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说。
就算她没有和男人发生关系，那样的丑态，被人看到，流传出去。
她的名声同样也毁了。
名声一毁，就会被秦家扫地出门。
平日里对她喊打喊杀的人，会一拥而上，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当时，他们是三个人吃饭。
她不清楚，那些人是为了针对谁。
也不知道那些人给他们下药，纯粹是男人的劣根性。
还是收了别人的好处，故意陷害他们。
沈念闭上眼睛，把最近发生的事，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
最后停在一张许久没见过的脸上。
眼睛猝然睁开。
布着血丝的眼底，一片冰凉。
几分钟后，眼里的恨意消退，脸上表情重新恢复正常。
姜婉芸没那么蠢，选这个时间搞事，节外生枝。
“方旭那边，你照应一下。”
沈念和林苏又聊了几句，挂断电话。
眼角余光，看见垃圾桶里丢着一大团东西，很眼熟。
仔细看，才发现。
是秦琛昨天穿过的羽绒服，揉成的团。
她扯出那件羽绒服。
稀里哗啦，掉出一堆东西。
有她的羽绒服，衬裙，还有内衣裤。
沈念：“……”
昨天在H大，还被人称赞的“情侣装”，转眼就被某人塞进了垃圾桶，成了 “垃圾”。
她麻木地拿出剪刀，把内衣剪破，放回垃圾桶。
然后把两件羽绒服，叠好，重新塞回去，然后把垃圾袋打包。
她睡得太久，有点低血糖。
秦琛这套公寓，很少会有人来。
但她还是换了衣服，才拉开卧室门。
已经中午了。
她以为这时间，秦琛不会在。
想直接回她自己的公寓。
路过餐厅，却见秦琛伸长着长腿，没坐相地歪靠在椅子上，对着笔记本处理公务。
明明在做正经事，却没一点正经的样子。
沈念看见他，就想到自己昨天失态的样子。
那些画面，她不想去想，却偏偏往跟刻在了脑子里一样，撕都撕不掉。
尤其，她跟条蛇一样，缠着他磨蹭的德性，实在难看得没眼看。
沈念捂住脸，放轻脚步，想趁他没看见自己，悄悄溜走。
明知道，逃了初一，逃不了初二。
下次再见，照样丢人。
她还是想，逃了再说。
但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她。
这脸早晚要丢，晚丢不如早丢。
何况她还有事要问。
沈念脑袋里天人交战，正犹豫不决。
秦琛转头，看了过来。
目光对上。
沈念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了，拔腿就跑。
秦琛眼底波澜不惊，凉凉开口：“过来！”
沈念听见他的话，跑得更快。
秦琛俊脸一沉，起身迈开长腿，三两步就追上她，抓住她的后领，“跑什么？”
沈念看着离她不到一尺的玄关，面不改色地说：“躺太久，跑两圈，活动一下手脚。”
“行，你跑。”
秦琛松手，抄着手，往玄关鞋柜上一靠。
“我看你跑。”
大门走不了了。
沈念立刻转身，跑向私人电梯。
秦琛让她跑，等她快跑到的时候，才追了过去。
他腿长，沈念迈两步，他只要一步。
等沈念跑到，他已经站在电梯门口，冲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跑。
沈念想到猫抓老鼠。
秦琛是猫，她是老鼠，根本跑不掉。
再跑下去纯属浪费时间。
她起床的时候，就有些低血糖，在屋里来回跑了一圈，头更晕。
不想再陪他玩猫和老鼠的游戏，掉头去了餐厅。
桌上已经备好午餐，是水月间的餐盒。
沈念觉得秦琛是故意的。
故意让她睹物思人，让她想起昨天的事。
沈念心虚。
昨天在洗手间，她对他上下其手，差点把他的皮带都解了。
他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别说她是个女的，就是头猪，他都得有反应。
他没办了她，估计是怕和她一起丢人。
这会儿，看着水月间的标志性图案，就想到自己昨天缠着秦琛求欢的模样，白皙的脸庞慢慢泛起绯色。
秦琛拉过椅子，歪歪斜斜地坐下，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颊，嘴角牵了一下，露出一个似笑非笑。
她跟在他身边这些多年，喜形不露于色练得还不错。
心里慌得一逼，脸却瘫得没有任何表情，打开保温餐盒，去拿里面的饭菜。
低血糖，让手有些发软，端菜的手有点抖。
秦琛把保温餐盒拽到他面前，把里面的菜一样样端出来，七八个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尤其一碟清炒鲜百合，一下引起她的注意。
沈念被药物伤了胃，原本没什么胃口，但看着这碟清清爽爽的清炒鲜百合，突然就有了食欲。
秦琛最后拿出一小盅清炖鸽子，搁到她面前。
沈念看了看秦琛面前。
只有一煲牛肉焗饭。
很明显，这顿饭，全在照顾她。
沈念沉默了。
这些年，抛开他那些恶劣的行为，他一直把她照顾得很好。
正因为这样，她没办法开口告诉他，她得带着母亲永远地离开。
秦琛很忙，吃饭时候，眼睛都没离开过电脑。
一顿饭，两人吃得毫无交流。
这让她幸运地躲过他的毒舌。
沈念心里的忐忑，渐渐散了。
秦琛忙完，牛肉焗饭也吃完了。
他推开碗筷，看着她吃：“你实验室那边，我给你请了两天假。这两天，你在家呆着，哪儿也别去。”
体内的药物被代谢掉了，但身体的损耗确实实打实的，需要休息静养来恢复。
她这两天不宜外出。
沈念埋头喝汤，没有说话。
校长说过，今天会出唐诗诗和安贝妮他们的处罚通告。
她不想错过。
秦琛猜到她的心思，舀了一勺子清炒百合，送到她唇边：“校长说了，通告的事暂时压后，等你返校再进行。”
沈念含走勺子里的百合，仿佛回到她刚被他捡回秦宅的那一年。
她刚挨过一顿毒打，伤得极重，又被丢在雪地里冻着。
被他捡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口气。
到了拾舍，六七个医生围着她转。
各种药下去，命捡回来了，但药物引起的副作用也显而易见。
她伤了胃，即便饿怕了视食物为命，也没办法往下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