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红色大字“退婚”此刻是那么的刺眼,直把陆文萱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他怎么敢退婚?”
“他又凭什么退婚?”
因为气愤,陆文萱本就巍峨的峰峦,此刻竟是颇有几分汹涌波澜的姿态。
自从萧弘诚遇袭性情大变,无论陆通还是陆文萱都非常期盼这庄皇家赐婚作罢,但此刻萧弘诚主动提出来,两人貌似都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陆通眉头紧锁,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昨天储秀宫发生的事情也传到了他耳朵里。
结合今天萧弘诚突然造访以及反常举动,陆通甚至非常怀疑太子遇袭后所谓的“性情大变”是萧弘诚韬光养晦的手段罢了。
“萱儿,你之前不是也很抵触这桩婚事吗?何必这般气愤呢?”
陆通收敛思绪,饶有兴致的看向宝贝女儿。
陆文萱气鼓鼓地说道:“女儿自然不喜这桩婚事,但要说退婚也是女儿主动退他的,若非这是陛下赐婚,我早就……”
“好啦!太子殿下受伤乃是天之骄子,放眼整个京都甚至整个大渝的年轻一辈,又有谁人能与其争辉?”陆通抚须说道。
陆文萱小声嘟囔道:“好汉不提当年勇!”
要说当年的太子殿下确实风华绝代,京都豪门贵族待字闺中的大小姐们无不爱慕,倘若彼时拥有这门婚事,陆文萱自然欢心雀跃,至于太子性情大变后那就另当别论了。
“才刚想对他态度好点儿,竟然还有本小姐来这么一出,简直是岂有此理?”
陆文萱越想越气,握着长剑的手都紧了几分。
“萱儿,虽然为父不要求你像普通的大家闺秀那般,但稳重冷静还是要有的,太子毕竟是太子,哪怕他真去敌国和亲,陛下为保皇家颜面,恐怕你这太子妃的身份也会伴随一生了。”
说到最后陆通眉头紧锁,幽幽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好啦,我们先听听太子殿下的意思,倘若他真有退婚之意,对我们来说也确实是件好事,你应当明白为父的意思对吧?”
陆文萱先是微微一怔,随即默默的点了点头,陛下赐婚,陆家提出退婚就是抗旨,先不说会惹得圣心不悦,朝中的对头恐怕也会以此为由进行攻讦。
但是倘若由太子提出退婚,陛下那边将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朝中的对手们自然也没任何理由进行攻讦。
唯一的负面影响,恐怕就只是颜面上有些不太好看,但陆文萱对自己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说文武双全可能夸张点,但无论家世长相还是个人的能力,在京都豪门待字闺中的大小姐们当中,绝对是天花板的存在。
倘若没有陛下赐婚这茬儿在,恐怕国公府的门槛都会被提亲者踩破,但是为什么在得知被退婚时有点气不过呢?
正当陆文萱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下人匆匆来报:“国公爷、小姐,太子殿下的马车已至宣德街,最多半炷香后就到府门前了。”
陆通点了点头,看向正在自行“运气”的宝贝闺女,有些无奈地说道:“行了,消消气儿,随为父恭迎太子殿下吧!”
陆文萱冷哼一声,把不久前才对萧弘诚涌现的一丢丢善意收回,并暗自决定找准机会给这位太子来个下马威。
另一边。
萧弘诚坐在车驾内连连叹气。
宣德街的青石板路虽然宽敞平坦,但马车的车轮由圆木打造,那种颠簸感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总之萧弘诚终于明白舟车劳顿是如何来的了,这种颠簸所带来的疲惫感比开着越野车在崎岖山路来得更加强烈。
经过昨晚的锻炼,饶是萧弘诚身体素质有所恢复,仍旧感觉非常的不舒服,若非顾及身份,他都恨不得直接走着去国公府。
“吁!”
随着车夫拽住缰绳,马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太子殿下,到了!”
高升快步走到车前撩开门帘,毕恭毕敬地说道。
萧弘诚点了点头,随即在高升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抬头望去,一座颇为恢宏的府邸映入眼帘。
朱红色的大门威严庄重,门上牌匾上的“国公府”三个大字气势非凡,显然出自名家之手。
门前两尊威武的石狮子,雕刻的惟妙惟肖,仿佛随时都能扑咬前来闹事的宵小之辈。
而在府门前,已经有一行人恭候多时了,为首是个六十岁出头的老者,国字脸,剑眉星目,虽然上了几分年纪,但腰身笔直,红光满面气色极好。
能够想象出老者年轻时定然是帅哥一枚,萧弘诚心中感慨,看来这就是自己的准老丈人了,也是此番前来拜访的主要目标。
站在老者身边还有个年轻女子,萧弘诚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番。
但见女子身着一袭黑色劲装,墨发高束,眉如远黛,目似秋水,手持长剑,身姿挺拔如松。
她的面庞精致绝美,却不带一丝柔弱,英气的眉宇间透着果敢与坚毅,萧弘诚脑海中一瞬间就出现了四个字——英姿飒爽。
“这应该就是老子的未婚妻陆文萱了。”
萧弘诚暗自咋舌,若非自身处境艰难,必须借助陆通的力量逃离京都,否则他还真不想退这门婚事。
毕竟这么漂亮的老婆,据说还是文武双全,再加上身份背景,这要是放在前世,妥妥的顶级白富美啊!
只是这妞的眼神貌似不太友好啊!
不过萧弘诚仔细想了想也表示理解,毕竟自己都来退婚了,而且还顶着个“废太子”的头衔,人家女方还不能有点情绪了?
“见过太子殿下!”
陆通率先微微躬身行礼。
萧弘诚紧走几步,一把搀扶住了陆通的胳膊,笑吟吟地说道:“国公不必如此,虽然没有了岳丈这层关系,但本宫还是把您当成长辈的,今天我们聊的是家事,无须行君臣之礼。”
陆通有些错愕,他感觉太子今天很陌生,颇有几分当年闪耀京都的天之骄子的风采。
陆文萱却是气得银牙紧咬,如果不是顾及身份,她真想刺这家伙几剑,都上门退婚来了,还假客气套什么近乎?
故意恶心本小姐呐?
“早就听闻太子殿下自幼习武身手不凡,不知道可否不吝指点小女子一二?”
陆文萱看似恭谦实则颇具挑衅意味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