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现身,殿上许多人都议论起来,都在询问着身边的人:“此人是谁啊?”可大多数人都摇摇头:“不知道啊!不认识啊!没见过!”
而在这殿上除林免与钟离风以外,认识他的只有范忠、唐滨、与皇上和太子、康王等数人。
康王与太子只知他是灵云门弟子,而灵云门则是以武功见长的武林门派。见任逍遥带着几分酒意站出来,都不免有些担心。
范忠的心中更是一惊。他虽知任逍遥有才,武功也不错,但从不知道他还会作诗啊!再加之他这一出场,向皇上、太后不称微臣,而是自称在下,这已显得略有些不敬了。
再见他带着几分酒意,心中更是担心。生怕他当众出丑,丢了面子不说,皇上一但发怒,他这个顶头上司只怕也会受到牵连。于是忙朝着他使眼色,意思让他快退回去。
不过他这一出来,倒是让丞相唐滨与皇上都感到松了一口气。
自翠枫寺一遇,他们都发觉这个任逍遥是个与众不同,且非常有才华与见识的人。即然他站了出来,想必定是胸有成竹了。至于他是否有失礼之处倒反而并未在意。
林玉于是哈哈一笑道:“原来是任爱卿,即有诗作不妨让大家都听听吧!”
本以为出来的人应当是一个长须白发的老学究,或是那种看起来满腹诗书的文人墨客。没想到站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坐在母后身旁的景阳公主也不由的朝身边的皇后问道:“母后!这个年轻人是谁啊!”
皇后摇了摇头:“母后也不认识。不过你父皇都如此看重这年轻人,相必应该有些才华吧!”
虽然只是初次相见,但皇后不知为何却对这个年轻人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得到皇上的允许,任逍遥刚要开口,那东莱使者不由的问道:“不知这位小兄弟是谁啊?”
任逍遥笑着看了看他道:“在下任逍遥!也是灵云门弟子!那位钟离风是在下的三师伯!”
“灵云门弟子?本使倒是听闻灵云门武学博大精深,对于道家玄学也颇为精通。却还从未听说对诗词有何见地啊!这位小兄弟!你是不是搞错了啊!现在咱们可不是比武论剑,比武刚才已结束了!”
那东莱国使言罢,他身后的副使以及北宁使者都不由的哄笑了起来。
包括坐在前排的钟离风也弄不清任逍遥这时跑出来干嘛,可刚才皇上都同意了,他也不便再多言。
听着那齐使带着嘲讽的言语,任逍遥也不生气。而是上前几步道:“在下确实才疏学浅!本不应当在此献丑的。只是方才见你们那副使,连这种诗句都能拿得出手,在下觉得那我的诗句也应当可以啊!毕竟这可是天鹅与蛤蟆的区别啊!”
东莱国使一听,不由的有些生气的喝道:“你……你有什么本事!在这里出言不逊!我倒是想听听你有什么惊人之作!有孙、陈二位大家在这里,不用我来说,他们自会评判!”
任逍遥带着几分酒意,微微的一点头:“真想听啊?那好啊!你们都听好啦!”
说罢他转身朝殿门外走去,看着他略显蹒跚,带着几分酒意的脚步,当时还有人以为他是吓着要溜了。
只见他面朝着殿外,一边慢步走着,一边双手合什的,口中念念有词,由于十分的声小,谁也听不清他念的是什么。
“东坡先生!今天不得已,借您老人家的诗词一用!在下并非是要冒名抄袭,侵犯版权。实属出于无奈!还请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其实这也算是弘扬您老人家的诗词嘛!”
当他口中默默的念完之后,已是快走至宫殿的大门了。
东莱国的使者见状,不由的讥笑道:“他这是大话说过了头,想跑吗?”
北宁的使者却笑道:“非也!我看他这是在求神拜佛,希望神佛能显灵,赐他一首能够过关的诗句吧!”
两国使者都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的讥笑调侃,虽然并是特别大声,但在场的多数人都能够听见。不由的心中有气,却又不好发作。再见那任逍遥的奇怪表现,众人更是心中担忧。
正当众人惊异之时,他却转过身来,又朝殿中迈步走来。
走了约有十来步,忽然停了下来,随后转过身去,望着宫门外高悬于天上的月亮,举起手来指着那天上的明月高声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本来还略有些喧闹的大殿内,在他吟出前两句时,便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特别是陈、孙两位大儒,听着他的诗句都不由的惊呆了!直到他吟诵完毕,都还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来。
任逍遥有些自我淘醉的吟诵完后,才发现殿上鸦雀无声。他自己也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心里暗自想着:“怎么啦?是这个时代人的审美不同,对这样的佳句都不认同?还是自己记错了,中间吟诵有错吗?要不就是东坡先生已来过这里?早就将此诗流传于世?如果是那样的话,可就太尴尬啦!”
