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丰超市。
阮以安穿着工作围裙,迈着不紧不慢地步伐,走到了超市的货架前。
她熟练地整理着货物,确保每一件商品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井然有序。
姜语妍顿时驻足楼梯上,将阮以安的书包放在台阶上,双手搭在扶手栏杆上面,目光像磁铁般被吸引。
有一位年逾花甲的大爷戴着墨镜,穿着红色的花布T恤,一只手提着装两个西兰花的塑料袋,另一只牵起胖乎乎的哈土奇,走路拉风,十分醒目。
最要命的是哈土奇也穿上花布T恤,正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连路过的大妈忍不住回头偷看他一眼。
姜语妍:“天哪!大爷好潮呀!潮到风湿。”
画风突变。
路延年走在哈士奇的面前蹲下,摸起了它的脑袋:“二狗子,爸爸回来了。”
哈土奇高兴地吐出舌头,不停地摇起了尾巴。
“臭小子,多少年没来看过我?”
“老路,不是前一天来看你吗?怎么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姜语妍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看他们相处得十分融洽:“关系绝对不一般呐!”
张桂香帮郭淑娟把钥匙扣放桌子上,走完长廊,拐角到楼梯,见姜语妍忤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顺她的视线看过去。
她一眼看到穿花布T恤的老年人,向他招了招手,大声喊:“路~哥~!”
姜语妍一脸懵逼。
姥姥喊路延年叫路哥?妈呀!辈分有点高了。
他循声源望去,喜笑颜开?:“张~桂~香~!”
姜语妍二脸懵逼。
这是什么情况?
“姥姥,那个老头是谁呀?”
张桂香踩下几个台阶,朝姜语妍凑近:“这个人是路军爷爷,他是我的小区出了名区草,街坊邻居都是这样说的。”
“驱草?”
“不是,是小区的区,校草的草”。
“不说了,姥姥要过去跟路军爷爷打招呼啊。”
她微微点头:“好的。”
张桂香走完楼梯,朝路军的方向走过去,路过第四排货架的时候,见阮以安正摆放饮料。
“安安,要不要跟姥姥一块给路军爷爷打招呼?”
“姥姥希望你多跟别人打交道。”
“好。”
他们一起走过去。
阮以安看见显眼包的老爷爷穿亮眼的衣服,黑色的墨镜推到头顶。路延年在旁边正伫立,一只手牵着哈士奇,目光都看着我们。
路军的目光打量着她旁边的女孩,稍微转头看面前的张桂香:“桂香啊,这孩子是谁?”
她笑着说:“这是我的外孙女阮以安。”
张桂香侧过头看她:“安安,快给路军爷爷打招呼。”
她的脑袋向下点了头:“路军爷爷好。”
他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桂香啊,有这么乖的外孙女是你的福气啊!”
张挂香看着素未谋面的高中生,好奇问:“路哥,这小伙子是谁呀?”
他侧过头看路延年,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自我介绍一下。
他心领神会。
“张奶奶,您好,我是路军唯一的孙子,路延年。”
她赞不绝口:“小伙子长得挺英俊呀,一表人才哪!”
“谢谢夸奖。”
那只哈士奇扒拉阮以安的裤角,她缓缓蹲下去,伸出手尝试摸一摸它的脑袋,发现它的性格挺温顺的。
它的眼睛水汪汪,嘴巴露出甜美的笑容,正摇着尾巴,穿着花布T恤有些滑稽,总之非常可爱。
她听见张桂香和路军津津乐道地谈论广场舞的事。
阮以安:“这哈士奇挺可爱的。”
路延垂眸看二狗子的身材,吐槽道:“这傻狗饭量大,一天能吃六顿。”
二狗子仿佛听懂人类的语言,仰头朝他汪汪地叫起来。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二狗子:路延年,我不要面子的吗?
很多路人听到狗叫,都纷纷看过去,很快转回去。
阮以安还保持蹲下的姿势,抬头仰望少年,好奇地问:“这狗有名字吗?”
他对上她求知欲的目光:“它叫二狗子。”
二狗子叫到自已的名字,开心得乱蹦乱跳,仿佛超级喜欢自已的名字。
阮以安:……
这名字取得太草率了吧。
—
教室。历史课。
历史老师吕爱华拿着历史书,在第三条过道踱来踱去,一边讲知识,一边观察同学们一举一动。
“1260年,成吉思汗的孙子忽必即位,开始推行中原传统政治制度,兴建大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透露犀利的神色,一直盯着后面的江一帆。
同学们都齐刷刷地看过去。
刚几分钟前,吕爱华看见鬼鬼祟祟的冮一帆将小纸条揉成纸团扔给前桌武仁,而武仁将皱巴巴的纸团打开,偷偷写了几个字。
吕爱华走过去,二话不说,将课桌上的纸条又揉成纸团扔后面的垃圾桶里。
吕爱华回到讲台上,目光依然看着后面,推了一下眼镜:“江一帆,来回答我的问题。”
江一帆缓慢地站起来,耷拉着脑袋不敢看他的眼睛。
“成吉思汗的孙子是谁?”
他的头没动,眼睛的眼珠子向右移动看沈识博,传递救助的眼神,示意让他快救救我。
沈识博打开历史书放立在课桌上,低下头,用历史书挡住他的脸部,侧头看他,给他偷偷做了口型。
忽~必~烈。
他恍然大悟,抬头看吕爱华,充满自信,非常嚣张喊着三个字:“朱~丽~叶~”
同学们倏然捧腹大笑。
沈识博一边摇着头,一边用手扶住自已的额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唉~,真的没救了!”
“我的小脑萎缩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一帆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踹傻了?”
“如果朱丽叶还在世的话,恨不打他的一巴掌,谁让他骂朱丽叶是孙子。”
吕爱华正言厉色:“安静!”
课堂顿时鸦雀无声,只能听到窗外传来的阵阵风声。
“武仁。”
“请你回答我刚才问的题。”
他慢吞吞地站起来,心里底气不足,小声道:“猪猪侠。”
底下又一片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的肚子好疼呀!”
“这放眼在历史世界相当于炸裂!”
吕爱华疾言厉色:“安静!”
同学们顿时闭了嘴。
“武仁啊,你是不是看动画片看多了,还猪猪侠,真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他的目光转向江一帆旁边的路延年:“路延年,告诉他们的答案。”
路延年慵懒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语气淡淡道:“忽必烈。”
这道题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吕爱华伸出胳膊,手掌向下动几下,示意让他坐下。
他的目光看他们:“听到了没有。”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听到了。”
“把这个问题带上答案抄写一百遍,没抄完不许放学。”
“啊——”
他们叫苦连天。
—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
江一帆坐在课椅上,写小本本奋笔疾书,一脸痛苦:“驴爱花让我抄写一百遍,对我来说是杀人诛心哪!”
沈识博侧过头看他:“你自求多福吧,”
江一帆感觉沈识博坐自已的位置没有要走的意思,停下手握的中性笔,转头看他:“你不出去打篮球了?”
“驴爱花刚才找我,毕竟我是历史课代表,给我交代忍辱负重的任务,那就是让我好好监督你。”
他讽刺拍起了手掌:“你挺敬业的。”给他竖大拇指,“不愧是驴爱花的好帮手。”
“那是必须滴!”