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娘子着实有些诧异,毕竟自家官人官阶不高,像这般高门世家的帖子鲜少会送上门来,以往也甚少参与此类宴会。
她忙道:“怎会嫌弃,夫人莫要烦恼才是。”
沈覃霜嘴角轻扬,露出一抹看似温柔的笑,可眼中却并无笑意,说道:“哪有此事,是我家宁姐儿给大娘子添乱了,还望大娘子携令嫒务必赏光赴宴。”
说罢,二人又开始了一番寒暄。祁宁在一旁听着,只觉得无聊透顶。
好不容易,沈覃霜结束了谈话,带着祁宁离开。
祁宁本是想见张静姝的,没成想她不在家,听张大娘子所言,是去了外祖母那儿。
祁宁被迫听着两位大人近两刻钟没什么营养的寒暄,心中暗自抱怨:“真是无趣至极。”
待上了马车,祁宁靠在沈覃霜怀里,沈覃霜却皱起眉头,面露不悦:“我的儿,你怎如此困倦?虽说我让你在旁坐着,可你怎能不停地打哈欠?我们是来赔礼道歉的,最起码要有个端正的态度,知道了吗?”
祁宁望着母亲略显严肃的面容,乖巧地点点头:“孩儿知晓了,不会再这般了。”
沈覃霜顿时展颜欢笑:“我的宁姐儿真懂事,回去后,娘让彩云给你做豆儿糕吃,好不好?”
祁宁往母亲怀里蹭了蹭,甜甜地应道:“好。”
祁宁静静地依偎在沈覃霜的怀里,心中满是温暖,暗暗思忖:“母亲待我真好……”
马车辘辘,朝着王府的方向行去,车轮转动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道路上回响。
不多时,马车便在王府前停了下来。
祁宁下了马车,抬眼便瞧见了王婉兮家门口那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子,心中不禁赞叹:“真是气势非凡啊!”
祁宁虽不清楚王家和张家有何不同,但仅从这装修来看,便知两家差异不小,也能猜到王婉兮父亲官阶不低。
彩环先去递上拜帖,本想着等王府的婢女前来迎接,再请自家大娘子下马车,没成想王大娘子竟亲自出来了。
祁宁先看见到王大娘子,只见王大娘子她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那衣料质地精良还有那发髻梳得极高,宛如云朵堆在头顶,其上的发饰华丽非凡。金银丝线交织而成的头面在阳光的照耀下光芒璀璨。
祁宁看的一愣,心里想的却是:“这么有钱吗?!”
而王大娘子都行为,这倒是让沈覃霜吃了一惊,张妈妈赶忙扶着祁大娘子下了马车。
这两位都是心思通透之人,王大娘子率先微微屈膝行礼:“妾身见过夫人。”
沈覃霜即刻笑意盈盈地回礼,说道:“夫人这是为何?竟如此客气。我早就听闻王家要迁至京都,心中一直记挂着,本应早早来拜访夫人,奈何家中琐事繁多,一时竟抽不开身,实在是对不住夫人了。还望夫人莫要怪罪才是。今日也还有别的事情要拜访夫人。”
沈覃霜的笑容一直未减,可祁宁却隐隐觉得有些异样,只见二人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意。
王大娘子谦逊地说道:“多谢夫人记挂着。不知道还有何事?”
一阵略带凉意的风飒飒吹来,吹起了王大娘子和沈覃霜的衣摆与发丝。
王大娘子嘴角的笑意更甚,宛如春日盛开的牡丹,她抬手指了指府内,声音温和又亲切:“夫人,您瞧这风大了起来,莫要吹着了。您还是随妾身进去吧,厅内暖和,咱们也能好好叙话。”
说罢,她微微侧身,做出邀请的姿势,眼神中满是热情。
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谈论着院子里的布局。
祁宁跟在母亲和王大娘子身后,好奇的目光在王府中四处游走。
一进王府大门,眼前是一条宽阔而平坦的石板路,石板打磨得极为光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道路两旁的绿植也修剪得整整齐齐,再往前走,是一座精巧的假山。
这假山怪石嶙峋,每一块石头都有着独特的纹理和形状,也不知道从哪里引的水,一泓清泉潺潺流淌。
泉水清澈见底,里面还有几条红色的锦鲤。
穿过假山,便是正厅所在的庭院。庭院
进入正厅,祁宁看见婢女们穿梭其中,她们的服饰虽朴素却干净整洁,行动间轻盈无声。
这府里看上去崭新无比,就像是刚搬过来不久似的。
终于,众人来到了正厅,婢女们上好了茶水,二人轻抿一口。
王大娘子笑着开口道:“妾身初到京都,还未来得及去夫人家拜访,夫人今日却先来了,真是让妾身又惊又喜。但是夫人说还有其他的事,不知是何事?”
沈覃霜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回应道:“夫人,今日我是特地带着我家宁姐儿来向令媛赔礼道歉的。不怕夫人笑话,我这女儿生性顽皮,行事莽撞了些,不小心冲撞了令媛,我实在过意不去,所以特地带她来给令媛赔个不是,还望夫人莫要怪罪。”
王大娘子听闻此言,倒是有些意外,原来竟是为了这事儿。
她微微一怔,旋即露出笑容,道:“说来惭愧,我家婉姐儿并未与我提及此事,我竟对这事儿一无所知呢。”
说罢,她目光轻移,看向身边的李妈妈。
李妈妈何等机灵,当即心领神会,微微欠身,便转身去遣人叫王婉兮了。
沈覃霜心中自然明白这是干什么,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她从容地端起面前的建盏,轻抿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