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寅礼和战彻大摇大摆的就去了一个地主的宅子,丝毫不在意打草惊蛇,只有江亦跟在他们身旁,其他人都在暗处。
…
“老爷——”
“有…有人来了——”
家丁从宅子大门一路跑到张大海面前,喘着大气说话。
“你这狗奴才急急忙忙的做什么!知不知道都差点吓到我的鸟了。”张大海站在花园里正在逗他的鸟。
“老爷,是…是车骑将军和那个前些日子带兵支援的骠骑将军,他们正往宅子这边来呢!”家丁着急的对张大海说。
“什么!他们来这干什么?”张大海面露惊慌,一看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模样。
“回老爷,不…不知道啊,您说…他们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家丁突然低声凑近张大海。
“赵管家呢,赶紧叫他给我过来。”张大海此刻也有些慌张。
“老爷,小的已经让人去叫了,这会儿应该在来的路上了。”家丁连忙说道。
“你,现在带几个人去门口把人给我拦住,尽量拖延时间。”张大海肥大的面容此刻尽显丑陋。
“啊——老,老爷”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张大海斥责。
家丁苦着脸称是,他哪里敢拦啊!那两位将军可是益州的英雄,更何况那两位随便一巴掌怕是都能将给他拍死。
奈何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毕竟他也承受不住张大海的怒火。
须臾,谢寅礼和战彻便到了张大海的宅子。
“这宅子修的可真是‘威风’啊。”战彻冷笑出声。
光是站在门外,都能感受到宅子里是何绚烂风光,门楣高挑,上面还雕刻着精致的图案。
战彻到益州也有好几个月,若不是因为守城,防止北蛮贼子攻城,又怎会没有注意到城中竟还有此等“人物”。
谢寅礼和战彻走进宅门,畅通无阻,方才那家丁想拦,谢寅礼只一个眼神便吓得他不敢再动。
宅子里更是别有风光,高墙耸立,绿瓦覆顶,当真是壮观。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员外竟有如此家底。”谢寅礼说的耐人寻味。
益州之前虽然是挺繁华,但也绝没有到随便一个地主就能如此有钱的地步,修葺的宅子竟快要能与那些个京中的王侯的府邸相比了。
战彻冷哼:“一个小地主竟如此不知收敛,引人注目,不抓他抓谁,这怕是贪了不少吧!”
刚刚赶来的张大海听到战彻的这句话瞬间冷汗直流,连忙跑到谢寅礼和战彻面前。
“小人拜见骠骑将军,车骑将军。”
“都怪下人办事不力,竟不知二位大人亲自来到小人府上,未曾到门口迎接二位大人,还望二位大人勿怪。”张大海跪下行礼,又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堆废话。
“你就是张大海?”谢寅礼微眯眼眸问他,却没叫他起来。
“回将军,小人正是。”张大海战战兢兢回答。
谢寅礼和战彻俯视张大海。
益州已经缺粮两月有余,不说城中百姓,便是城中好些将领,官员如今都是骨瘦嶙峋。
而眼前的张大海在严重缺粮两月之后,不仅一点不见瘦,反倒是“圆润”的不行,肥头大面,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一双本就细小的眼睛,在肥肉的挤压下更是小的可怜。
战彻看着他这个样子就觉得恶心,“张员外长的还真是魁梧,本将来这益州好几个月,这粮食是短缺的不行,而张员外却能保持如此身材,当真是让战某佩服至极啊。”他说的漫不经心,仿佛是真的在夸奖一般。
张大海依然跪在地上,只是头埋的更低了,冷汗早已浸湿了后背,他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战彻话中的意思。
“小人从小就这样,膘肥体壮的,这体重尝试了许多方法是如何也下不去,这几个月小人饿得两眼冒光,已是比原来轻了不少。”张大海尽量维持语气平稳,但还是忍不住害怕微微颤抖。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可真是辛苦张员外了,靠着挨饿才能减下这身肥肉。”战彻“关心”的说道。
“哪里,哪里。”张大海连忙回他。
“行了,你起来吧。”谢寅礼不想再跟他瞎扯。
“哎,谢大人。”张大海腿都跪麻了,起来时差点又摔下去,还是旁边的仆人急忙上前去扶他,只不过他实在太重,等他站稳了,仆人却摔下去了。
战彻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忍不住憋笑。
张大海狠狠瞪了仆人一眼,然后对着谢寅礼和战彻恭敬的说:“二位大人大人大驾光临,是小人怠慢了,还请随小人到主厅,小人好招待二位大人。”
谢寅礼和战彻跟着他走,期间谢寅礼对江亦使了个眼色,江亦收到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战彻看见了也没问。
他们跟着张大海来到主厅,很自然的就坐到了主坐的位置,连眼神都没分给张大海。
张大海站在一旁尴尬,连忙叫人上茶。
“二位大人,尝尝这茶,这是我们益州盛产的茶叶。”张大海笑着恭维。
战彻喝的豪迈,一口便饮了下去,谢寅礼倒是只浅浅的尝了一口。
“果然是好茶,苦中又带着一丝清甜,不愧是益州有名的茶叶。”谢寅礼淡淡说。
“大人喜欢就好。”张大海站着奉承。
战彻皱眉,哪里好喝了?他只尝出来苦味,别的什么也尝不出来。
张大海注意到战彻的表情,笑着开口:“车骑将军可是喝不惯这茶?我这还有其他益州的特产,保证大人喜欢。”
战彻本来不想理他,看见他就让人生厌,听见他这句话,反倒来了兴趣,“当真? 那还不快去拿来给本将瞧瞧,本将这几个月可是都要饿死了,这可的好好补补。”
“小人这就叫人去拿。”张大海听见战彻这话,又瞥了谢寅礼一眼,看他并不反对甚至还隐隐透着期待,便赶忙指挥管家去拿,他则仍是站着,只不过心里却想,原来这将军也不过如此,在外边却装的一副大义凛然。
“张员外也坐吧。”战彻笑着对他说。
“哎,谢谢大人。”张大海以为自已找到了收买他们的方法似的。
看见张大海的表情,谢寅礼端着茶饮了一口,在心底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