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迟还以为,贺霁川是因为裴明珠比赛输了才不开心。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贺霁川竟然是觉得太危险,她会出事。
在她怔愣的瞬间,贺霁川拉着她就往车里塞。
“以后你再玩这种东西试试?我就把你的腿打断!你知不知道赛车场上出了多少次事故?为了赢。你就那么拼命?赢是有钱拿还是……”
“不是。”
温迟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贺霁川微微一顿,冷脸看着她。
“你想说什么?”
温迟勾唇笑了一下,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
她高高在上的审视着贺霁川。
“你不会是在担心我吧?没想到我这个惹人厌的前女友,还有让你这么牵肠挂肚的时候。”
贺霁川被她说得浑身微僵,盯着她,眼底闪过一丝难得的尴尬。
“你想多了吧?我没担心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温迟似笑非笑,明亮的眸子里藏着一汪春意。
贺霁川迎着她的视线,片刻后又移开目光,声音沙哑。
“总之,以后不经过我的允许,你别来这种地方,这儿不是你该来的。”
温迟眸光微顿,难得见他这个样子,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轻轻托起贺霁川的下巴,意味深长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是该去的地方?你床上吗?”
温迟将他的脸转过来。
贺霁川黑眸沉沉,迎着她大胆的动作,眼底翻涌着晦涩难明的情绪,
继而,他的手指一寸寸捏住温迟的腕,将她的手拉下来。
贺霁川眯了下眸子,简单点评:“你真是大逆不道。”
温迟噗嗤一声笑出来。
而这时,身后传来了裴明珠的声音。
“霁川……”
她的叫声委屈婉转,带着几分惊魂未定。
温迟眯了一下眸子,一转身就看到那个强势明艳的女人,此刻脸色发白,冒着冷汗走过来。
裴明珠跌跌撞撞的。就要扑在贺霁川身上。
贺霁川却后退两步,眉眼间泛着不近人情的冷。
裴明珠可怜的望着他:“我心理阴影犯了,我现在好难受,浑身都冷,霁川你能不能陪陪我?”
她说完,嫉恨地望向贺霁川身边的女人。
她不明白,温迟看起来压根就没接触过赛车,为什么车技那么好,还赢了她!
裴明珠正虎视眈眈的瞪过来。
温迟还未开口,一抹身影就挡到了她的面前。
贺霁川隔绝裴明珠不善的目光,冷冷道:“有心理阴影应该去找医生,而不是找我,我不会治病。”
说罢,他拉着温迟不由分说的离开。
温迟呼出一口气,回过头望向裴明珠错愕难堪的脸色,勾起意味深长的冷笑。
而裴明珠望着她那胜利者的姿态,一时气得攥紧拳头。
为什么会这样!这里一直都是她的主场,每次贺霁川来,她都会竭尽全力的得到第一名,站在那个高高的领奖台上。
她拿着金光灿灿的奖杯,向贺霁川证明只要他愿意,自己就会变成任何他喜欢的模样!
可为什么今天会让温迟出了风头。
她明明就是一个只会狐媚手段的狐狸精!只会钓有钱的男人,她凭什么将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努力打碎!
裴明珠眼底闪烁着凌厉的杀气。
她一定不会放过温迟的!绝对不会!
……
车里。
逼仄空间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贺霁川紧盯着眼前女人,不愿意放过。
温迟忍不住后退了退,后背紧贴着车窗。
“我又没真的出事,你干嘛还这样瞪着我?”
贺霁川眯起双眸,怀疑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巡视。
“你什么时候学会赛车了?四年里你消失的无踪无迹,我还以为你去钓男人了,怎么,是为了讨好其他男人,专门学赛车吗?”
温迟呼吸一滞,被他的话拉回到之前的记忆当中。
那时奶奶去世,她悲痛万分,明明是有人肇事逃逸,却变成了一场没有任何人有责任的意外。
温迟痛恨自己的无能,不能和背后的力量较量,无法排解心中愧疚和自责。
她去接触了赛车。
这种生死一线,让她快要死掉的感觉,才可以短暂忘记这些痛苦。
感觉到自己快死了,才能够原谅自己不能为奶奶做什么,却还好端端停留在人间的愧疚感。
情绪上涌,温迟的手在轻轻颤抖。
她冷脸望向贺霁川,被他的话嘲讽到心里沉闷。
“关你什么事?我为了什么学赛车都跟你无关,不允许我有兴趣爱好吗?你贺大少爷管这么宽?”
贺霁川脸色沉了沉。
他还没说话,温迟就直接推开车门离开。
贺霁川气得冷哼,眼底满是被怼过之后的怒火。
“自作多情,谁愿意管你!”
说罢,他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温迟一时情绪不佳,回到家里睡了一觉。
醒来之后,天已经黑了,她接到陈警官的电话。
“我已经通过特殊渠道,查到她们母女俩住在哪里了,不过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并不能够出国,我拜托朋友去确认了。”
闻言,温迟又惊又喜:“那有没有发现什么?或者能不能接触到她们?”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她们可能是有人监视的,周围一直都有国内面孔在转悠,她们拿钱出了国也不是一定安全的。”
听完他的话,温迟深吸了口气,心底发寒。
这么久了,自从奶奶去世之后,这背后的人大费周章,一直在毁灭证据转移证人。
甚至不惜杀人灭口。
这样大的成本,这样绝对的势力,那个肇事逃逸的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要么有钱要么有权,总之他的实力足以强大到能够遮掩一条人命的真相!
是,她的奶奶是一个拾荒者。
是一个整天与垃圾打交道的老婆婆。
这样的人就算是死在路边,也不会有人在意,更不会想到和有钱有势的人扯上关系。
可事实是,奶奶就是被人害死的!
不管怎样,她必须要找到真相!
“辛苦你了,陈警官。”
温迟的声音都在发颤。
她试图说点什么,一时又情绪上涌,开口便哽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