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
午夜的当铺显得有些阴森,全方位的安保系统将这里包围的像是一道铜墙铁壁。
只有中间一扇小窗透着光亮。
即便如此,这扇小窗也像是出气孔,连里面的人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
透过小窗传来一道市侩精明的男人声音。
“谁啊?当什么?”
宋辞看了一眼吴森。
吴森立即掏出一张名片从小窗递了进去。
三秒后,一双精亮的眸子贴在了小窗上看了出来。
不消片刻,里面传来人摔了一跤声音。
断断续续还有男人急切的声音:“宋,宋少,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稍等,稍等……”
一分钟后,安保系统解除,大门打开,身着西服的中年男人规规矩矩的站在门边恭迎。
“宋少,请。我是当铺的值班经理。”
宋辞垂着眼皮,缓步走了进去。
当铺里灯火通明,一片华贵,玻璃窗内展示着各种收来的物件。
经理引着宋辞在VIP区坐下,然后为他沏上一杯上好的龙井。
“宋少,请用。”
宋辞颔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余光扫了吴森一眼。
吴森明了上前,询问道:“宋少听说你们这里什么都收,所以想问问这里又没有特别的奖牌。”
“有。”经理一听生意上门,立即拍了一下大腿,笑道,“来我们这里就找对人了,现在不少奖牌含金量很高,不管是收藏还是融了做金块都可以。”
“别废话,都拿上来吧。”吴森打断道。
“是是是。”
经理连忙起身走到了保险柜前,钥匙密码指纹,一通操作后,从里面拿出一个托盘。
托盘上面大大小小放着十几块奖牌,有些绶带已经发灰发黄,看样子年代久远。
经理放下托盘就开始介绍,他先拿起了年代最久远,最有价值的奖牌。
“这块是国外一位贵族拍卖的奖牌,现在价值颇高,后来拥有者家道中落,才当给了我们,死当,没有一点纠纷,宋少可以放心。”
经理心里喜滋滋的,要是宋少看上了,他这个月提成又是第一。
宋辞却完全没有理会他,目光落在了托盘最角落的一块奖牌上。
和有些年代和收藏价值的奖牌不同,这块奖牌特别新。
新的发亮,可见它的主人格外珍惜它。
或许珍惜到从未将它拿出来炫耀过。
经理发觉宋辞的目光后,立即托起崭新的奖牌,介绍道:“宋少真是慧眼,这是我今天新收的奖牌,这虽然只是一块大学生文学奖的金牌,但它的设计师大有来头,而且含金量也高。”
“设计师是珠宝界的大佬之一,他哪怕只是用麻绳编个花都是高价,更别提这是他从业几十年来设计的第一块奖牌,也是唯一一块金牌,比赛已结束就被炒到了二十几万,即便是现在价格最低也稳定在十八万左右。”
闻言,宋辞目光晃了晃。
他之所以没有进门就说要找这块奖牌,就是想知道温如枳到底有没有骗他。
没想到,被骗的人居然是温如枳。
毕竟当铺的票据是不会骗人的。
十八万的奖牌,居然被她五千就当了。
蠢。
吴森听了气都快气死了,抬高声音道:“你说多少?十八万!”
经理以为他们嫌弃价格太高了,可他又得罪不起宋辞这样的人。
他只能笑眯眯地讨好道:“宋少,这当然是卖给别人的价格,卖给您,我就收一个最低价,十万。要不是卖的人很着急,收的价格比较低,这个数字我真的亏死了。”
说完,经理哭丧着脸,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亏了很多钱。
宋辞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问道:“收了多少?”
经理是生意人,眼珠子提溜一转,心底算盘打得砰砰响。
反正那个笨女人才卖了五千,他怎么卖都是赚,还能在宋辞面前博得人情。
何乐不为?
经理恭敬道:“不多不少,整手五万。宋少,咱们就是小本生意,多少得赚点现金流是不是?”
吴森冷哼一声:“经理,你不会是老糊涂了吧?到底是五万还是五千?”
经理连忙罢了罢手,脸上流露出一副惊恐模样:“宋少,怎么可能是五千呢?这可是名家设计,卖东西的人也不可能是傻子是不是?”
傻子没有。
蠢货倒是有一个。
什么都不懂还学人家来当铺!
温如枳估计根本不知道这奖牌的价值,更不认识什么著名设计师。
宋辞也懒得和经理废话,直接拿出了温如枳当铺的收据。
“你看谁是傻子?”
经理拿起收据一看,顿时冷汗涔涔,想也不想地起身弯腰求饶。
“宋少,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位小姐和你认识。”
“她和我没关系。”宋辞强调。
“是,那……”
“这和是谁都没有关系,生意人心太黑没什么好下场。”宋辞冷声道。
“我一定谨记宋少的话,这块奖牌就当我孝敬您的。”
说着,经理将奖牌递到了宋辞面前。
宋辞接过奖牌,轻抚着上面的纹路,冷淡道:“她很急?”
经理连连点头:“是的,那位小姐说有急用,还说让我小心保管,她一定会来赎回去,看得出来她很珍惜交给我的时候用了整整五层布外加一个盒子。”
“她还说什么了?”宋辞捏紧了奖牌道。
“她……她……对了,她原本是想拍照留念的,可是拍完了又很快删除了,我听到她用很低的声音说什么妈妈会发现之类的话,对了,她还不肯收转账,一定要现金,很奇怪。”
经理一股脑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交代了。
宋辞听完,脸色却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阴沉。
片刻后,他拿着奖牌起身,对吴森淡淡道:“给他五千,把单据毁了。”
“是。”
吴森转了账,经理也吓出了一身汗。
一直到送走宋辞,经理才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
……
回去的路上,快到路口时,吴森故意咳了两声。
“宋少,好像要下雨了,秋雨最冻人了。”
“你都开在左转道上了,还问我干什么?”宋辞淡声道。
“是吗?我看错路标了。”
吴森连声道歉,但脸上却一点歉意都没有。
左转,那家酒吧的必经之路。
温如枳就算是要打车也要走这条路。
路灯一亮,吴森一脚油门迅速开进了左边的路。
但奇怪的是居然没有看到温如枳。
“宋少,温小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