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为情为财西药洋行再被劫
因天因缘鬼门关里不留人
鲍伯伦说到哼哈二将时,站在他身后的张静安立马把腰板直了起来,目视前方。鲍伯伦一看张静安夸张的神态,用手掌在张静安的肚子上轻拍了一下,张静安立马蔫了下去。
陈一欣想笑又不便笑,她对鲍伯伦说:“谢谢啊,我就不送你了。”随即陈一欣又捂住了肚子。
鲍伯伦小声说:“快去吧!要吃点药,这样拉上几天人就撑不住了。”陈一欣优雅地转身,然后缓步地向厕所走去。她不想把自己的窘态表现得太充分,她遏制着自己的步履。但是肚子越来越疼,她实在没办法,只能狼狈地小跑起来,于是优雅碎了一地。鲍伯伦同情地摇了摇头走下楼梯。
裴芳在办公室正拿着她跟杨威的合影,一边看一边垂泪。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人偶,人偶的胸口已经扎上了两个银针。裴芳又从抽屉里抽出几根银针来,一根一根慢慢地插进人偶的胸口。裴芳一个人在办公室孤独地坐了很久,然后她起身走了出去。她恨这位女博士在这关键时候横刀夺爱,杨威万一动了心,那就是自己前半身的付出都没有了。自己和孤儿院的孩子们将会无依无靠。
杨威自从被盗了现金以后,手上的钱就捉襟见肘了。他走到了中药仓库账房先生的办公室,要预支货款。账房先生数了一堆鹰洋递给他,账房先生说:“两个月的账目你都没有过目了,今天是不是抽空看一看?”说完账房先生就把两本账本摆在杨威面前。
杨威随意翻翻账本说:“今天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下次看吧!”说完就起身走了。
精瘦的账房先生咳嗽着跟着杨威的屁股说:“老板,我提醒你一下,我们现在账上的流动资金不足,欠款已经很多了,货主们催得很紧,你看这个事儿……”
杨威不耐烦地挥挥手说:“知道了,知道了。”
账房先生又赶紧说:“我上个月的工资我这个月开支了啊?”杨威恼火地挥挥手,不知是同意还是否定。
杨威开着奥斯汀正准备离开自己的公司,刚到门口,裴芳拦在大门中间。杨威只好一脚把刹车踩死。他伸出头对裴芳说:“姑奶奶!你今天怎么不上班啊,在我的大门口站着干吗?”
裴芳二话不说,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来。她虎着脸对杨威说:“今天我不上班,专门来陪你。”
杨威说:“我有我的事要做,你就别捣乱了。”
裴芳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订单来,她说:“今天你去取货,我陪着你去提货。”
杨威纳闷自己的订单怎么到了裴芳的手中,他问:“你怎么把我的订单拿走了?”
裴芳说:“你昨天放在床头上,一张亨达利钟表店的女款手表,还有一张老凤祥银楼的银镯子,这应该是给我买的吧,我今天就专程陪你去提货。”
杨威说:“这些礼品是要办事的,人家过生日,我要给人家送礼,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配方马上就要到手,你就别给我添乱了。”
裴芳说:“弄了半天,你这礼品是送给人家女人的啊,我不管,你也得给我置办一份,一式两份。”
杨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我说不过你,行吧,一块去买,一式两份。”
裴芳得意地说:“怎么还不开车走啊?”杨威无奈地进档、加油,车子一溜烟地开出了大门。
杨威和裴芳走进亨达利钟表店,裴芳拿着订单敲着玻璃橱窗,大声嚷着:“老板,提货!”
一个西班牙人跑了出来,说:“请把订单给我!”
裴芳没有把订单直接交给老外,她对老外说:“我还要一款女表,要比这块表好那么一点。”
老外没有听明白裴芳的话,就追问了一句:“好那么一点是什么意思?”
裴芳说:“就是要比这款表贵一点,还有没有这样的表?”
老外笑着对裴芳身后的杨威说:“老板,我说了这块表不够好吧。你看,这位太太就知道要更好款式的,我们这里的表,更好的多着呢!”
裴芳说:“拿出来我看看。”
老外连忙说:“这柜里的表,都要比这一块好。”
裴芳心情复杂地对杨威说:“你真会算计,送人买了一块最差的表啊?”裴芳转过身来对老外说:“那就跟我随便挑一块吧,这几块都行。”
趁老外在给裴芳选表,杨威附在裴芳耳边轻声地说:“现在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吧!”裴芳矜持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裴芳一迈进老凤祥银楼就对杨威说:“老凤祥是上海最贵的银器店,你也敢在这给她买礼品啊,大老板,了不起!”
