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门帘轻挑,在两名仕女的陪伴下,那芸娘竟然出现在了他们的包房之内。
看着他们三人,芸娘一施礼道:“不知刚才所填之词是那位公子所作?”
周琦与庞明都不约而同的指着任逍遥:“是他!”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啊?”
任逍遥忙起身施礼:“在下姓任!”
“哦!是任公子啊!不知现在任公子可否方便移步一叙啊?诗诗姑娘可还等着您呢!”
见任逍遥还有些不知所措的,那周琦不由的轻推一把道:“快去啊!我们没什么不方便的!”
任逍遥也有些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门口这才想起一些事来,不由的朝芸娘道道:“请稍等,我与朋友还有几句话要说。”
说罢他转身回到里边对庞明朝着隔壁使了个眼色,随后小声道:“摸清他们的来路。千万别让人发现!”
庞明点了点头:“放心吧!你快去吧!”
一旁的周琦也笑道:“快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呢!不用管我们!记得把账结了便是!”
任逍遥本想和他们解释一翻,可又觉得无从解释,只得摇了摇头,并再度用眼神示意了他们一下,便退了出去。
“任公子!请随我来吧!”
“诗诗姑娘,任公子来啦!”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
那芸娘看着里边的诗诗笑了笑道:“这位便是任公子!你们慢慢聊!”
说着回头对任逍遥道:“任公子请!诗诗姑娘已等候多时啦!”
任逍遥显得有些茫然的进了屋,那芸娘随即带上了房门离开了。
任逍遥看了一旁站着的诗诗一眼,随即又将目光移向了别处,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
倒是那诗诗显得自然一些,她见任逍遥有些生涩的样子,再见他还如此年轻,料想也是第一次来这种风月场所。于是忙主动的上前轻扶着他:“公子请!”
跟着诗诗来到房中的圆桌前坐了下来,只见桌上除了一个茶盘内放着茶壶与茶杯以外,还摆着几个糕点和果盘。旁边也放着一个酒壶与两只精巧的酒杯。
诗诗先是拿起酒壶倒满了两杯之后,递了一杯在他的面前,这才缓缓的坐了下来,并举起杯子:“今日有缘能与公子相识,诗诗也算是有幸。公子才华出众,诗诗也是敬佩万分,小女子敬公子一杯。”
“哦!姑娘言重了!”任逍遥只得举起杯子来与诗诗碰杯同饮。
一杯之后,那诗诗又将杯中之酒斟满,还不待她开口,任逍遥却先说道:“诗诗姑娘,才艺出众,这杯酒不如由在下敬你吧!”
那诗诗也不推辞,而是举起酒杯:“多谢任公子厚爱!”接着便又是一饮而尽。
很快第三杯酒下肚之后,一见诗诗又准备斟酒,任逍遥忙道:“诗诗姑娘!方才在外边在下已与朋友喝了不少了。实在是有些不胜酒力了,还请姑娘见谅!”
其实他们在外边,三个人只喝了一壶酒。以他的酒量来说,再喝上个半壶也应该不会醉。不过毕竟他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不安,再加之心中还有许多疑问想要解开,因此才借故推脱。
不过那诗诗姑娘倒也不相劝,见他这么说,随即放下酒杯,拿起茶壶来,给他倒上一杯茶递了过来:“那公子请喝茶吧!”
接过茶杯,任逍遥连忙道谢:“多谢姑娘。”
随后他又不知应该怎么开口,而那诗诗姑娘也是紧挨着他而落座。这让任逍遥甚至有时都不太敢正眼去瞧她。
毕竟曾经也是有过女朋友的人,难道就因为这二十年没怎么接触过女人就……!还是因为自己已经完全的融入这个时代,也显得羞涩了吗?这种感觉让他自己都感觉有些奇怪。
房间内显得异常的安静而又有些尴尬。还是那诗诗姑娘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听公子的口音不像是闽中这一带的啊!”
任逍遥这才抬起头来,来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哦!是啊!我是随州人氏。不过听姑娘的口音似乎也不像是这里的人啊?”
这一寒暄的话题一起,倒是立马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哦!小女子本是邓城人氏,当年因为战乱,随家父流落至会稽。两年前家父病故后,当地有个恶霸欲强占我为妾,我一个弱女子,无亲无故的,只得找机会逃出。逃到码头时,有人帮我躲过了那恶霸的追捕,并让我上了一艘船。本以为是逃离了虎口,可谁知,却又让人给卖到了这里!”
听她说起自己的身世时,眼眶已然湿润,任逍遥心中也不由的倍感怜悯。他忙道:“不好意思!让姑娘又想起了过往的伤心之事!”
诗诗姑娘忙强打笑颜:“哦!没事!”
