不定还能得到夸赞。
“嘿嘿,我真是个小机灵鬼。”将匣子合起来藏进床底。
……
孟府。
孟亭月是真没想到自己都禁足在院子里了,还能见到最不想见到的某人。
五皇子唇色极浅,带着淡淡的粉,身上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温润和矜贵。
“孟大姑娘。”五皇子扬唇浅笑。
孟亭月露出假笑,“五皇子。”
上次气的不够啊,居然这么快就好了,怎么没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
孟清姣绞着手上的帕子,气的脸上的笑都要维持不住了。
孟亭月不是禁足了吗?怎么还能出来。
难不成孟亭月也喜欢上了五皇子?
她心底无端升起一丝戒备。
孟亭月瞧见她的目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心底是如何猜想的了。
她也是被她爹骗过来的。
来之前根本不知道五皇子在这。
“孟大姑娘上次可真是出尽了风头。”五皇子瞳色极浅,天生的含情眸,只是浅浅落在一人身上便会令人觉得他心悦自己。
孟亭月上辈子就被这双眼眸给骗了,“五皇子抬举了,我上次不过是碰巧,若不是妹妹身子不适,妹妹一定能重得魁首。”
提起这事孟清姣就难受,拧着帕子垂首。
五皇子适时的安慰。
“虽然上次中途出了意外没能继续进行下去,但孟姑娘还是得了魁首,孟姑娘可以向本皇子提个要求,只要本皇子能做到,都愿意满足孟姑娘。”
孟亭月闻言,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我想要你在我的眼前消失。
“五皇子说笑了,那日投壶的只有我和姣姣妹妹二人,胜负尚且未分,谈何魁首。”
孟清姣心底委屈,更是不理解为何五皇子今日为她而来,目光却全部停留在孟亭月身上,交谈内容还全是她丢脸那日发生的事。
五皇子不紧不缓开口:“若是孟大姑娘愿意,可以重新比一次。”
孟亭月还在思索五皇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听见孟清姣迫不及待出声。
“那边重比一场。”
话语孟清姣还挑衅的看了孟亭月一眼。
“姐姐不会是怕了吧。”
五皇子又道:“正巧有时间,不知道孟大姑娘愿不愿意赏脸再露一手,彩头本皇子出。”
又是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
孟亭月不动声色的垂眸,状似思索,“既然五皇子都这般说了,那便再比一场,只希望妹妹手下留情。”
孟亭月这般垂眼的姿态,落在五皇子眼底就是害羞的神态,听闻她同意,五皇子唇边的笑带了几分讽意。
他侧眸看向身侧神采奕奕,战意勃勃的人儿,眸色软了几分。
还是姣姣更得他心。
投壶的场子准备好后,依旧是孟清姣先。
孟清姣先是暗搓搓挑衅的看了孟亭月一眼,回首对上五皇子目光时转变成娇俏温柔。
她持箭比瞄着那壶口位置,轻轻一抛,精准投入。
而后她故作惊喜的看了眼五皇子,得到五皇子的赞赏后她又侧首看向孟亭月,“姐姐,到你了。”
比起孟清姣的认真,孟亭月的神情就随意多了。
故作认真的瞄着壶口,见一箭未投入还有些失望,“我就说我上次是运气好。”
见此孟清姣更为得意了。
一共四箭,孟清姣中了三箭。
而孟亭月,每次都是擦着壶口错过,最终也只中了两箭。
每次箭从壶口擦肩而过时孟清姣心都似被跟绳儿吊起又放下。
最后见她只中两箭之后彻底松了口气。
“姐姐,承让了。”
“允琛哥哥,我赢了。”
孟清姣欢喜的立在五皇子面前。
五皇子眸色柔软,轻柔的揉了揉孟清姣的发顶。
“姣姣真厉害。”
他就知道,他喜欢的人投壶一定是最厉害的,他扬唇,“夏九,将东西拿来。”
五皇子身侧的侍从将手的盒子交给孟清姣。
孟亭月就在不远处看着孟清姣见到盒子里的东西欢欣雀跃。
心底却开始思索要如何离开这令她浑身难受犯恶的地方。
耳畔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孟大姑娘,这是殿下给你的。”
她侧眸看去,是五皇子另一个侍从。
侍从怀中抱着一个比孟清姣那个盒子更小些匣子过来。
孟清姣也听闻声音转过身。
“五皇子,这是作何?”孟亭月神情淡漠。
五皇子解释:“这是上次孟大姑娘得到魁首的彩头,孟大姑娘没提要求,本皇子也只能随意挑一样,还望孟大姑娘不要嫌弃。”
“这不妥……”
五皇子打断她的话,“本皇子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收回的道理,若是孟大姑娘真的不喜欢可以丢了。”
闻言,孟亭月也不矫情了,直接接过匣子,“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下了,我身子有些不适,先退下了。”
孟亭月一点都不愿在此地多待,脚底着火一般的离开此处。
回院子后,手上的匣子像是什么脏东西一般被她丢到屋子角落。
“青蓝,我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