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走远,所有的喧嚣嘈杂渐渐的归于平静,纪家的院墙盖得高,除非是垫根板凳,不然谁也没法直接探头看到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胡春花等人颤颤巍巍的退回院子里,脚步飞快的想进屋子,九月面带笑意的反手关上院门。
砰的一声,声音不大不小,转过头来之时,九月的脸色沉了下来,明明青天白日的,院子里的一干人等还是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纪大海紧张的看了一眼纪意卿,苏若躲在纪意卿的身后:“意卿……你……你让九月别生气了。”
话音刚落,就见刚跑到堂屋正门的胡春花猛的跪了下来,磕到了门槛上,哎哟了一声。
谁也没看到九月是怎么出手的,甚至谁也不知道九月到底是怎么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让胡春花跪下的。
挺大的年纪了,跪在门槛边哎哟哎哟的叫唤着。
九月目不斜视的走过,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院子里的任何人,纪大湖拼命的往后缩,妄图减少自已的存在感。
这一刻纪大湖十分的后悔刚刚怎么没趁乱跑出去,这妖女要是那么容易对付,他也不会死里逃生了一次。
九月手里抛着几个小石头,一下抛高,然后猛的落到了掌心,沉甸甸的,就像院子里的人心一样。
胡春花叫唤了几声发现没人来搀扶她,余光看到九月走了过来,吓得连滚带爬的就想往屋里冲。
但谁也没想到,九月的目标不是胡春花,转而一把将躲在墙根下的纪大湖给扯到了地上。
纪大湖嘴巴一张就要尖叫,九月反手抽出裤脚的银针,在他耳后一扎,纪大湖惊悚的躺在地上看着九月,发现自已发不出声音来了。
胡春花一个踉跄就要奔上来嚎叫。
然后所有人就看九月的手飞快的在纪大湖的手上脚上动作了几下,寂静的院子里只传来了一声接一声令人骨酸的喀喀喀声。
九月仰头看着胡春花笑:“嘘,别出声。”
纪大湖拼命的伸手伸腿,只发现自已的手脚像是不听使唤一般,软塌塌的垂着,而他竟然连爬起来都做不到了。
九月就蹲在他身边,抓着他的手,喀一声,复位了,再喀的一声,又掉了,像是遇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
沈梅等人拼命的捂住自已的嘴巴,生怕尖叫出来惹得九月不快,让他们遭受纪大湖一般的折磨。
胡春花跌跌撞撞的扑到了纪大湖的旁边,扬起一阵灰尘,九月扬手轻扇,乐呵呵的看着胡春花:“阿奶,你知道一个成年人……”怕胡春花不懂,九月还指了指纪大湖:“就像二叔,有多少根骨头么?”
胡春花被九月那病态的笑给惊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想伸手指九月,又想起今天中午被钉在桌上的恐惧,只你你你的你不出来。
九月勾着笑:“有二百零六根骨头哦。”
说着,九月还摸了摸纪大湖的手和脚,像是她刚刚一拆一卸的不是人的骨头。
而后所有人就看着九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刀,那刀的造型十分的奇特,不似寻常刀具,但看上去冰冷异常。
“我技术十分的好,能够拆到最后一根骨头,二叔还不死哦。”
纪大湖已经被吓尿了,九月嫌弃的噫了一声,捏住自已的鼻子:“好好好,我技术不好,我拆了以后又装不回去,二叔怕什么?”
咚的一声,沈梅已经昏过去了。
还剩下纪大江的妻子李小草带着两个女娃坚强的站着。
李小草空洞仿若是个木头人一样的站在那,似乎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九月余光扫到了一眼,才想起这人是谁?
说实话,李小草虽然名字很平常,但那张脸却是不平常,妥妥的大美人,只是饱经风霜再加上没有一丝生气,再好看的美人此刻也不免令人觉得无趣。
胡春花死死的咬着嘴巴,想要给九月跪下,被一边守着的纪意卿给搀住了,胡春花看了一眼纪意卿,一把抓住纪意卿的手臂:“意卿,你和九月说说,阿奶错了,阿奶再也不敢胡言乱语,让她放过你二叔,你们想要干什么都可以。”
纪山看着几人的目光都在九月和纪意卿等人的身上,发狠的拿起了墙边的扁担,轻手轻脚的靠近九月。
九月好似全然没有看到,纪山内心狂喜,双眼赤红,扁担高高的扬起,朝着九月的后脑勺猛的挥下。
纪意卿扭头正要说话,一眼看到那扁担,直接吓得破了音:“九月!”
谁也没看到九月是怎么站起来伸出腿的,只看到纪山砰的一声砸到了墙上,然后滑到了墙边。
九月一脚把泛着尿骚味的纪大湖给踢开:“呀,爷爷这是不信我的技术,要亲自来试试了?”
纪山一看到九月的脸就惊恐的直往后缩,魔鬼!这人就是个魔鬼!
纪大海可以不管胡春花,但纪山却不能不管,到底是他的亲爹,抖着腿也冲到了九月的面前:“九月,他们都知道错了,你别和他们计较,爹爹帮你劝他们,以后他们再也不敢乱说,也不会再和你作对了。”
九月都没使劲,这些人也真是,一点担当都没有,九月扭头去看纪意卿。
纪意卿松了口气,想着九月是听他的话的,他说了不能随便杀人,九月就没有随便杀人。
虽然九月的方法是激进了些,但纪意卿莫名的发现九月好像缺少很多身为人的情绪,她就像是一张白纸。任由旁人涂抹。
除了杀人,其它的好像都不在乎。
纪意卿莫名的想到有些江湖组织培养的杀手,但九月的手段,又和杀手有很大的区别。
但好在好好的教导,九月好像也能够教出来。
转而又一想,不教导又能够如何呢?他在答应了和九月做夫妻的时候,九月就认定了他们二人关系的特殊性。
除非九月愿意放过他,不然两个人大概要纠缠一辈子的了。
纪大湖还躺在地上,纪山在那不停的咳嗽,咳出了不少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