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生怕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什么地雷。
“李总监这话说得。”杨淮笑着把保温饭盒放在桌上。
“好像你能给的就一定是最好的一样。”他转头看向冯书禾，目光里满是心疼：“书禾，我给你带了午饭，你想吃掉还是留着凉了再吃？”
这句看似无关的问话，却像一根尖针，狠狠扎在凌晟心上。
他握着照片的手指微微发白，嘴角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
“杨工这是在提醒我，有些东西不是用钱就能买到的？”
乔伊躲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对话，只觉得浑身发毛。
她躲在门边悄悄往里瞄，就见凌晟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帕。
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像是想掩饰什么似的说道：
“看来我今天确实来得不是时候，这些照片就留给你们参考参考，”
说完把那叠照片往桌上一放，转身就往外走，连陈主管喊他留步都没理会。
手机铃声在这时突兀地响起。
凌晟掏出来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了，大步流星地往外冲，差点撞到门框上。
那慌乱的样子把乔伊都看傻了，她赶紧贴着墙根往后躲，生怕被这位大人物撞个满怀。
陈主管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一幕。
又是道歉又是解释的，杨淮却好像没听见似的。
只是走到冯书禾身边，轻声问她：
“中午吃什么？我带了你最爱的红烧排骨，”
说这话时的语气轻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完全不像刚才那个说话带刺的样子。
冯书禾低着头，不敢看他，嘴里支支吾吾地说着：
“我还有课要上，下次吧，”
说着就要往外走，杨淮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才发现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指节也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这些细节让他心里一阵抽痛。
陈主管看出了这里面的门道，赶紧找了个借口把其他人都叫走。
还体贴地带上了会客室的门，留下这对小情侣独处。
她在教育行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没见过，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是张成和几个同学正好下课。
看见会客室门口站着的乔伊，张成扯着嗓子就喊：
“乔老师，您知道冯老师怎么了吗？她衣服怎么湿了一大片？”
乔伊赶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心想这小子还真是会挑时候。
杨淮听见这话，猛地转过头。
这才注意到冯书禾身上换了件不太合身的衣服。
下摆还沾着些许奶茶的痕迹，联想到刚才凌晟拿来的那些照片。
他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谁欺负你了？”。
冯书禾被他抓着手腕，挣也不是不挣也不是，只好小声解释道：
“就是一点小事，学生家长误会了，我自己能处理，”
说着还想挤出个笑容来，却不知道这样反而让杨淮更加心疼。
“什么叫小事？”杨淮松开她的手。
从茶几上拿起那叠照片翻看起来，每翻一张脸色就难看一分。
“你被学生偷拍了这么多张照片，还被家长泼了奶茶，这叫小事？”
他说这话时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
走廊上的学生们听见里面的动静，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说这是冯老师男朋友的，有说是什么大人物的。
叽叽喳喳吵得不行，陈主管拍了拍手，让他们赶紧去上课。
可这帮孩子哪里肯听，反而躲在拐角处继续偷看。
“淮哥，”冯书禾声音有些发抖。
“我不想让你担心，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
她抬起头，目光里满是倔强。
“我不想因为家里的事情影响到你，我能自己解决的。”
杨淮愣在原地，这才想起前两天看见她深夜回家的疲惫样子。
还有她总是躲躲闪闪不肯说实话的态度。
一下子全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自责：
“所以你就瞒着我自己跑来当家教？还骗我说在学校写论文？”。
“我......”冯书禾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这个小动作她从小学就有。
一紧张就会这样，杨淮太熟悉了，看得心都揪成了一团。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冯书禾疲惫的脸上。
把她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杨淮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
和藏都藏不住的倦意，心里一阵阵发疼，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却发现发梢还残留着未干的水痕。
“傻瓜，”杨淮叹了口气，把人拉进怀里。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非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心疼。
还有浓浓的自责，明明是他没保护好她，却让她一个人承担这些。
乔伊站在门外，看着这温情脉脉的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刚才那个趾高气扬的凌晟，和现在这个温柔体贴的杨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冯书禾一路上都在努力表现得轻松自然。
不停地跟杨淮说着学校里的趣事，抱怨导师布置的论文太难写。
实验室的空调总是忽冷忽热。
甚至连食堂新来的阿姨煲的汤有多好喝都说得绘声绘色。
就是不提补习班的事，好像那些被泼奶茶的狼狈和被学生偷拍的尴尬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杨淮看着她过分活跃的样子，心里一阵阵发疼。
他太了解这个倔强的姑娘了，越是难过的事情越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连高考前压力最大的那段时间。
她也总是笑嘻嘻地说没事，结果半夜偷偷跑去天台哭。
门铃响的时候，冯书禾蹦蹦跳跳地去开门。
还不忘回头问杨淮要不要吃外卖，那轻快的语气配上她略显疲惫的脸色。
让人看了既心疼又好笑。
杨淮走上前把她拉进怀里，闷闷地说道：
“你啊，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扛。”
外卖小哥站在门口，看着这对小情侣亲昵的样子。
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冯书禾这才想起还没付钱。
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要扫码。
杨淮却抢先一步把自己的手机递了上去。
还不等冯书禾说什么，就笑着说道：
“以后你的工资卡就留着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这些开销我来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