坐于殿上的林玉此时才从刚才那首诗的意境中抽离出来,他不由的高声赞道:“好诗!好词!”随即击掌相贺。
随即整个大殿内都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绝。
林玉显得有些兴奋的朝陈、孙二位问道:“二位都是文坛大家,不知你们认为这首诗词如何啊?”
那东莱的孙馆主也是让任逍遥这首堪称绝世之作的诗词所震惊。自问,即便是自己也无可能作出这样的佳作出来。但毕竟他代表着东莱文坛,而东莱又向来以文圣之乡而自居。因而自然不愿因此失了颜面。
于是沉思片刻后说道:“这首诗词确实堪称佳作。只是与刚才所提的意境稍有不和!诗词之间也略显哀怨,在此寿宴之上,似乎有些不太妥当吧!”
他的话音刚落,郢安书院的陈院长却忙道:“孙先生此言差矣!老夫认为此诗并无不恰之处!诗中有明月、有美酒、有宫阙、有翩翩的舞姿,这都对应着这宫宴的场情。至于后面那句人有悲观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看起来似乎有些哀怨,却是道尽了人间的真情与实情。特别是最后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更是一种祝福!不仅是对太后的祝福,也是对天下人的祝福!纵是相隔千里也能共享这美好时光!这确实是老夫生平所见最好的诗词佳作了!”
陈院长所言是句句在理,本想在鸡蛋里挑点骨头的孙老夫子,听罢只得选择沉默不语。一来,是他一时还想不到反驳陈院长的理由,二来自己也是对这首诗词喜爱不已!
若说刚才的武斗算是与北宁打了个平手的话,那么与东莱的这场文斗,便是实实在在的大获全胜了。
林玉心中自是十分高兴,看着下边再也没有异议了,他龙颜大悦的朝着殿下的任逍遥问道:“朕说过,若有人能作出绝妙佳句者,朕定有重赏。任爱卿!不知你想朕赏赐你些什么呢?”
殿上诸人都不由的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心想在些太后寿诞夜宴之上,赢得了大虞的颜面,又让皇上如此高兴。若是想讨要些金银珍宝、或是加官进爵都是完全可能的。
还有的人,如太子与康王等,看了看任逍遥,又看了看皇后身旁的景阳公主。心想,只怕任逍遥现在向父皇提出迎娶公主,父皇也会答应吧!
其实有此想法的不仅仅是他二人,在皇上身旁的皇后也不由的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任逍遥。
只见他虽显年少,但却英气十足。再看看身旁的女儿林景阳,怎么看都觉得十分般配。只是此时她虽心中有此想法,却不便说出。
任逍遥其实早已把有什么赏赐的事给忘了,忽然听见皇上问起。一时之间竟不知应该如何回答。若是拒绝,只怕皇上会不高兴。那又应该要些什么呢?
想了想他这才朝皇上一施礼:“皇上!刚才在下觉得这御酒确实不错,不知可否赏几坛,让在下带回家啊?”
一听他只想要几坛御酒,在场的许多人都惊呆了。
林玉也没想到他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由的再问道:“你可想好啦!真的只想要几坛御酒?”
“是啊!皇上!在下不敢多要!有几坛便好!”
林玉听罢不由的反而心中欢喜,心想:“这才是居功不自傲,又不贪图名利啊!”
于是笑道:“那好!朕就赐你御酒二十坛!一会便差人给你送到家去!”
“啊!这么多啊!那可太好啦!多……多谢皇上恩典!”
看着任逍遥只是施礼道谢,却并没有跪下叩头谢恩。范忠忙朝他再使眼色,可任逍遥却根本没瞧见一般,并未理会他。
而此时林玉正在兴头之上,也并未在意这些礼节上的事。太子与康王其实都有心拉笼他,见他如此有才,心中求才之心更甚。自然不会多言。
而唐滨也是爱才之心,对于这些也是装作没看见一般。至于其他的官员,有的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就是有人看到了。但见太子、康王、唐相都没说什么,自然也不愿在这个皇上正高兴的时候去触这个霉头。
这一场皇宫夜宴之上,钟离风与任逍遥两人一文一武,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而他俩都是出自于灵云门,更是让灵云门的名声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