裴芳把提货单递给店伙计,伙计说货已经备好了,他在柜台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礼品盒递给裴芳。裴芳打开盒子,拿出了一对做工精巧的银镯子,自顾自地戴上。然后她一边美滋滋地照着镜子,一边问杨威说:“我戴着合适吗?你看正好合手,就像是给我定做的。”
杨威连忙在旁边说:“姑奶奶,不行不行,这手镯人家是量过手腕的,再说人家过生日,这银镯子得预先定制。”
裴芳说:“我戴着正好啊,你拽拽,看能拽下来吗?”杨威用力想从裴芳的手腕上把银镯子取下来。裴芳稍微用了点暗劲,杨威就是取不下来,裴芳说:“既然拽不下去,那就戴在我手上了吧。”
杨威说:“姑奶奶,你真是个粗心人,这表也是预定的,为什么今天我来拿订单去提货,因为手表和银镯子上面都写了人家的生日日期,你看看!”
裴芳连忙取下银镯子,看了看银镯子的背面,确实打上了几个日期。裴芳气愤地“呸!”了一声:“没想到你心这么细,给人家把生日都写上了,可你从来没给我送过这样的礼品啊!”
杨威说:“姑奶奶你不明白,这是做生意呀!自家人马虎点没关系,但是生意上绝对要用心,要不钱怎么挣得到?”
裴芳说:“那不行,也得跟我打一对!”
杨威有点犯难地说:“可是今天我带的钱不够,自从上次保险柜被那贼偷了,我现在连进货的货款都周转不过来了。要不下次等我手上宽裕一点,再给你买一对最好的银镯子,你看行吗?”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裴芳的脸色。
裴芳顿了一顿说:“不行!”然后从提包里掏出一沓钱来,拍到杨威手上说:“今天算我借你钱,你反正得给我买一对银镯子,把我的生日日期也刻上去,一点都不能马虎。”
杨威接过钱说:“好的好的,照做!”
裴芳又对伙计说:“你这儿有图钉吗?给我几颗,我要用用。”伙计连忙在柜台里找了几颗图钉递给裴芳。
杨威问裴芳说:“你要图钉干嘛?”
裴芳说:“我的墙上的画掉了,就不用再去买了。”
杨威对裴芳说:“就到你门口了,你是不是要提早下车?”
裴芳说:“你先下去,我要换件衣服!”
杨威说:“老夫老妻了,还让我下车干吗?”
裴芳说:“是老夫老妻吗?我穿着这身衣服,让孩子们看到不好,你先下车,你快点!”杨威下了车,裴芳就在车上折腾起来,她换了衣服却磨蹭着。
杨威背对着车对裴芳说:“你磨蹭了半天在干吗啊?我站在外面碰到你们孤儿院的老师也不好吧?能不能请你快点啊?”
裴芳把包里的图钉在椅子的布套下面都一一安置好了。然后她大声地答应着杨威说:“就好了就好了!”她是想用图钉报复陈一欣。她放好了图钉后,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然后得意地下了车。
杨威着急地一边上车一边对裴芳说:“我说好去接人家的,快要迟到了。还有今晚我不回来,那边研发到了关键时候。”
裴芳说:“不就是见你的小情人吗?那么着急干嘛?快滚吧!”
杨威踩着油门扬长而去,卷起一地灰尘,裴芳用劲地啐了一口唾沫,她是想把嘴里的灰尘吐干净。但是她还是觉得心里有股恶气没有出出来,她不知道怎样才能一吐为快。
裴芳来到欧小爸的房间,裴芳对欧小爸说:“今晚上我们出去挣点钱,就是上次那家卖药的洋行。过了这么长时间,外国的洋行应该货源又充足了,西药还是很值钱的,我们今晚上的目标就是它了。”
欧小爸说:“好,我这就去准备,走的时候你通知我一声。”
杨威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一进病房,杨威就双手捧着手表和老凤祥银镯子的礼品盒,递给陈一欣说:“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
陈一欣双手接过礼盒,微微闭上眼睛,激动地说:“太感谢你了,亲爱的,今天只有你送给了我生日的祝福。”
杨威对陈一欣说:“我是不是来晚了?你今天说要去洋行值班的。我一定要陪你值夜班。”
陈一欣说:“不晚,我们现在就走吧!”
杨威说:“好的,我陪你,我们这就走吧!”
