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于云子轩而言,做生意目光要长远,他虽然也希望自家的绫罗庄能够超越锦绣庄,但他更在意云商国的声誉。
楚琳琅算了算,两日后交货,刚好够。
麻烦终于解决,明日她就可以好好操办万花楼的开业典礼了,真好。
忙了一整日,楚琳琅浑身酸痛回到府中。
夜晚,夏珠和夏成蜷缩在牢房里,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姑母,对不起,都是侄儿连累了你。”夏成低声道。
“这怎么能怪你呢?都怪姑母,让你干这么危险的事,才会导致我们姑侄俩双双入狱。”
夏珠心中很不是滋味,毕竟以后被逐出岚城,她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但随即想到康玲给的银票,她心里又有了几丝希望,转头对夏成笑道:
“阿成,姑母这里还有些积蓄,等出了岚城,这积蓄一半给你做生意,一半买个便宜院子我们姑侄俩住着,以后姑母找个其它活儿干,存钱给你娶媳妇。”
夏成一听,很快潸然泪下,“好,都听姑母的,以后我再也不赌博了,一定好好做生意……”
“好,真是好孩子。”
后来,夏成被饿得睡着了,康玲找人把夏珠带到另一间牢房。
夏珠见到康玲,脸上立刻挂上笑容,只是她哭得沧桑了,再加上额头的伤,笑起来也苍白无力。
“郡主,您是来救老身出去的吗?”
夏珠年轻时候也风光过,只是因为战乱才流落到岚城,可她骨子里还有些傲气,只有在康玲面前,夏珠才谦卑地称自己为“老身”,因为康玲救过她的命。
那一次在锦绣庄门口,她险些被马车撞到,幸好康玲及时相救,不然她这条老命就要交代了。
也是那时候,她才将康玲视为救命恩人,一直恭敬对待。
她当然不知道,其实那辆马车,也是康玲设计好的。
“夏管事,在牢房里呆了一天,你肯定饿坏了吧,我给你带了吃的。”康玲说着,把手中的食盒拎到她面前打开。
“郡主,老身已经不是锦绣庄的管事了,您就称呼老身名字就行。”夏珠有些皱纹的老脸,突然挂上了几丝悔恨。
“夏珠,帮本郡主陷害楚琳琅,你后悔了?”康玲皱起眉头。
“不后悔,郡主救过老身,老身自当报答。”夏珠赶忙摇头。
“那就好,你先吃点东西吧。”
康玲微笑着,把食盒里的菜都端出来,鸡腿,腊肉,馒头和上好的点心,还有一碗白粥和水。
饿了一天的夏珠看见这些食物,霎时忍不住咽下口水。
“老身就知道,只有郡主对老身是最好的……”
夏珠拿起一只鸡腿,开始狼吞虎咽。
“慢点吃,别噎到了。”康玲说着,把水递到她面前。
“多谢郡主。”
夏珠嘴里含着东西,有些口齿不清。
康玲直勾勾盯着她,慢声慢气道:“不用谢,你可要多吃一点,吃饱了才好上路。”
夏珠手一抖,鸡腿落到地上,粘上了尘土,手中的水也洒了一脚。
“郡、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老身……听不明白。”
夏珠的心,突然间像是落入深渊。
她看着桌上的食物,眼睛蒙了一层雾水。
怪不得,会给她准备得这么丰盛,原来是送行吗?
“王爷查得紧,迟早会查到我头上,没办法,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康玲脸上挂着微笑,说出的话却让人胆寒:“夏珠,你这条命本身也是我救的,现在只不过是还给我罢了。
“郡主,你担心老身会把您出卖?您救过老身的命,老身怎么可能会出卖您?”
夏珠老泪瞬间如豆子般滚下,“求您了,给老身一条生路吧!出了岚城,老身便永远不会回来。”
“呵呵!”康玲冷笑两声,嘲讽道:“你从小养大的侄儿都能出卖你,更别说你和我这毫不相干的关系了。
夏珠连忙给康玲跪下磕头,还揪上康玲的裙摆,“不,不会的!郡主一定要相信老身,老身这些年,都是把郡主当救命恩人……”
康玲见她沾满油渍的手弄脏了自己的裙摆,直接踹她一脚。
她这可是上好的丝绸,几万两一件呢!
夏珠爬起来,看见康玲脸上嫌弃的表情后,她简直难以置信。
“哈哈哈……”夏珠像是发癫,双手双脚都在颤抖,仰头大笑起来。
“可笑啊可笑!我一直把你当做救命恩人,对你毕恭毕敬,为你陷害楚琳琅,最后落入牢房,你现在居然还嫌弃我脏,想要我的性命!”
康玲皱起了眉头,“夏珠,你这是做什么呢?”
“既然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了!我就算死,也要拖上你垫背,明日,我就把你的所作所为告诉王爷!”
夏珠自知康玲是铁了心要她的性命,所以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能鱼死网破。
但是,康玲可是云商国的郡主,她又怎么斗得过康玲呢?
康玲神色微微诧异以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像看笑话一样,嗤之以鼻。
夏珠顿住,猩红的眼睛恶狠狠盯着她:“你笑什么?”
“夏珠啊……我笑你傻啊!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是你的侄儿……”
康玲顿了顿,“哦不,你的儿子,他也活不了。”
夏珠瞪大了瞳孔,难以置信,嘴巴微张:“你、你怎么知道?”
“要是你儿子知道,他的母亲,是个抢嫂子男人,害死自己亲生父亲的凶手又会作何感想?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隐瞒这件事,对夏成加倍关怀,不也是想为自己的罪过赎罪吗?难道你现在真的想功亏一篑?
你死了没关系,但本郡主会把你的所作所为全都告诉你儿子,让他知道,他善良的姑母,是怎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再送他去黄泉路陪你,让他在九泉之下都恨你!”
康玲不停的说着,夏珠的心像是被针一针针刺痛,最后跌坐在地。
夏珠本是夏采国郡王的义女,因为战乱,和表哥夏凛与家人走散,最后流落临州,后来,听闻自己的家人在战乱中殒命,他们没了依附,只能在临州定居,过着贫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