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祁宁并未前往学堂,而是留在了家中。
只因她的祖母于今日或明日便会抵达京都,如此一来,沈覃霜当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那宴会的诸多事宜尚未料理妥当,这边又要迎接这位“老祖宗”。
因着老夫人要来,自是得将祁宁精心装扮一番。
清晨,祁宁起身洗漱过后便开始梳妆打扮。
她乖乖地任由翠枝摆弄自已的头发,翠枝先是给她梳了个双髻,而后用发带稳稳固定住,最后还精心地用珠花加以点缀。
翠谷瞧着祁宁那挽好的发髻,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祁宁则对着铜镜打量起自已来,嘴里嘟囔着:“唉,这铜镜也瞧不清脸呀,看这五官长得歪七扭八的,就看看头发得了,嗯,还行,起码有个小孩子该有的模样啦。”
翠枝扶着祁宁起身,又给她挑选了一套粉白色的对襟短衫,搭配着淡青色的褶裙。
这衣料皆是轻柔细软的绫罗,触感细腻温润。
短衫的领口与袖口之处,皆用极细的银线绣着一圈简约的缠枝花卉纹样,那纹样若隐若现,透着一股子含蓄的精致。
接着,翠枝又取出一条藕荷色的丝带,轻轻在祁宁的腰间系了个蝴蝶结,丝带的尾端还坠着几颗圆润的小玉珠。
随着祁宁的一举一动,那小玉珠便发出轻微且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轻吟着欢快的小曲儿。
翠枝笑着为祁宁系好丝带,祁宁见状,好奇地晃了晃身子,看着那晃动的小珠子,心里暗自想着:“哎呦,今儿这装扮,还真有点电视剧里的感觉嘞。”
翠枝绕着祁宁转了一圈,细细打量着,总感觉似乎还缺了点什么。
祁宁则睁着那双黑亮黑亮的大眼睛,带着甜甜的笑容望着翠枝,问道:“怎么样呀?”
翠枝盯着祁宁看了一会儿,说:“好看是好看就是感觉少点什么……”,忽然灵机一动,脸上随即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而后,她快步走向梳妆台,从妆匣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簪,那簪头雕刻着一朵小巧玲珑的芙蓉花,玉质温润细腻,雕工更是极为精湛。
翠枝小心翼翼地将玉簪插入祁宁的双髻之间,把发髻固定得更为妥帖,随后满意地点点头,扭头朝着一旁的翠谷说道:“你瞧瞧,咱家姑娘是不是漂亮极了呀?”
翠谷看着祁宁,祁宁立马乖巧地站好,眼神里满是期待地等着翠谷夸赞。
翠谷见状,笑着点点头应道:“姑娘呀,确实是好看又可爱呢。”
祁宁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自已的这身装扮。
她睁着那双黑亮的大眼睛,嘟着粉嫩的小嘴,奶声奶气地说道:“既然我现在这么好看啦,那可得赶紧去给母亲瞧瞧去呢。”
说罢,还伸手轻轻摸了摸头上的玉簪,又扯了扯裙摆,那憨态可掬的模样,逗得翠谷和翠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翠谷笑着说道:“那等姑娘吃完早膳,咱们就去寻大娘子,好不好呀,姑娘?”
祁宁听了翠谷的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连连点头道:“好呀好呀,我要赶紧去给母亲看,她肯定会夸我漂亮的呢。”
待祁宁用完早膳,翠枝和翠谷便带着她朝着沈覃霜所在之处走去。
此时的沈覃霜正在正厅里,指挥着丫鬟小厮们布置宴会要用的桌椅,摆放那些精致的瓷器以及新鲜的花卉,忙得是脚不沾地。
祁宁迈着她那尚显稚嫩的步伐,一路小跑着进了正厅,脆生生地喊道:“母亲,母亲,您看我呀!”
沈覃霜闻声赶忙转过头来,只见自家的小女儿宛如粉雕玉琢一般站在那儿。
那粉白色的对襟短衫配着淡青色的褶裙,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新可爱。
腰间那藕荷色丝带系成的蝴蝶结,随着她的跑动轻轻摇曳着,丝带尾端缀着的小玉珠发出清脆的声响,恰似在为她的到来奏响欢快的乐章。
头上双髻用发带束着,点缀的珠花更是增添了几分娇俏,再加上那插入发髻间的芙蓉玉簪,让祁宁多了一丝端庄的气质。
沈覃霜见状,不禁停下手中的活儿,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她快步走上前,蹲下身子,轻轻拉住祁宁的小手,柔声说道:“哎哟,我的宁儿今日可真是美若天仙呀,这装扮实在是太好看了呢。”
祁宁听了母亲的夸赞,小脸蛋顿时红扑扑的,就像那熟透了的小苹果一般。
她开心地扑进沈覃霜的怀里,奶声奶气地说:“母亲喜欢就好呀,我就知道母亲会夸我的,我特意打扮成这样等着祖母来呢。”
沈覃霜抱着祁宁,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听着祁宁这番话,也只能笑着说道:“宁儿真乖,祖母见了你呀,肯定也会欢喜得不得了呢。不过到时候一定要紧紧跟在你哥哥身边,知道了吗?”
沈覃霜边说边扶着祁宁的小肩膀,稍稍整理了下她的衣服。
祁宁听话地点点头,心里却想着:“我就知道,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看看这祖母呢!但是暂时先观察不作妖。”
沈覃霜看着祁宁,心里琢磨着也不知这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见她点头应下了,这才稍稍放心,接着说道:“只是母亲这会儿还得忙着这宴会的事儿,等忙完了,就能好好陪咱家宁姐儿了,所以宁姐儿先和翠谷去玩会儿,好不好呀?”
沈覃霜说罢,看了一眼翠谷,翠谷赶忙领命,走上前想去牵祁宁的手,说道:“姑娘,奴婢这就带着姑娘去玩投壶,好不好呀?”
祁宁懂事地点点头,从沈覃霜怀里挣脱出来,小手挥了挥,紧紧握住翠谷的手说道:“母亲您忙吧,我和翠谷走啦。”
说完,便乖乖地跟着翠谷往园子里去了。
沈覃霜望着自家姑娘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难受。
张妈妈在一旁赶忙扶住沈覃霜,轻声唤道:“大娘子。”
沈覃霜眼眶不知怎的就红了起来,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地说道:“宁姐儿她……她要是知道她祖母并不喜欢她,会不会伤心呀?”
张妈妈听了,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娘子……”
沈覃霜用帕子轻轻抹了抹眼泪,强忍着情绪说道:“罢了,也不指望她的喜欢了,一会儿让他们把这些花搬到后院去。”
张妈妈心疼地看着沈覃霜,却又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得应了这吩咐,赶忙遣人把花搬到了后院,随后又赶忙回来陪着沈覃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