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安静适宜的道路上,许茴妙目不禁转到了他脸上。
医院被捂的真成小白脸了,看着比睿睿还想更让人啃上一口。
见他眼神转过来,许茴稍不自然的挪开。她掩饰着,去掀许弈的T恤:“我看看伤口。”
她动作随意,许弈则出于不好意思,本能压在了她手背上。
顷刻,许茴抽手,许弈也收回了胳膊。
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氛围。
两个极端擅聊的人,一时竟是无话。
医院里一些相处的细节,打破了两人好不容易恢复的从容。
许弈终究是个男人,绞尽脑汁的找到一丝清醒:“你对贺扬印象怎么样?”
许茴被他找的这种破话题逗的人顿时轻松许多:“这小孩倒是挺有理想,喜欢撩老阿姨。不过我一点希望都不敢给他,跟他父母关系太熟了。”她停了停问:“小唐联系你没?这俩人你打算怎么办?”
许弈:“烦恼如果不去琢磨,就不是烦恼。蒋清雨对事业开始上心,对我也渐渐佛系,相处还是蛮舒服的,并没有因为唐渝而产生太多困扰。唐渝那边只要我还有价值,她就不会翻脸,问题也不大……走着看,这次意外给我最大的触动就是别为还没到眼前的事去杞人忧天。”
许茴低下了视线。
许弈:“她无非是吃醋我天天跟蒋清雨在一块,没事想找点事。不就是帮带个货,对我来说挺简单。顺便露个面,降低一下久未出现导致的舆论。”
许茴注目:“你到底是喜欢她,还是无法摆脱她?”
她问的认真。
许弈想跟往常一样把话题绕过去也不现实。
他思索着道:“在有这层关系之前我俩就算半个知已,挺欣赏她,也不容易控制相处的分寸。她会变得因为利益朝我靠拢,我责任是最大的,刚开始她不这样。她只是比较聪明有分寸,看我不拿她当回事,就开始榨取我身上的价值……她人不是你看到的那么势利,至少算势利的有原则。跟我的时候也清清白白,初心是想投入这段感情里的……最讨厌乘坐的交通工具就是飞机,性格还有点急。为了去找我,每月至少飞三次……”
“不接受就罢了,接受后再玩弄她感情,一时半会还真果决不了。想过彻底分开,偶尔又总能记起这么个人来。渐渐的,就当自已人了。”
“你还是没说喜不喜欢她?”
许弈:“非较真问这个干嘛。”
“对你来说,可以同时喜欢几个人么?”
许弈:“不知道,一年前肯定做不到这么心安理得,有一丝异心都有罪恶感,觉得对不起另一半。现在,就那么回事。我把心分开,自也不奢求别人把心全部给我。再说我不瞒不骗,接受不了就不处呗,多简单。”
“实在有点怕了嘛,怕再一头扎进去会死无葬身之地,永远不想再体会那种瞬间的失真失控感。我全身心的交付,信任,换来的每每薄凉的让人无法承受。有点曹公那种心境,宁可我渣别人,不可能再让别人来渣我。”
许茴:“你这给自已找的理由倒是够充足,不就是有钱学坏了,绕什么啊,敞亮点不行,我又不会因此鄙视你。实际在我看来,男人天生就是更容易不安份的。为什么有浪子回头金不换这种说法?那是玩腻了,玩够了,复去追求真爱,人也就显得很真,一般的诱惑打不动他。渣着吧,开心就好,希望你有天别混到最害怕真心又拼命想去追逐真心就成。”
许弈有所思考,懒的深想。
啥真心假心,都虚无缥缈,活好当下,活的舒服就够。
就是见她骤然没了聊性,说怕睿睿睡醒哭闹,想回去看看,心感奇怪。
以往俩人聊天谁也不担心谁生气。
无所不聊,聊透。
而今聊不透了,许弈不想把所有缺陷面展现给她,她似也不愿意过度挖掘。
手机响,是唐渝。问他出院没,想请他吃晚饭。
这是许弈从入院开始接到过她第无数次电话,虽然都大部分是苏博代接。
他没再避讳,接了起来,并答应了晚上一块吃饭。
回家,睿睿果然是醒了。由许茴抱着,哄着,拿着奶壶。
明明有月嫂,她一切亲力亲为。
见到许弈,许茴把睿睿直接塞了过来:“抱你儿子玩会去,我补个觉。”
许弈接过来,拿着睿睿一只小胖手冲许茴挥了挥。
到沙发上,搂着看他吃饭。
孩子五官完全长开了,两分有点像蒋清雨那边,七八分像他这边的人。很难分辨,许弈偏偏就是这感觉。
他帮他扶着奶壶,看的出神又心宁。
这小不点,是这个世上唯一跟他有血缘牵连的人,爷爷奶奶最喜欢的大孙子。
等他把奶粉喝完,许弈将奶壶递给了等在旁边的月嫂。依着吩咐帮他拍了拍饱嗝,扶着他小手试着让他站在了沙发上。
“唔,巴巴,呐呐……”
睿睿刚吃饱,心情好,咿咿呀呀的各种拽词儿。
许弈大感新奇,猜测并不是在叫爸爸,而是婴儿的随语。
但还是听的想乐。
看着他刚冒头的那颗小米牙,顺着劲儿,让他晃悠悠的朝自个接近。
陪他玩着,许弈思想飘的很远。
他父亲曾是他的骄傲,不知道自已以后会不会成为儿子的骄傲。
应该不会。
太渣了,连个完整的家庭都没法给他。
生活上应该会很轻松,万千宠爱于一人。咋也不会混到他十几岁那样,找个亲人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