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那侍从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你是故意气殿下的。”
孟亭月先前就有猜测,如今更为确定。
五皇子就是故意设计换亲,所以才会装病提前成婚。
不然说不定他为何在那般喜欢孟清姣的情况下还能冷静的同她交谈那么久,为了引起她的心疼还给自己涂白了。
五皇子虽身有疾,但也只会在受寒和受刺激时发作。
嫁衣定然也是五皇子动的手脚。
蓦地,孟亭月忆起了什么,眸色淬冰,那侍从被她的目光给震慑住了。
上辈子自导自演了换亲,最后还将一切都推到她身上,说是因她而起,要她一命相偿,说的那般道貌岸然,理所应当,不愧是沈允琛,他真该死。
她的目光穿过太医,准确的落在床榻上的五皇子身上。
一想到上辈子自己的如小丑般被玩转掌心,最后还无缘无故盖上莫须有的罪名被害死,她恨不得现在冲上去将五皇子按死。
她努力平稳呼吸,将胸腔之中燃烧着的滔天恨意压下。
“太子殿下来了。”
外院传来侍卫的声音。
她缓缓睁眼,望着外边逐渐昏沉的夜色。
终于来了。
……
京城今日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件便是五皇子和太子殿下同时成婚,迎娶的还是同一家的姑娘。
另一件大事是五皇子和太子殿下迎亲接错新娘子了。
帝后发怒,宣布要彻查此事。
孟侍郎家是重点彻查对象。
孟亭月回到太子府,见到太子的第一面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此事实乃意外,还望太子殿下同陛下说清。”
沈允珩心中压抑的怒火在对上孟亭月经过换亲还依旧沉稳平静的目光彻底燃起。
他望着静立在床榻边,自己将盖头掀了的新娘子,大步冲上去。
孟亭月手上拽着红布,整个人被他气势汹汹的举动吓了一跳,不受控制的朝后倒去。
沈允珩双眸发黑,死死盯着孟亭月,“不计较?孟亭月,糊弄皇室,其罪当诛,别说是你了,就是你最亲近的人,全都该诛。”
孟亭月心中一紧,下意识抓着沈允珩胸前喜服。
“不行。”
孟家能死,若孟家将换亲之事全数推到青蓝青靛身上,陛下会因为她和孟清姣是皇妃之事饶过孟家,但绝对不会轻饶青蓝青靛。
“你先是用五皇弟的性命威胁孤,便是对今日之事早有预料,如今又让孤不要计较,你当孤是那般好戏弄之人吗?”
孟亭月担心自己这段时间太久没有在太子面前露面,就在给太子的最后一封信上写了这么一句话:“我心之悦,非珩不嫁,若有误,宁玉石俱焚。”
沈允珩昨日收到的信件,那时还未想出她突然在信尾说这么一番话的意义,今日拜堂上突生意外,才知新娘被换,便知她那话中意思。
若是她嫁旁人,定会更那人玉石俱焚。
“换亲之事实乃意外,那信中所述也是我之真情,两者之间全无关联,太子殿下心善,怎么能牵扯无辜之人。”
孟亭月手心沁汗,强装镇定,“且,若真要算上来,太子殿下还欠我几条命。”
沈允珩眸色微紧,大掌紧紧握住孟亭月的纤长白皙的脖颈,“你在威胁孤。”
哪怕性命被握在他人之手,孟亭月面上也丝毫没有露怯。
“我只需要太子殿下回答一个问题,在大周,人命是否重要?”
沈允珩黑眸中尽裹挟着浓重风暴,手上的力道也重了些。
孟亭月感觉到一丝窒息,亦感觉到太子身上的不对劲。
她指尖轻动,慢慢抚上腰间的香囊。
同时,另一只手缓缓摸向头上的珠钗。
“愚不可及。”
沈允珩眼底划过一丝冷讽,轻而易举便控制住她试图拔金钗的手。
与此同时,孟亭月另一只手将香囊中的金针取出,手疾眼快的插进沈允珩的后颈。
沈允珩瞳色微缩,目光死死地锁在孟亭月身上,整个人脱力往孟亭月身上倒。
孟亭月被压的差点喘不过来气。
她努力推搡着压在身上这具沉重的身体。
身上突然被什么东西杵了下,猜到是何物之后她蹙眉,手上推搡的力道加重。
将昏迷的沈允珩推开后,她额间已经泛起了细密的汗。
捂着还有些隐隐泛疼的脖颈,整个人扶着床框脱力倒地。
忆起方才的事她还有些后怕。
屋中的味道有些奇怪,她捂着鼻子开始寻找那味道从何传来。
在一个瑞兽鎏金香炉中寻到那味道后,她持茶壶将香炉里的香浇灭,又将盖头的红布盖在香炉上。
她千算万算没想到太子有狂躁症。
喜房中的香又问题,其中含有催情药。
若放在平日只有催情左右。
但太子有狂躁症,今日所发生之事,加油她所说之话皆变成刺激太子狂躁症发作的诱因。
两相结合,太子的狂躁症发作差点没掐死她。
金针被她插回香囊,舒缓情绪后便去看太子。
太子剑眉紧蹙,哪怕只是昏迷着,身上透露出来的浓重压迫感还是足够令人心生畏惧。
孟亭月在鬼门关走过一趟,仍心有余悸。
长吁一口气后她开始给太子把脉。
太子身上的狂躁症已有许久,看得出平日太子也有喝药压着那狂躁症,不让它发作。
她手头也没有药,只能将人喊进来。
凌肖入屋一眼瞧见的便是孟亭月以及她脖颈上极为显目的掌印。
侧目一看就看见太子昏迷在榻。
他心底瞬间浮现不好的猜测。
“太子狂躁症发作,差点掐死我,快去给他喂药。”孟亭月先提,旁人就会有先入为主的印象。
凌肖一听,头皮发麻,转身便要去喊人熬药,心底也疑惑太子殿下为何会无缘无故发病。
“对了,派人将炉中熏香拿去检查里面有催情成分,太子殿下的狂躁症许是被那熏香催发的。”
孟亭月随手一指,随口一句话便给了凌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