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次一定注意。”
沈悠还是走了进去,“宴璟哥哥?容汐姐。”
凤宴璟听见声音头都没抬直接冲过来就抱住了沈悠的腰身,“悠啊,你哥要死啦。”
沈悠轻轻拍拍他的背,“发生什么了?”
凤宴璟像是找到主心骨了似的抬起脑袋,语气都变了:“我刚才不小心把师娘种的紫鸢踢……啊!”凤宴璟说着说着,把视线放到了沈悠的脸上被吓了一跳。
“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没一点血色。”凤宴璟伸手捏了下沈悠的脸。
“怎么又有点血色了?捏疼你了?”
沈悠慌忙拍掉他的手,“可能是天太冷了吧?宴璟哥哥你说你把紫鸢怎么了?”
“踢洒了,还踩了。”
沈悠自是知晓这几盆灵植在祁衍瑾那的份量的。
上回他师娘灌输灵气的时候分心了,一个不注意没控制好灵气,把那盆血鸢直接撑爆了。
祁衍瑾半个月没给他好脸色,苏瑜只能又去鸢月谷讨了一盆回来。
“那容汐姐这是?”
“那……那盆,呜呜……,紫鸢是我,是我负责照料的!”夜容汐带着哭腔哽咽着说:“他跟没长眼睛似的!直接……呜呜。”
凤宴璟撇嘴,“我那是有事,我要去给我负责的那盆青鸢浇灌灵……诶?”凤宴璟的声音越来越小。
“哎呀,我还没给青鸢去灌输灵气呢。”凤宴璟撒开沈悠就往外跑。
夜容汐抬手一道屏障就拦住他,“你上次浇灌是什么时候?”
凤宴璟一拳就打散了眼前的灵气,“好像是昨日……”
“那你还去什么,你那青鸢估计早死透了。”夜容汐翻了个白眼。
“万一我记错了呢?”凤宴璟不满的反驳。
“你还能感应到它的状态吗?”夜容汐吸了吸鼻子。
凤宴璟不说话了,在夜容汐说话时他就试着感应过了。
见他垂下头,沈悠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安慰道,“师尊重情义,不会罚你们罚的太重的。”
“我师尊会的。”凤宴璟拉着长音。
“我去洛瑜师哥那给你要点治伤的丹药。”沈悠踮起脚拍了两下凤宴璟的肩膀。
言下之意,凤宴璟这顿皮肉之苦是逃不掉了。
凤宴璟转身往屋里走。
“宴璟哥哥?”
“我带点盘缠,出逃。”
沈悠耸了下肩,出了知意轩。
边走还边想着怎么和祁衍瑾解释自已的情况。
“哎呀!”
“啊!”
沈悠没看路直接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那人倒没什么事,沈悠却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全身器官都像是错了位,竟喉间一甜吐出一口血。
只觉得周围的温度骤降,方才觉着欢快的微风,现在也变得刺骨冰寒。
那人连忙跪下不住的磕头,“弟子身负急事,没长眼冲撞了这位师兄实乃罪该万死。”
沈悠抬手抓住那人的衣袖,“劳烦你送我,去医房。”
“可是弟子,弟子还要去取药给师兄治伤。”他眼眶含着泪乞求,“师兄的病拖不得。”
见沈悠松开手,那人千恩万谢,边跑还边说着,“弟子去丹房取药,一定向圣子禀报您的伤情并请罪!”
沈悠扶着墙坐起来,伸手在自已身上摸索着。
在腰间掏出玉简,沈悠想起之前祁衍瑾说自已已有了些修为。
他试着调动体内灵气,却感受不到。
还感到眼前一阵眩晕,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沈悠抬起手狠狠的把手掌戳在一旁一个比较尖锐的石头上。
身上披着的外袍在他的动作下摇摇欲坠。
以方才那人的脚程,到丹房估计还要小半柱香。
沈悠又在储物袋中翻找了一阵。
这是祁衍瑾为他特制的,不用灵气注入也能存取东西,却不能是沾有灵气的。
我到底为什么要在储物袋里装这么多破烂?
对了!
沈悠把储物袋反过来,袋子底部贴着一张纸。
沈悠从储物袋里拿出笔墨,环顾下四周在纸上唰唰写道:师尊救我。
然后又掏出火折子一把烧掉了。
凌晨,所有内外门弟子无事不得出屋。
沈悠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扶在墙边,等着祁衍瑾。
体内阵阵刺痛和四周的寒冷不断蚕食着沈悠的理智。
师尊,没看见我刚烧的符纸?
沈悠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
打开瓶塞直接往嘴里倒。
感受到体内的不适渐渐化为凉意。
也不知道那个人到没到丹房……
对了,他不认识我的。
如果我走路不分心就好了。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他从储物袋中掏出各式各样的斗篷。
都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的。
他小心的把斗篷一件件全都穿上。
一层又一层……
分明就在琉璃园的高墙边,分明只是撞了一下,分明……是自已的问题。
为什么不甘呢?
他的头顶,琉璃园一处庭院中有棵树攀枝过墙。
那支树枝长的最长,最前端有片枯叶。
同他一般在死命挣扎着。
它死死的抓着树枝。
风中,它残破的身躯不停摇曳着。
感受到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这是沈悠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接触死亡。
这种感觉……好可怕。
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绝望的逐渐失去生机的过程。
最后一眼,是那片枯叶落下来。
遮在了他的眼睛上。
恍惚间,感受到一瞬异样的舒适。
好想,顺着这股感觉沉沉的睡一觉……
这次,没了来叫醒他的人。
师尊说,我早就死过了,全靠着那火凤在吊着我的命。
落在邪修手里被折磨的几日,火凤出手后昏迷的几日。
每时每秒都处于一个极危险的处境内。
早已涅槃千百遍。
无谓亦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