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衔草当众脱下了外衣,扔到地上后,她又把手放在腰带上,紧盯着袁大人的眼睛问道:
“敢问将军,这件衣服是不是也要脱掉?”
袁大人的目光扫过她身上,顿了顿道:
“太后娘娘命末将搜查进宫的每一个人身上是否藏有武器、毒药和邪术有关的物品,王爷里面这件衣服也能藏下些东西,末将还真得继续搜下去。”
说完,他就把手伸向姜衔草。
听澜抬手挡在姜衔草身前,怒声道:
“放肆!大人莫不成是想让王爷在众目睽睽下赤身裸体?你这是对皇族的大不敬!”
袁大人沉下眼眸,“区区一个王府侍卫,也敢在禁军面前造次?来人,把这个侍卫拿下!”
随着他的号令,还真有几名禁军上前要对听澜动手。
主子还在身后,听澜自然不能后退半步,当即就摆出要对打的姿势,眼看对战一触即发,姜衔草沉声道:
“谁敢动本王的人?”
几名禁军顿住了脚步,看着她的眼里有忌惮。
袁大人冷声道:
“九王爷,如今是特殊时刻,皇上还没醒来,宫里戒严,您却要在这时逞王爷的威风纵容属下,若不是您不懂轻重,那就是您心里有鬼要浑水摸鱼了!”
闻言,姜衔草看向袁大人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她在路上就猜到这次进宫一定会受到刁难,却没想到在宫门前就遇到了这钟事。
以沈听肆的身份,即便是被强制要求搜身,也不该是当着这么多禁军的面。
皇族成员在人前不能衣冠不整,更别说是脱衣让身份低于自己的将士搜身,这不仅是在践踏王爷的尊严,更是对皇室大不敬!
就算是犯了罪被下圣旨捉拿的皇族,也不至于此。
姜衔草绝不会相信,太后会下这种命令为难沈听肆他这个最喜欢的孙子。
即便太后怀疑她的身份,这具身体可还是她亲孙子的,她没道理用这种方式为难自己。
而且上次在文宁候府见面时,袁大人对她的态度虽然算不上亲近,可也绝非敌视。
此人言行举止恪守职责,并无任何逾越之举,做事的立场也完全忠于皇帝。
这才几日未见,袁大人就像忽然变了个人,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就只剩两种可能。
第一,不知宫里发生了什么变故,连沈逾白都兜不住了,太后也失了权,被皇后和太子一方控制了起来,袁大人也变节投向了孙家,奉皇后等人之命来刁难她。
第二,宫里还没变天,袁大人仍然忠于帝王,而她面前看到的这个“袁大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他。
就在姜衔草沉思时,袁大人再一次凛然开口:
“莫非王爷身上真藏了什么不能被带进宫的巫蛊之物,所以您才不愿让末将搜身?”
姜衔草听着他咄咄逼人的质问,忽而改口道:
“将军要搜身可以,但必须在只有我们两人的情况下,由您一个人来搜。”
袁大人顿住,显然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
他原以为,她一定不会同意搜身,这可是明摆着的刁难,以她强硬的脾气怎么会顺从?
而他要的也就是她的不顺从,这样他才好把事情推向主子要的局面。
但姜衔草的提议,把他的计划都打乱了。
“怎么,将军连这点体面都不愿留给本王吗?”
姜衔草沉声道,“还是说,您的目的根本不是搜身,而是当众折辱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