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仁疯之前,所说的吕家,你怎么看?“
蓝青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吕家……”赵悠眉头紧锁,“当初我祖父一家被吕家扳倒,不久之后我母妃重病去世,接着我便因太后之事,被贬为庶人,下放到了潜州。”
“如此看吕家与你之间的仇恨,吴正仁所说,应该属实。从他的话中可以推测,吴正仁受吕家指派,特别针对于你,从而换取他长子的前程。只是这针对的程度……我们不得而知。”
赵悠点点头,面露忧愁:“或许……或许我们此生一直都在潜州……会更好。”
蓝青拍拍他的肩膀:“你的身份注定有许多身不由已。”
想到即将回京,面对吕家,赵悠叹口气:“逸安,我没得选,你还有选择。若你不想进京,等我回京后,向父皇求情,让你留在潜州,可好?”
“无碍,眼下你没有选择,我未必就有。吕家……”蓝青目光变得深邃,“让我们会会他。”
正说话间,大门外传来声音。
祥伯率先走到大门:“门外何人?”
“林亭求见殿下。”
门外传来林亭苍老且恭敬的声音。
“他怎么来了?”
赵悠不解。
蓝青摇摇头:“你身份曝光,想必林家心虚,担心你报复吧。”
祥伯看向蓝青,不知道该不该开门。
蓝青几步上前,亲自将大门打开。
看到来人是蓝青,林亭依然神态谦卑。
“蓝公子,不知殿下此时可在家中?”
蓝青颔首,放林亭进门。
蓝青向大门外看了看,林亭所乘坐的马车,停在了很远处。
他只身一人前来叩门,姿态倒是做的很足。
毕竟是官场上混过的人,知晓什么时候该低头。
林亭走进前厅,立刻俯身跪拜。
“林老不必多礼。”赵悠抬抬手。
林亭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
“我今日来此,是专程代孽孙林元衡,向殿下谢罪的。孽孙无状,这几年来,一直受恶人挑唆,对殿下无礼。恳请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林家。”
林亭神情悲痛,加上其苍老的容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委屈。
蓝青心中感叹,还得是人家老戏骨,生活经历丰富,演起戏来,也更加入木三分。
赵悠看向蓝青,询问处理此事的意见。
蓝青以前便说过,林元衡已经废了,他们与林家的恩怨已结。
蓝青点点头,赵悠明白他是让自已随意处理。
“谈何放过,我本未放在心上,林老不必介怀。”
赵悠微笑道。
林亭却是惊慌:“殿下恕罪,草民只恳求放过我林家其他人一条生路。”
赵悠一愣,我不是说过不在意了吗?
蓝青不由的失笑,林亭以为赵悠压根不给他赎罪的机会。
“林元衡我本……”赵悠本想解释。
“我那孽孙林元衡已经重病身故,求殿下放过我林家。”林亭跪地道。
重病身故?
蓝青与赵悠皆是一惊,二人沉默了。
林元衡受的那些伤,不至于致死。
那么他的死,是林亭为了林家,特意新杀的?
林亭以为二人不信,忙道:“殿下可随时派人前去查看,我那孽孙确已去了。”
赵悠缓缓呼出一口气,脸色已有些变了:“我与林元衡同窗多年,不至于此。你林家与我往后再无恩怨。”
林亭千恩万谢的出门,等出了蓝家大门,他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还是他狠,如此轻而易举要了林元衡的命。”赵悠依然感到心绪难平。
房中没安静多久。
大门外又传来声音。
这个声音蓝青颇为熟悉,是陈序的。
蓝青微微一笑:“陈序来了。”
“打算如何处理陈家?”赵悠问道。
“要他些银子吧,虽然说陈弘景双腿残废,我们与陈家的恩怨也已经了结。
但如此轻易放过陈家,恐怕陈家惶惶不可终日。
拿他些银子,陈序才会心安。
我呀,就是心善,见不得人苦。”蓝青脸上浮现一抹无奈的微笑。
赵悠点点头。
陈序很快被祥伯放进来。
一同而来的还有陈夏儿。
陈序进来,一见到赵悠便跪了。
陈夏儿脸上几个显眼的巴掌印,又红又肿。
显然,她又被陈序打过了。
陈夏儿跪在陈序身侧,不敢抬头。
“草民见过八皇子殿下。”陈序恭敬行礼。
“都起来吧。”赵悠挥挥手,“你们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陈序不敢起身,陈夏儿已站起一半,又被他猛的一下扯倒。
“殿下,草民是为孽子陈弘景而来。犬子以前受他人挑拨,对殿下多有无礼,求殿下饶犬子一命,我陈家只有这一根独苗。若殿下能饶过犬子,无论殿下命草民做什么,草民无不应诺。”
陈序涕泪横流,说的情真意切。
赵悠根本不会拐弯抹角的周旋:“你打算怎么办?”
他只想马上结束这段谈话,赶走这对父女。
看到赵悠冷脸,陈序更加惶恐。
“殿下,这……”他如芒在背,眼中瞥到陈夏儿,悄悄拽了她袖子一把。
暗示她开口。
陈夏儿最近已经被陈序骂裂了。
当初若不是她执意要退婚,好好的嫁给蓝青。
就凭蓝青与赵悠的关系,陈家也能跟着鸡犬升天。
可是现在,陈家不但没有沾上光,还要承担陈弘景欺辱皇子的后果。
陈夏儿自已何尝不悔恨?她恨不能抽死自已。
但此时此刻,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蓝青……蓝……蓝公子,求你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向殿下求求情,饶过我哥。”
陈夏儿挪动双腿,跪向蓝青,低着头道。
“哎?”蓝青侧身后退一步,“我们可没什么情分,那日在陈家,咱们可是说好的,我与陈家再无瓜葛。你现在这样说,让我三个夫人多心,可不太好。”
陈夏儿听了想吐血。
一旁的陈序,更是恨不能跳起来,把陈夏儿抽晕。
造孽啊?
陈家的运势全被陈夏儿毁了。
“我陈家这些年经商,小有家资。殿下返回京师,路途遥远,酷暑难耐,草民孝敬些银子,给殿下路上消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