杨威殷勤地给陈一欣打开车门,陈一欣跨步坐了上去。杨威连忙跑向驾驶座,他刚拉开自己的车门,只听见陈一欣一声惨叫:“哎哟!”陈一欣的屁股被裴芳放的图钉给扎到了,陈一欣连忙抬起了身体,不住地叫着痛。
杨威说:“别动!别动!”他又跑到陈一欣的那一侧,拉开了车门,把陈一欣扶了出来。然后杨威用手去摸座椅,他以为是椅子里的弹簧钢丝变形了,他想找到那根扎手的钢丝。没想到图钉又扎到他的手,他也叫了一声:“哎哟!”然后他小心地把手伸到了布垫的下面,摸出了那几颗熟悉的图钉。他顿时明白了裴芳找营业员要图钉的用途,他连忙把图钉悄悄的塞进了汽车后排的角落里。
陈一欣在身后问杨威说:“你这车扎人真疼,怎么回事啊?”
杨威不动声色地说:“汽车座椅的弹簧变形了,我的手也给扎到了。”
陈一欣正在利用值班的时间继续忙着她的研究。杨威看上去不习惯熬夜,他在一张椅子上睡着了。
裴芳带着欧小爸悄无声息地靠进了西药洋行的仓库办公室,裴芳在前面仔细观察着陈一欣的办公室,她看见了杨威和陈一欣都在办公室里。于是她轻轻地对欧小爸说:“记住不能伤人!”欧小爸点了点头。
欧小爸发现了目标竟然是他们孤儿院的董事长杨威,于是他惊讶地转过身来对裴芳说:“这是我们的董事长?”
裴芳说:“谁叫他每次不给足我们钱,害得我们又偷又抢的。记住第一不要让他发现是我们,第二不能伤着他。我们不要他们个人的财产,只偷药品。先把两人绑了再说,你对付董事长,我对付女的。”于是两人开始了行动。
今晚陈一欣到公司值班去了,鲍伯伦在病房顶替她做看护。鲍伯伦提了一桶热水给陈老伯擦洗着身子,张静安在旁边打下手。
鲍伯伦皱着眉头说:“陈老伯可能也有一段时间没洗澡了,味道挺重的。”
张静安说:“陈博士是个女的,她不方便给他擦澡啊。”
鲍伯伦说:“确实是我们没考虑周到,应该早就给陈老伯擦个澡。”
欧小爸和裴芳悄悄地进入办公室,欧小爸走近了杨威的躺椅,裴芳也渐渐走近了正在实验台上专心工作的陈一欣。陈一欣一转身正好看到了穿着夜行服的裴芳,她惊叫一声:“雌雄大盗!”裴芳双手手指在陈一欣的两边太阳穴一点击,陈一欣就瘫软了下去。
杨威在躺椅上听到了陈一欣的呼叫,连忙准备爬起来。他身体还没站直,就被身后的欧小爸双掌在太阳穴上一击,杨威也双腿一软应声倒了下去。
欧小爸轻声地对裴芳说:“绑不绑?”
裴芳手一画圈,意思是要欧小爸绑人。
鲍伯伦使唤着张静安说:“再去打一桶热水来,我给陈老伯再擦一遍,给他彻底洗干净了。”
张静安提着水桶走出病房打热水去了,鲍伯伦用手中的毛巾给陈老伯上上下下擦了起来。张静安提水走进门对鲍伯伦说:“这样摩擦,就是中医的按摩,可以活络经血,对病人肯定是有好处的。”
鲍伯伦说:“那还用说,如果每天擦一次,说不定陈老伯就能早点站起来,你去把陈老伯的换洗衣服找出来。”
张静安问:“衣服在哪里啊?”
