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釉不见踪迹,穆成深不知道展余梦的联系方式,只能打给了蓝釉的父亲蓝应山。
此时此刻的蓝应山,正在外面陪重要的客户吃饭。
听到电话铃声响起,蓝应山的酒才略微醒了一些。
这个饭局尤其重要,关系到了蓝家的命运。
现在的蓝家已经面临破产,要不是有穆成深在背后默默地支持,恐怕在几周前,本地的大家族就没有蓝家的名字了。
蓝应山赔着笑脸跟老板说了一声“抱歉”,便在心里咒骂,是哪个婆娘不长眼,居然会在这个关键时刻给自己打电话。
幸亏客户脾气好,不然这个单子估计就凉了。
他已经八杯酒下肚,实在经不起折磨了。
接通了电话,刚想开口骂人,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个没有温度的声音,让蓝应山的酒彻底醒了。
“叔叔,蓝釉在家吗?”
正是穆成深。
蓝应山一个机灵,赶紧把贴在耳朵上的手机,放下来查看,发现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穆成深。
他自知自己没有正大光明地做穆成深的岳父,自然不敢把穆成深的备注改成“女婿”。
他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幸好幸好自己没有骂出来,不然连着最后的后盾都没有了。
又缓了好一会,才颤颤巍巍拿起手机,说道:“穆总,是这样的,我在外面呢,小釉到没到家我也……”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穆成深没有等到合适的答案,便直接挂了电话。
蓝应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收进了兜里,准备回到饭局上。
可以推开包厢的门,他人都傻了,里面空荡荡的,就这么一分钟的间隙,人全部都离开了。
蓝应山一下瘫坐在座椅上,看着桌面上几乎没有动的饭菜,心里无限的苍凉。
他以为只是一个电话而已,客户应该不会生气的,结果……
这一单,终究还是凉了。
蓝应山有些失望,去前台结了账,便驱车回家了。
穆成深挂了电话后,沉着脸,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他的心思。
过了许久,接到了蓝应山回拨的电话,蓝应山讨好地说:“穆总呀,小釉现在已经在家了,我要不要送她回去啊?”
穆成深听到了蓝釉的消息,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正犹豫要不要去蓝家接蓝釉的时候,收到了蓝釉发来的消息。
“已到家,都好,勿念。”
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文字,就像往穆成深头顶浇下来的冰水,凉了穆成深的整个心。
她就这么讨厌自己吗?
穆成深坐在车上,回想他们之间的种种,有甜蜜,有争执,有说不清楚的酸甜苦辣。
今日的所作所为也确实伤了她的心,辛辛苦苦忙了一个晚上,就等他回来,尽管没有经过他同意便带了自己的好朋友。
确实,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件事情。
他把那个被踩烂了的蛋糕从车后备箱里拿了出来,端进了家门。
走进厨房问张妈要了两根蜡烛和打火机,自己用小刀简单处理了脏的部分,然后便插上了那两根蜡烛。
用打火机点然后,他走到边上,把灯一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眼睛闭上,嘴里念念有词,说得太小声,也没法听清,谁也不知道他在许什么愿。
许久之后,他睁开眼,轻轻吹灭了两根蜡烛,站起身,把灯打开。
这时,张妈刚好忙完,从厨房里探出一个脑袋,询问道:“穆先生,您这是在做什么?”
她看出来了,这蛋糕可不就是蓝釉做的吗?
可是现在穆成深人在这,蓝釉的蛋糕也在这,可是蓝釉人不在。
穆成深淡淡回复道:“吃蛋糕。”
随后便用大刀把蛋糕切成一片片的,还拿了一块给张妈吃。
张妈感激地接了过来,说道:“少爷,谢谢,生日快乐啊。”
穆成深点点头,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吃着蛋糕。
蛋糕明显有张妈的风格,而蓝釉经验不足,根本无法独自做蛋糕,所以他认定这个蛋糕是张妈协助蓝釉做的。
张妈吃完后,帮助穆成深处理了垃圾,便把空间留给了穆成深一个人。
穆成深吃的很慢很慢,像是在吃什么世界美味。
确实,这个蛋糕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蛋糕,世界上那么多的山珍海味,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但这个蛋糕,却让他一直眼睛酸酸的,想要哭出来,但性格让他无法释放泪水。
吃完之后,他看着剩下的蛋糕,最终还是慢慢地流下了眼泪。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是在哭自己的无能为力,还是在哭自己可能会失去蓝釉。
他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他有点想向蓝釉坦白心意了。
徐羽被强行塞上李叔的车的时候,还有些气愤,凭什么自己不可以。
但是她突然感觉,脚下的地板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揉成了一团。
她捡起来一看,正是蓝釉的画册。
小白兔?也真是够幼稚的。徐羽心想。
她一点也不想把这本画册收起来,因为她觉得没意义,但她转念一想,这本画册绝对不可以让穆成深拿到,若是拿到,穆成深不就会更加心疼蓝釉了吗?
所以她悄悄打开了窗,然后随手往外一扔。
只看见一团东西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抛物线,随后便不见踪迹。
徐羽不知道的是,她这随手一扔,居然刚好扔在了展余梦的车窗前,刚好卡在了雨刷上面,没有掉下去。
展余梦下车时,觉得前面这一团纸很是眼熟,便把它打开来看。
好家伙,这居然是蓝釉之前作为礼物想要送给穆成深的画册!
她低头看了一看自己手里提着的礼物,本想送给他,但如果不是自己亲手送出的,那未免也太亏了,于是她原封不动提了回来。
这下好了,自己想要送穆成深的礼物没有送出去,蓝釉想要送给穆成深的礼物却到了自己手里,展余梦的嘴角一直微微向上,止不住地高兴。
穆成深对蓝釉绝对是有意思的,那自己拿到蓝釉的东西,不就掌握了穆成深的喜好吗?
她的笑过于持久,以至于出来迎接她的父亲都忍不住询问:“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高兴,看把你乐的。”
展余梦轻轻推了展父一把,有些娇羞地说:“我好像……”
展父忍不住追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