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贺燃重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刚才的焦躁不安消失不见,对着镜子仔细的看了下脖子上的项圈。
项圈是黑色的,钛合金材质,约两指宽。左侧有一块控制器,正微微闪着蓝光。
贺燃垂眸,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小臂内侧,若有所思。
另一边,殷询正在和一名外国青年交谈。
他拿着酒杯和男人碰了下,“合作愉快!”
外国青年笑了笑,同样举杯:“合作愉快!”
等人走后,那位中年人对青年说:“老板,您真打算和他合作?”
青年把杯中酒饮尽,挑眉,“为什么不呢?”
中年人犹豫了下,担忧道:“万一惹恼了那位……”
青年嗤笑:“你真以为我怕他?”
中年人连忙低头,“我没有这个意思。”
青年人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眺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
“商人逐利。我是个商人,谁给的好处多我就跟谁合作。”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转回头,对着中年人笑的意味深长。
“你看,来了。”
殷询回到房间,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巴尔,眉头一皱,“你怎么在这?他呢?”
巴尔用下巴指了下屋里,“在睡觉。”
殷询走过去推开门,见贺燃正背对着他躺在床上。
他关上门,问巴尔,“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巴尔:“你走之后,他在房间里翻找了会,又开了次窗户,然后就去浴室洗澡了。”
殷询稍稍放心,冷笑:“还不老实。看好他,别让他真逃了。”
“是!”
贺燃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坐起身,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头的衣服。
他拿起来看了看,是一套简单宽松版的卫衣长裤。
贺燃走到窗前,打开窗户。
天光大亮,秋风微凉。外面却依旧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大海。
他皱了下眉,关上窗户,转身去浴室洗漱。
正洗着脸,殷询推门进来。
贺燃转过头,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冷声道:“你不知道敲门吗?”
殷询一愣,但很快回神,讥讽道:“你倒是睡的挺香,看来你对自已的处境一点也不担心。”
贺燃拿毛巾擦了擦脸,反问:“担心有用吗?”
他放下毛巾,径直略过他走了出去。
殷询挑了下眉,转身抱臂看他,“你就不好奇,我打算怎么对付殷征吗?”
贺燃背对着他,脱掉睡衣,拿过一旁的裤子换上。
他系好皮带,冷道:“不感兴趣。”
“你倒是心大。”
殷询要笑不笑的,盯着他背影瞧。
男人身材很好,宽肩窄腰,皮肤细腻,强健的背部线条流畅,肌肉紧致而有力,黑色牛仔裤把他的双腿衬得更加修长笔直。
殷询的目光落在他脖颈戴着的电击项圈上,眼神微闪。
这个项圈本来只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他的行动而准备的,并没有别的意思。
但此时,在冷白色皮肤的映衬下,本来很正经的东西,瞧着却莫名色情。
贺燃拿过卫衣套上,转身看向殷询,“现在到哪了?”
殷询回神,不自觉站直了身体,顿了下才道:“马里亚纳群岛。”
贺燃眉头微皱了下,这样算来,到美国起码需要两周左右,但贺燃不觉得他们会一直坐船。
事情果然如他想的那样,又过了两天,一架小型私人飞机着落在邮轮上。
贺燃又被带着坐上了飞机,只是这次,他的手脚都是自由的。
此时,贺燃终于有了点好奇。
他们这兄弟俩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需要费这么大周折。
殷询说要用他来报复殷征,贺燃并不认同。
他不觉得自已对殷征来说能有多重要。
也不觉得自已能对殷征产生多大的影响。
殷征喜欢他,这点贺燃并不否认。
但这份喜欢,真的能深到用来威胁殷征吗?
贺燃不相信,那太儿戏了。
成年人的感情大多掺杂利益。扪心自问,除了家人,贺燃做不到为谁拼出性命。
所以易地而处,他也不觉得自已的生死可以威胁到殷征。
贺燃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飞速划过的蓝天白云,出神的想,那他对殷征呢?
或许,也是有点喜欢的吧?
但,也只是有点。
飞机又飞了两日,停在了一座私人庄园里。
临下飞机时,贺燃又被带上了手铐,由两人裹挟着坐进了车里。
殷询坐在副驾驶上,扭头对他说:“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比起华国来要危险百倍,如果你还想活命,就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要说。”
贺燃没说话,扭头看向窗外。
他当然也察觉到了,从他下飞机开始看到的每一个人,腰间都别着武器。
他心想,自已这是进了贼窝了。
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座城堡门前。
殷询下车,对巴尔说:“你带他去我的房间,我去见艾伦。”
“好。”
殷询又看了贺燃一眼,才跟着一个黑衣大汉离开。
路上,贺燃不经意的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巴尔看他一眼,笑了笑,“什么都做。”
这个回答就比较危险了,贺燃识趣的没再继续往下问。
乘坐电梯来到三楼,进了一个房间。
巴尔打开他的手铐,认真的说:“这里的人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你这样的人对他们的吸引力不亚于毒品,难保不会有人想对你做些什么。所以,你最好老实的呆在这个屋子里,别出去。”
贺燃挑眉,颇感兴趣的问:“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人是什么人?”
巴尔笑了下,“干净,一看就是泡在爱里长大的小少爷,对这些每天都行走在生死边沿的人来说,就像是进入狼窝的小白兔,想摧毁,更想吞吃入腹。”
贺燃问:“也包括你吗?”
巴尔顿了下,没说话。
贺燃耸耸肩,“那我应该谢谢你的提醒吗?”
巴尔无所谓的说:“随便你。”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巴尔点头,说了声好,转身出去,并随手关上了门。
他并没有走多远,就站在离门两三步的地方守着。
贺燃仰躺在床上,盯着装饰复古的天花板出神。思索自已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不可能坐以待毙,陆地不比海上危险,他得想个法子自救才行。
但他现在还摸不准殷询的想法,也不知道他在这群人里是个什么地位,不好贸然行动。
他又摸了下小臂内侧,心想,他哥应该已经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