鲍伯伦说:“陈一欣走的时候,我说了要给陈老伯擦个澡,她说可以换衣服的,这么大间房子,你不知道找啊?”张静安连忙打开抽屉,找出了陈老伯的干净衣服。
裴芳和欧小爸用仓库里的绳子把杨威和陈一欣绑得像粽子一样,然后给他俩头上都戴上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黑布罩。
裴芳对欧小爸打着手势,意思是要欧小爸把杨威的嘴给堵上,欧小爸顺手拿了桌上的一块抹布走到杨威的面前,准备把抹布塞进杨威的嘴里。
裴芳看见了洗脸架上的一条毛巾,她连忙把毛巾取下甩给了欧小爸,意思是让欧小爸用毛巾堵杨威的嘴。裴芳又让欧小爸把手中的抹布扔给自己,欧小爸把抹布扔了过来,裴芳拿过抹布塞进了陈一欣的嘴里。一会儿杨威和陈一欣两人都醒了,嘴里呜呜地叫着,想表达什么,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鲍伯伦用热乎乎的毛巾帮陈老伯用劲地擦着身体,他的额头上浸出了汗水,张静安对鲍伯伦说:“大少爷,你累了,你看你都出汗了。我来试一下吧!”鲍伯伦把毛巾递给了张静安,张静安开始用劲地帮陈老伯擦拭起身体来。鲍伯伦在一旁看着张静安在忙着,他心里在想面前这位躺在床上的陈老伯的命运已经紧紧地跟大奥药业捆在一起了,救陈老伯就是救大奥药业,他就是自己的杀手锏,有了他,大奥药业才能重振雄风,才有可能战胜欧陆药业。
裴芳发现了杨威给陈一欣今天买的亨达利的手表和老凤祥的银镯子的礼品盒。裴芳打开了手表盒,她把手表拿了出来,她没有放进自己的口袋,而是把手表顺手放进了一个装满茶水的茶杯里。欧小爸开始四处挑拣着西药药品。
张静安擦拭完陈老伯的脖子,鲍伯伦站在一旁,他发现陈老伯的手指头轻轻地动了两下。鲍伯伦连忙问张静安说:“你刚才擦了他什么部位?”
张静安说:“我擦了他的手臂,不,我刚才是擦了他的全身。我是用“安宫牛黄丸”擦的。”
鲍伯伦说:“继续擦!”张静安又用毛巾反复擦拭着陈老伯的手和身子,陈老伯的手动得更厉害,鲍伯伦兴奋地大叫:“你看,他的手在动,他的手在动。”陈老伯的手指头一弹一弹地在抽搐着,显然他的神经被触发了。
裴芳和欧小爸把选好的药品打好了包,欧小爸轻声地对裴芳说:“这么多药,我们怎么拿回去?”
裴芳说:“上次那自行车还在吗?”
欧小爸说:“好像不在。”
裴芳说:“没问题,我们还有一台汽车,我们开车送回去吧!”
欧小爸说:“我不会开车!”
裴芳说:“我可以。”
张静安用劲地给陈老伯擦拭着脖子,陈老伯的两只手都可以动了。陈老伯的眼睛,眉毛也在动着。鲍伯伦说:“看,他就要醒了,他真的要醒了。”
张静安说:“陈老伯昏迷了多少天了?”
鲍伯伦看了看墙上的挂历说:“有36天了。”
果然,陈老伯的双眼睁开了,陈老伯一睁开双眼,一边喊着:“水,水!”
裴芳熟练地在不断挣扎的杨威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汽车钥匙。陈一欣也在挣扎着,裴芳走过陈一欣的身旁时,用手在陈一欣身上用劲地拍了一下,算是对她的报复,陈一欣吓得“嗷”地叫了一声。然后裴芳和欧小爸抬着药品走出了仓库。
陈老伯睁开眼睛,问道鲍伯伦说:“我这是在哪里?”
鲍伯伦说:“是在医院,你被汽车撞了,出了交通事故,你已经在医院昏迷了36天了。”
陈老伯又问:“一欣还好吗?她在哪?”
鲍伯伦说:“她今天晚上回洋行值班去了,我来顶她班。”
陈老伯说:“谢谢你了。”
裴芳打开了汽车门,欧小爸和裴芳把药品往车上搬了上去。欧小爸对裴芳说:“怎么,你准备把杨会长的汽车也偷回家吗?”
