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区,空中之城
【欲望】站在半悬在高空的平台上,低头俯瞰着万千繁星。
跟卡尔斯所说一致,他用的是个女孩相貌,穿着上也是一身酒红色的长裙,整体穿着上倒是很符合【欲望】的刻板形象。
空气中传来了一缕微风,拂过脸颊。
【欲望】的身后走来了一个男人,【欲望】没有回头:“怎么?九区的事忙完了,有空来我这里?”
“没有,让我闲来无事,不能来这里逛逛?”风残竹双手插兜。
【欲望】转头:“只是可惜我这里并不备喝好酒,也不备好茶。来这里做什么?总不至于欣赏欣赏我的近况吧?”
风残竹越过他,低头看向下面:“老弱妇孺、残疾、缺陷……嚯,这可真是把所有残疾的,缺陷的人容纳了……嗯?怎么没看见正常人?”
“呵,”【欲望】来到他旁边:“你不是早收到这里的情况了吗?何必如此惊讶?”
“我是知道,但看见和知道是两回事。比如现在:路亚,我真搞不懂为什么要用你妹妹的相貌呢?你想让她活着,但又为什么要舍弃自已的相貌呢?”
“你真觉得你的所作所为是让自已所想成真吗?”
路亚恢复了自已的相貌,没有答话。
风残竹没管他,自顾自的向下讲:“我想路亚对于空中之城的建设目标是希望所有的压迫者,残疾人群拥有一个归宿,一个家。但露雅的想法是:令所有被压迫者翻身做主人,这里不会存在普通人,也不会存在强者,弱者为王。”
“所以,你告诉我,你是露雅还是路亚啊?”
路亚轻声道:“不好吗?”
“强者灭杀弱者的例子不少吧。资本掌控经济命脉,底层人民甚至连饭都吃不起,各种信息差令不同的阶层难以跨越……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我打造一个避难所,又有什么错?收容被正常社会所不容的残疾,精神病患者,弱者。”
“你还不懂吗?”风残竹偏头看着他:“多年前,我没有来过,我也不会来。但如今,我为什么而来呢?”
“你想让弱者翻身在强者身上做主人,可你就不清楚强者制定规则,弱者遵守规则?”
“嗯。然后呢?”
“古往今来,都是这种规则占据主导地位,换来了什么呢?弱者的权利还不是得不到有效保障。为什么呢?因为从混沌时期开始,那就是用拳头大小定地位的。但弱者为什么被称之为弱者呢?因为他们生而缺陷,没有足够硬的拳头,没有足够的话语权。能依附的只有那些强者微弱的可怜的同情心。”
“切!”路亚说到这冷笑一声:“可笑至极!”
“倒不如直接从伦理概念上推翻,说那些稳坐了几万年主导地位的强者看着,他们嘲笑的弱者是如何站在主座上,戏弄着这些自视甚高的强者。”
风残竹并没有被他这套歪理说服:“……嗯,很有诱惑力的说法。可这种场景在七大古王朝时期,每一天都在上演。”
“被压迫者推翻王权,被压迫者当上王位,历史一次又一次的重演,无休无止,没有尽头……你的做法只能存活的短暂的快感罢了,无法长久,也不可能长久。”
“所以你认为:那些强者就应该长长久久的居于主导地位?”
“……”风残竹沉默了一会儿:“我承认你说的有一定道理,我也并不怀疑你有实力让你的设想成真……但我并不期望你因此走上极端。”
“嗯……让我想想,露雅当初应该是强j……”
路亚依旧笑着,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淬了毒:“你大可以继续往下说,同样我也并不觉把你扒光了扔几个彪壮大汉床上。”随后颇为下流的上下看了看他:“身材、颜值可都是上乘呢。”
“啧,你真觉得有几个大汉是我的对手呢?”
“嗯,”路亚还真思考了一会儿:“确实没有……不过话说回来,你成天到晚骚扰卡尔斯,抛开你看上他了的想法,那就只能是看上人家的个人技能了。”
“可别指责了我,就忘了,你的九区还在研究‘长生’这一课题呢。论到极端,我们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高贵。”
“【存续】能力,的确是极好的生命研究资料呢。”
“你最好少说两句,现在该考虑是你的问题,而非我的……八区的事,你的手笔?”
路亚轻笑:“怎么这么说呢?我只不过是小小的推波助澜一下,要怪那你只能怪布莱恩(林辞)太粗心,以至于被我钻了空子。”
风残竹双手抱臂:“你可真狠,所以先不拿自已的地盘试点,拿人家的八区试点。”
“他要是有点反应迅速点,那还真不至于被我钻空子。谁让他不知道跑哪去了呢?哦,对了,你要不要也去看看,那里可有想要,想的要疯的卡尔斯呢。”
“……嗯,啊,布莱恩还在他在他的驻地待着吧,现在在过去送死?说话就最好先过过脑子。”
路亚不打算多费口舌:“罢了,我们都没有办法说服对方,又何必站在这呢?”
“唉,废劲巴拉说半天,油盐不进就算了,上了就要赶客?你难道就不认为我们应该一起去看一看,你的想法得到了什么后果?”
路亚看了下时间:“再等个1到2天吧,好戏总得高潮时才好看。”
……
一区,战场残骸
“破晓之役”的主战地就是这里,不可估量的人民丧生在这里,死去的灵魂无法安息,在一区上空盘旋成了一个硕大的黑色球形,就连天空也是雾蒙蒙的。
整个一区从远处看,像是个被黑色半球包裹的半球,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离近些看那个黑色半球,那其实是不可估量的亡魂。
鲜少有人踏足这里,不仅仅是因为这里集中的煞气,更是因为这里能用的东西都在“破晓之役”战争中灰飞烟灭。
谢忱犹如闲庭漫步般走在这里,说了也奇怪,明明是一副凶煞的场景,但他在这里却有一种久违的安心。
他看到的并不是现在的破败,而是年幼时期的繁华。
在谢忱小的时候,一区被人们戏称为极乐之都。无烬海、无根树、琴语花海……各种奇幻美丽的景点,数不胜数。
那个时候,他的哥哥还在,没有战争,没有鲜血。十二席很多时候就会聚在一起,每到那个时候,哥哥就会做一大桌子菜,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个团圆饭。
没有什么比那时候更快乐了。
只是可惜,好景不长。
战场如期而至。
谢忱总以为自已早已忘了战场开始时他的年龄是多少岁,但实际上他记得很清楚。
六岁
一个刚刚懂事的年纪,可能入学晚一点儿,连小学都没上。
他也永远忘不了哥哥奔赴战场对他说的话
“好了,别闹了。”
“在家里乖乖等着,等我回来。”
可谁又知道他会一去不回呢?
徒留年幼的孩子在原地等待,等着一个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回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