经过这一翻交谈之后,任逍遥初最那种拘谨、不自在的感觉也减少了许多。再加之再得知她的身世之后,也勾起了些许怜香惜玉之心。
不过他还是很快的想到了他心中的那些疑问,于是接着问道:“对了!不知姑娘今日所弹的为何曲?是姑娘所作的吗?”
“哦!公子所说的曲子我也不知为何名。”
任逍遥一听,不由的倍感有些奇怪的问道:“姑娘也不知此曲的曲名?”
诗诗轻轻的点了点头:“是的!这是家父教我弹的,家父以前也是一位乐师。我记得听家父说,好像这首曲子是楚朝早期宫廷里传出来的。家父也是无意中得到了这曲子的曲谱,不过这曲谱有些破旧残缺,那曲名早已不见了。当中也多有些许缺失之处,家父依此残缺不全的曲谱研究多年,才将其中缺失之年免强的补全。但也不知与原曲究竟差距有多大!”
这一听,让任逍遥更是感觉有些懵圈了:“啊!楚朝早期的?那岂不是距今已有六七百年了吗?那这曲谱呢?”
诗诗听到这里,也不由的轻叹一声:“唉!那曲谱本是家父最心爱之物,只可惜当年为了逃命,这曲谱只怕早已毁于战火之中了!”
“是这样啊!”任逍遥不由的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哦!真不好意思!“
“没事,对了!看公子这样,应该是精通音律吧?不知公子对此曲有何见解啊?”
“让姑娘见笑了!在下其实对音律知之甚少。今日之事,实在是献丑啦!”
那诗诗却是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公子当真对音律不是特别精通?”
任逍遥也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是啊!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吧!”
听到这里,那诗诗昂想头思索了一阵后这才说道:“怪不得,公子所填之词并非像有的人所作。他们所填之词大都对仗工整,音韵相押。而公子所作之词却并非完全如此。不过公子所作之词甚是凄美,里边的故事让人听了不由的黯然泪下。这故事是……?”
“哦!这是我家乡的一个神话传说而已,我也是听见姑娘的琴声与这故事挺配的,于是有感而发!让姑娘见笑啦!”
其实任逍遥心想,那主要是自己记不全了,就胡乱填了些上去。倒是这诗诗改动之后,倒是显得更为贴切一些。
“那里!其实他们那些人的词只注重了音韵对仗,却完全没有合上这曲子的意境。倒是公子之词,好似与此曲却如同天造地设一般契合。文词之间虽然显得有些凄美了,但却更是让人动容甚至是向往!”
任逍遥也没想到,他与这诗诗姑娘因此曲而拉开的闲聊,竟然一聊便是一两个时晨。
不知不觉已到了丑时,连日奔波,也没有休息好的任逍遥不由的打了个哈欠。
看着他略显疲惫的脸色,诗诗忙起身上前:“公子!天色不早啦!不如让诗诗服侍公子就寝吧!”
任逍遥一听,忙摆手摇头道:“不不不!要不我现在就先回去了!”
一听他此时竟然要离开,诗诗面露难色的问道:“公子是不喜欢诗诗吗?”
“啊!不是,我…….!我只是……!”
“难道公子是嫌弃诗诗是青楼女子?”
急得任逍遥连忙摆手道:“不!不!不!诗诗姑娘,你千万别误会,我真不是那意思。我……!”
看着他那不知所措的样子,诗诗也不知是应该生气还是感觉好笑。
她想了想,这才说道:“公子若是深夜离去,恐有不便。而且若是让芸妈妈知道了,说不定还会怪罪于我。说我得罪了客人。即如此,那公子便在此间休息吧!诗诗到旁边边姐妹的空房去睡。”
任逍遥一听,也有些为难的问道:“那她们不会告诉芸妈妈吗?”
“不会的,在这里一年多了,怎么说也有几个好姐妹的。公子请放心吧!”
“那……那可真是给姑娘添麻烦了!”
“没事!那请公子好生歇息!”说罢,诗诗缓缓的退出了房间,并轻轻的将房门给带上。
看着诗诗离开了,任逍遥这才慢慢的走到那纱帐锦被的床前坐了下来。他衣服也没脱,只是脱掉了靴子躺在床上,只感觉从这枕头和被褥之间隐隐的散发出一股女人特有的淡淡香气。
任逍遥竟然不觉的有些后悔!为啥要把诗诗姑娘赶走呢?不过很快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可千万别忘了自己来闽中是干啥来啦!
连日的奔波让他一直没能休息好,特别是前几天在海上,虽然他并不晕船,可在那摇晃的船舱里也还是睡不好。躺在这舒适的床上,竟然没一会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