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送陆蓁蓁离开后,陆爷爷就去找了傅老爷子,他没说陆蓁蓁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只是将欧阳教授的妻子在离开之前见过陆蓁蓁这件事告诉了傅老爷子。
要是研究其他方向的教授,傅老爷子可能不了解,偏偏是研究核能方面的欧阳教授,傅老爷子立刻就将这件事划为了最紧急的情况。
特别是后面陆爷爷还说亲大熊派的人已经去过陆家,傅老爷子直接沉默,这件事,他可能还真就只能保护好陆蓁蓁,其他的,傅老爷子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出手了。
但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傅老爷子自然也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给自已的儿子。
车回到家的时候,傅立诚正好也回来了。
瞧着似乎前不久还回来过的孙子,傅老爷子什么都没管,上前就是一拐杖打了过去。
“别人进部队,一年到头不见得回家,怎么就你特殊,三不五时就要回来。”
傅老爷子怒目而视,仿佛真的是在骂这个孙子,实际上看见傅立诚回来比谁都高兴。
傅立诚朝着爷爷和大伯敬礼,然后才将自已这次回来的事简单交代了一下:“爷爷,我回来取东西,过几天就要跟着部队去进行秘密任务。”
“去吧,臭小子。”傅老爷子摆手,让傅立诚自已上楼去收拾东西,转头继续对大儿子吩咐,“蓁蓁毕竟是个十多岁的姑娘家,你让云琴收拾点姑娘家用的东西,回头我找人给她送过去。”
乍一听到熟悉的名字,傅立诚上楼的脚步停下。
“爷爷,你说的是西郊东侧胡同的陆蓁蓁吗?”傅立诚重新回到傅老爷子面前,问了句。
没想到傅立诚还认识陆蓁蓁,傅老爷子有些意外:“那家是我的老战友,也是你大伯的老战友,他们家唯一的闺女儿今天下乡了。”
没想到陆蓁蓁最后还是下乡,傅立诚诧异之余,心里嫌弃起了周为民的办事能力。
他早就说过,要是陆蓁蓁家里出了什么不能解决的事,就要告诉他,结果现在人家都下乡去了,他才从爷爷这里知道消息。
“她父亲不是在给她找工作,为什么忽然又下乡了。”傅立诚追问。
向来不爱说话的孙子破天荒竟然追问一个姑娘的事,傅老爷子盯着他打量半晌,最后恍然。
“人家也有人家自已的考虑,行了,你小子,别惦记这么多了。”傅老爷子拍拍孙子的肩膀,“我年纪大了,要去睡了,有什么你就和你大伯说,你爸妈不在首都,你大伯能替他们照顾你。”
目送傅老爷子回屋休息,傅立诚和傅毅面对面站着,相顾无言。
还是傅毅作为长辈,先开口了:“怎么会想到问那个姑娘?”
“找战友的时候遇上,她遇上了麻烦,身为军人,应该为人民服务。”傅立诚说得坦坦荡荡,面对大伯的视线没有丝毫躲避。
拍拍傅立诚的肩膀,傅毅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回家让媳妇儿准备东西,回头给下乡的陆蓁蓁给邮过去。
还不知道家里短短两天时间就解决了二哥结婚事宜的陆蓁蓁,此刻还在山村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活。
她是没什么下地的经验,但认真努力,是陆蓁蓁众多优点中的其中一个。
没想到首都来的两个女知青干一上午也没喊累,周翠花对她们还是有些改观的。
“大家都来喝口水,我有事要宣布。”提着准备好的水壶来到田边,周翠花将所有上工的女性都给叫了上来。
下地的人纷纷往岸边走,瞧见田里忽然多出两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时,还有些诧异。
上了岸,大家才知道这是多出来的两位女知青,以后都要和她们一起上工。
“我们村也就能干这些,你们这手多好啊,来干地里的活可惜了。”距离陆蓁蓁最近的大姐瞧着她们看了眼,语气难免有些遗憾,“我们这呀,太穷了。”
和周解放他们不同,这里的女性大多友好,对知青并没有什么抵触的心理。
也许是同为女性,年纪大的妇女默契把树底下的位置让给了年轻的姑娘,自已则是在边上站着,一边喝水一边闲聊。
等到大家都喝完水后,周翠花这才当众宣布了刚刚商讨完的事。
“镇里准备开一条道,从西村那边开始,连通到镇上,路经过的每个村都要出人干活,周解放和周虎那两人原本想把活都推到我们身上。”
话还没说完,就被脾气火爆的大娘给打断。
“他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我们干那么多活,他们是死了不能动了?!”
“就是,就是,以前同样的活,他们八个工分,我们就只有三个,要是没有翠花你,我们现在都不能吃饱饭。”
“他们太欺负人了!”
女同志们七嘴八舌地争论,恨不得冲过去和周解放两人对峙。
周翠花却眨眨眼,笑容狡黠:“但这次的活,一大队和三大队做主力,我们出一部分人帮忙,再挑五个负责做饭,做饭的每天四个几分,其他上工的就按平时来算工分。”
“这一次,有镇上负责出粮出钱,大家愿意干,也可以都去,无论怎么样,都能赚一笔大的,至少两个月不用愁吃的。”
这的确是好消息,村里的女同志没有怕累的,只要能赚工分,基本个个都把自已当牛干。
“做饭就交给两个女知青,和小兰她们吧,做路的活太苦,不适合她们。”大娘说着,指了指正好坐成一排的五个小姑娘,“其他活,就交给我们,我们干了这么多年,有把子力气。”
“行,那先这样安排,要做路的,来我这边报名,其他都回家休息吃饭吧。”
早就已经饥肠辘辘的陆蓁蓁和周翠花说了声,带着楼小荷就往知青暂住的院子走去。
忙了一上午,最累的不是腿,反倒是手,特别是陆蓁蓁的手被磨破了不少地方,虎口处根本不能看。
楼小荷握着陆蓁蓁的手给她上药,都快心疼坏了:“这可是握笔的手,怎么就要来握锄头了?”
“没事,这又不算什么。”除了有些疼,陆蓁蓁倒不觉得是什么大事,“我带了手套,而且右手不好写字,左手还能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