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醉酒夜告白
凌晟拉开抽屉，摸出一瓶威士忌，那是之前谈项目时客户送的。
金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摇晃，闪着幽暗的光泽。
“敬冯书禾。”他自嘲地举起杯子，“敬我这该死的不甘心。”
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去，辛辣的感觉让他皱起眉头。
办公室里静得可怕，只有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
“你知道吗。”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特别。”
“那种特别不是因为你妈妈的安排，也不是因为什么门当户对。”
杯子里的酒见底了，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坐在那里敲代码的样子，认真得让人移不开眼。”
玻璃杯在桌面上磕出清脆的响声，像是某种无声的抗议。
“我以为只要给你最好的，你就会明白我的心意。”
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他的脸渐渐变得通红。
“可是啊。”他摇晃着酒杯，“你从来都不看我一眼。”
雨声越来越大，好像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
“书禾。”他把额头抵在冰凉的桌面上，“你为什么就不能......”
“总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抬起头，看见夏楠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你怎么还在？”他的声音有些含糊。
夏楠走近了些：“我在加班，听见这边有声音。”
她看见桌上的酒瓶，眼神闪过一丝心疼。
“你喝多了。”她伸手想拿走酒瓶，“我送你回去吧。”
凌晟摆摆手：“不用，让我一个人待会。”
“可是......”夏楠咬着嘴唇，“我不放心你这个样子。”
凌晟抬起眼，目光有些涣散：“你也觉得我很可笑是吗？”
“追着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
夏楠的手指微微颤抖：“在我眼里，你一点都不可笑。”
“相反，我觉得你很好，好到......”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好到让我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你。”
凌晟愣住了，酒醒了大半。
“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夏楠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从第一天实习开始，我就一直在关注你。”
她伸手抓住他微凉的指尖：“你工作时专注的样子，比任何人都迷人。”
凌晟想抽回手，却被她握得更紧。
“看着你为了别人这样折磨自己。”夏楠的眼眶有些发红。
“我真的很心疼。”
凌晟看着她眼中的泪光，忽然笑了：“心疼？”
“你们女孩子啊，总是这样。”
“看谁可怜就想去拯救，是吗？”
“不是的。”夏楠急切地说，“我是真的......”
“别说了。”凌晟打断她，“我配不上你这样的喜欢。”
他挣脱开她的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你知道吗，我刚才一直在喊她的名字。”
“我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因为那里面从来都没有我。”
夏楠站在原地，泪水无声地滑落。
“可是我的眼睛里。”她哽咽着说，“从来都只有你啊。”
凌晟抬起头，酒精的作用下视线有些模糊，却依然能看清夏楠眼中的真诚。
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泪水，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话都倾诉出来。
“你不必这样安慰我。”他苦笑着摇头，端起酒杯的手却有些发抖。
夏楠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没有要安慰你。”
“这些话我已经藏了很久了，每天看你工作到深夜。”
“看你为了项目熬得眼睛通红，却还要强撑着开会。”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在诉说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
“那天在食堂，你因为胃疼坐在角落里，我远远地看着，却不敢靠近。”
“后来我每天都会多带一份胃药，就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
凌晟愣住了，目光落在她微微发红的眼角：“原来是你......”
“对，都是我。”夏楠擦了擦眼泪，声音却更加坚定。
“还有你最喜欢的那种咖啡，我特意从对面街的咖啡店买。”
“因为知道你加班的时候总是靠它提神。”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连窗外的雨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凌晟看着她细瘦的肩膀，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原来这个总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写代码的女孩，早已把他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可是......”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你不该喜欢我这样的人。”
“你还年轻，有大好的前程，不该把时间浪费在......”
“谁说喜欢一个人是浪费时间？”夏楠打断他的话。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一个冯书禾。”
“还有人一直在默默地看着你，心疼你的每一分痛苦。”
凌晟沉默了，办公室的灯光不知何时变得有些昏暗。
窗外的雨依然在下，将玻璃打得啪嗒作响。
“你该走了。”他最终说道，“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为什么不是？”夏楠固执地站在原地。
“因为我不想连累你，不想让你也陷入这种痛苦。”
“可我甘愿啊。”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算是痛苦我也心甘情愿。”
凌晟猛地站起身，酒精的作用下差点摔倒。
夏楠下意识伸手扶住他，两人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的呼吸。
“你真的不明白吗？”他盯着她的眼睛，“我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夏楠倔强地说。
“就像你放不下冯书禾一样，我也放不下你啊。”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地戳进凌晟的心里。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何尝不是在做着同样的事。
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孩，不就是另一个自己吗？
“你应该去追求更好的人生。”他轻声说。
“而不是在这里陪一个失意的人买醉。”
夏楠却笑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也许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
“可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最想要的那种生活。”
她的手指微微发颤，却依然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你知道吗，每次看你加班到深夜。”
“我都在想，要是能让你多休息一会该有多好。”
凌晟看着她执着的眼神，心里某个地方开始动摇。
那里面装着的东西，比任何语言都要真实。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但谁都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