裴芳开着玩笑说:“我是想偷,就是太大了,没地方放。等会儿我再开回来就行了。”
裴芳一上车,扭开钥匙就把车打着了火,她显得很熟练地把车开了起来。欧小爸惊讶地问:“院长,你还会开车?从来没见你露过这手啊。”
裴芳委婉地回答说:“我这还是几年前学的,开得不好。”
欧小爸说:“我看你车开得挺好的,好像老师傅一样。”正说着裴芳一脚把刹车踩住了。欧小爸的脑门顶上了挡风玻璃,欧小爸打趣地说:“你这技术真是不怎么样。”
裴芳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好久没摸方向盘了,这车也生疏了,不过开一下就好了,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陈老伯说:“我也不知道那天是怎么了?汽车是从后面撞上来的,我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鲍伯伦说:“你当时出车祸的事,谁也说不清楚。那台撞你的车当场就跑掉了。但是后来有杀手两次来病房追杀你,我们就觉得那起车祸也是有人策划的。”
陈老伯闭着眼睛,自言自语地说:“是谁要置我死地呀?我现在脑袋很乱,一点都想不起会有什么人要来杀我。”
鲍伯伦说:“我们现在也不能确定,巡捕也来了。但是现在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陈一欣和杨威等到雌雄大盗离开以后,他俩开始拖着椅子相互靠近。杨威被绑在躺椅上,艰难地移动着自己的两只脚,拖着躺椅慢慢地向陈一欣靠拢。陈一欣的嘴被抹布堵住了,她难受地摇着头甩着抹布,最终陈一欣把抹布甩了出来,她恶心地干呕了几下,好在没有吐出来。陈一欣说:“这两个坏蛋把抹布塞进了我的嘴里。”
杨威被毛巾堵住了嘴,他也上下摇动着自己脑袋,告诉陈一欣自己的嘴也被堵住了。陈一欣说:“你别着急啊,你那不是抹布,是我的毛巾,洗得挺干净的。”
陈老伯问鲍伯伦:“我在这病床上躺了这么久,今天是怎么醒过来的,医生怎么都不在呀?”
鲍伯伦回答说:“中式按摩,我们就是在你身上不断擦,最终你苏醒了。”
陈老伯说:“我现在肚子饿啊,能不能去帮我找点吃的。今天算是你们救了我一条命,欠着。”陈老伯笑了笑。
鲍伯伦在病床的床头柜里翻找着吃的,什么都没找到。鲍伯伦说:“房间里是没有吃的,街上的店这么晚也不知关门没有,我看看能不能弄点吃的来。”陈老伯在床上点着头,鼓励鲍伯伦为自己去找吃的。
杨威和陈一欣好不容易挣脱了绳索,杨威对陈一欣说:“你快看看你提包里少没少钱?”
陈一欣把自己的提包找了出来,她一边翻看一边说:“钱包里的钱他们都没动。”陈一欣又说:“你看看你的钱包。”
杨威说:“我今天没什么钱,他肯定也偷不到了。”
陈一欣说:“这肯定是上次来的那对雌雄大盗,他俩不偷个人的钱财,只拿公司的财物。”刚说完陈一欣就大声尖叫起来:“啊!我的手表,我的表!”陈一欣从茶缸里把自己的手表拎了出来。她说:“你送给我的礼物,我的表,我的银器,他们都没要。但是多损呀,居然把我的表泡到水里了。”
杨威说:“糟了,他们把我的汽车钥匙拿走了,快去看看我的车还在吗?”
鲍伯伦从食堂里找到了几个冷馒头,他走进了病房,对陈老伯说:“馒头是找了几个,但是没有火,只能吃冷的了。”
陈老伯说:“我饿了,给我!”
陈老伯接过馒头就啃了起来。鲍伯伦说:“你这副吃相,肯定比我以前吃你的烤红薯,要难看得多了。”
鲍伯伦说完,陈老伯忍不住笑了起来,陈老伯说:“你别逗我笑,让我把馒头吃下去,填饱肚子再说。”
张静安在一边发问:“你俩还有一段关于红薯的故事?”
陈老伯说:“那一段烤红薯的故事,肯定是大奥药业今后的精神财富,要写进你们厂史的。”
杨威和陈一欣跑出了洋行的办公室,到了大门口,奥斯汀停在那儿。但是诡异的是车门没关,杨威连忙从地上抄起一个木棍,小心翼翼地走近了车门。杨威发现车上没有人,但是点火器上的钥匙还在晃悠,杨威对陈一欣说:“他们刚离开。”于是两人紧张地四处张望起来。
陈一欣问:“为什么没有偷车啊?”
杨威说:“估计他们弄了半天,发动不了,我们一出来把他俩吓跑了。”
裴芳听着杨威的话,躲在暗处偷偷地笑着,然后带着欧小爸弯腰离去了。
正当杨威和陈一欣垂头丧气的时候,德律风铃响了,这个德律风是鲍伯伦从租界医院打过来的。陈一欣接着德律风,音调不由得就变高了,她兴奋起来了。接完德律风她高兴地对杨威说:“是鲍家大少爷来的德律风,我爸爸醒过来了!”
杨威一时被惊住了,他有点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说:“那好,那……那太好了!”
陈一欣说:“你现在开车把我送到医院,我要见我爸爸。”
杨威说:“好的好的,我们就走。”杨威犹豫着,似乎腿有点迈不动了。
陈一欣在催促:“你快点啊,磨蹭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